狄景洛進來便坐在來,拉着阿布一人一瓶洋酒喝了起來。
氣氛有些壓抑。
幾杯酒下毒,狄景洛便坐到葉沐暖的身邊來,“葉沐暖,我能不能採訪你一下,你24小時給夜找麻煩的功力是從哪裡學來的。”
葉沐暖垂眸,沒有回答他,繼續喝她的酒。酒這種東西真好,甜甜的,喝到肚子裡的時候有種溫熱的感覺。
狄景洛見葉沐暖不理他,氣的要炸了,“葉沐暖,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葉沐暖側眸,看着狄景洛,“要不咱們換換,你來當葉沐暖,我來當狄景洛。”
“什麼?”狄景洛一愣。
“讓你嚐嚐我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葉沐暖說的不卑不亢,手裡的透明試管裡的藍色液體跟她眼底的光澤一樣,泛着冷。
“洛,你過分了。”清月趕忙過來打着圓場,坐到他們兩個的中間,“今天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不要想了,只喝酒,不聊那些煩心事。”
葉沐暖繼續喝着酒,今天她不怕醉,反正身邊有清月在,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可以安心。
狄景洛和阿布兩個人無聊的玩着猜拳,看上去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砰。”
門,被突然踹開。
從門外走進來幾個醉醺醺的男人,爲首的長相清秀,氣宇軒昂,鷹眸裡裹着迷離。
葉沐暖在看見幾個男人的時候,貓眸倪了倪,是黎非夜的人嗎?不像啊。
爲首的男人看了一眼清月,又看了看她身邊的狄景洛,語氣裡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剛剛我聽朋友說你來這裡了,我還不相信。”
清月臉色未變,搖晃着面前的酒杯,給男人倒了一杯,遞給他,“現在你確定了,喝了這杯酒就離開吧。”
男人笑了,伸手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小麥色的皮膚,“怎麼,有了新歡就把舊愛忘了嗎?”
男人的手,伸到清月的臉頰上,卻被她輕巧的躲開,“別在這撒野,趁着我心情好,請離開。”
清月的臉色不太好,這是葉沐暖第一次看見清月生氣。
男人笑了,“喬清月,你的脾氣一點也沒變。”
清月的身子一愣,眼眸裡帶着怒意,露出的兩顆虎牙也帶了狼一樣的光澤,微微發寒,“我說過,我姓清,不姓喬。”
“連姓氏都抹殺了嗎?喬清月,你夠狠。”男人說完,轉身走了,身後的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對着清月做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以示不滿。
清月一直注視着男人的背影,臉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來,我們喝酒。”葉沐暖拿過酒杯,幫清月倒了杯酒。
清月側眸,看着葉沐暖,“你都不問我跟他的關係嗎?”
葉沐暖搖頭,“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誰,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不是開心。”
清月忽然抱住葉沐暖,“暖暖,謝謝。”
葉沐暖輕輕拍着清月的後背,原來她姓喬,可是她這麼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姓,看來裡面一定有很多的故事。只不過作爲朋友,清月不說,她便不問。
狄景洛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差,阿布端起酒杯,跟狄景洛手裡的杯子碰了碰,“要不要出去找他聊聊?”
狄景洛看了眼旁邊的清月,對阿布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在這裡坐一下,我們有事先走了。”
清月沒有說什麼,葉沐暖對狄景洛點了點頭。
狄景洛便和阿布離開了。
“來吧,清月,我們今晚不醉不歸。”葉沐暖說完,便端起杯子,一仰頭,全部倒進了嘴巴里,然後又悠悠的開口:“就算醉了,也沒有地方歸呢。”
“你有夜,夜的家就是你的家,堂堂黎家少夫人怎麼會沒有地方歸呢?”清月揶揄道。
葉沐暖的眼神悲傷,嘴角扯出無奈的弧度,“清月,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就算是住着豪宅,那也只是賓館的感覺。我晚上總是睡不着,那裡不是我的家,很陌生。”
“暖暖,你真的不愛夜了。”清月總結道,眼底染了認真。
葉沐暖很想說,她從來就沒有愛過黎非夜,因爲她不是兮兒,不是真正的葉沐暖。可是這個秘密牽扯的人太多,即便是面對清月,她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她知道對朋友應該開誠佈公,應該坦白,可是……
就算她一個小秘密吧,這個秘密它會爛死在她的肚子裡。
“不說那些了,來,喝酒。”葉沐暖豪爽的拿起兩隻試管酒,一口一杯的喝掉。清月學着葉沐暖的樣子,也一口一杯。
桌子上的四打試管酒,很快就喝完了,葉沐暖的手託着下巴,靠在沙發上,目光迷離。
清月也明顯有了醉意,望着姿色的水晶吊燈,一顆又一顆的數着。
門,再次被打開。
門外,走進來十幾個男人,爲首的左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獰錚。
葉沐暖望着幾個男人,他們的身上帶着殺氣。
清月手裡捏着的酒杯緊了緊,“找我有事?”
爲首的男人摸了摸鼻子,一臉的猥瑣,“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替我們慕少出出氣。”男人說着拎着手裡的棒子,靠近清月。
清月笑了笑,“既然是找我,那讓我的朋友先出去,否則一會兒談起話來嚇壞了她,你們可擔待不起。”
刀疤男忽然笑了,回頭望着一衆兄弟,“清月小姐說她身邊的這個妞,我們碰不得。”然後鄙夷的轉過身,面對清月,笑的猖狂,“我還真就不信了,在北城,有我們慕少動不得的人。”
“喬慕知道嗎?你們打着他的旗號出來做這種事。”清月的臉色很冷,卻沒有從沙發上起來的意思。
“這種事不需要慕少知道,我們幾個就解決了,至於你身旁的那個小妞,權當給我們哥幾個解解渴了。”刀疤男舔了舔脣瓣,眼睛眯成一條線。
清月瞄了一眼旁邊的葉沐暖,“暖暖你端着這瓶酒去角落裡喝,等我解決了他們我們就回家。”
葉沐暖拿着酒瓶,緩緩的走到角落裡,她相信清月有這個實力,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篤定。
葉沐暖和清月的淡定讓刀疤男很是不爽,他是來打架好嗎?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淡定是什麼回事。
“來吧,好久沒鬆骨了,跟你們玩玩。”清月說着,突然起身,一腳揣在茶几上,茶几橫着飄出去兩三米,剛好到刀疤男的面前。
刀疤男摸了摸臉上的疤痕,便直接踩着茶几過去,擡手就準備給清月一拳。清月是練家子,低頭用手肘直接撞上男人的腋下。刀疤男吃痛的退了退,後面的幾個男人蜂擁而上,一時間亂七八糟的打成一片。
葉沐暖想上去幫忙,但是她只能乾着急,第一自己學的那點跆拳道只對小朋友有點用,第二她不想給清月幫倒忙,不想讓清月分心。
幾個男人見打不過清月,就衝着葉沐暖來了。葉沐暖本來喝的就有些迷糊了,看着幾個男人對着她擼胳膊挽袖子的,就想起黎非夜在她身上的那些獸性。一時之間,氣血上衝。
清月見葉沐暖被圍起來,很是擔心,一邊跟幾個男人周旋,一邊把陣地往葉沐暖的身邊靠攏。
葉沐暖瞄了一眼身後的洗手間,一邊舉着酒瓶一邊後退,“你們幾個最好別過來,我下手可沒輕沒重的。”
幾個男人猥瑣的笑,“我們就喜歡你這種妞的倔脾氣,下手重一點好啊,那樣纔有味道,如果下手輕了,跟那些出來賣的有什麼區別。”
一句出來賣的,徹底點燃了葉沐暖的敏感神經。
迅速後退,“砰”的一聲把自己鎖在了洗手間裡。
外面的男人叫喧着,“這個臭婊子,竟然躲進洗手間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說着,便開始踹門。
葉沐暖在洗手間裡也沒閒着,給自己狠狠的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才拎着酒瓶,聽到門外叮叮咣咣的砸門聲,突然“啪”的一聲打開門。
幾個男人毫無準備的,直接趴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葉沐暖像是進入戰鬥狀態的小野貓,坐在男人的身上,酒瓶直接丟在了男人的腦袋上,“你們不是要玩玩嗎?起來呀!起來!”葉沐暖渾身帶着戾氣,讓原本週旋清月的幾個男人都慢慢的後退了。
“哥,咱撤吧,這倆臭娘們一個不好對付,一個不要命啊。”男人畏畏縮縮的湊在刀疤男的身邊說道。
刀疤男怎麼肯罷手,動手就給了清月一拳,清月由於分心,突然向後倒去。
葉沐暖拎着沾着血的酒瓶,衝刀疤男丟去,刀疤男一個閃身便躲過了。葉沐暖迅速蹲下身子,重新撿了幾個破碎的酒瓶拎在了手裡。
幾個男人再次圍上她,葉沐暖已經打紅了眼,胡亂的揮舞着手裡的瓶子,逼得男人們步步後退。葉沐暖歇斯底里的狂吼,“來呀!你們不是想玩玩嗎!來呀!全世界都覺得我最好欺負,都別活了,一起死!”
葉沐暖一步步逼着男人們,刀疤男見葉沐暖發瘋的模樣,帶着幾個男人灰溜溜的滾了。
葉沐暖一路追到了走廊。
“暖暖!”清月跟在葉沐暖的身後,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