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葉沐暖喝了好幾大口水,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我在……這兒。”
葉沐暖用力的揮手,希望狄景洛能夠看見。
狄景洛依舊在拼命的喊,可是卻一無所獲,不遠處的阿布跑了過來,看着狄景洛一張焦急的臉,酒已經完全醒了,“洛,你說會不會出事啊。”
“呸呸呸,沒有夜的允許她敢死?”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很虛,他只能祈禱葉沐暖沒事,否則他一定會被拉去陪葬的。
“我在這!”葉沐暖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大聲的呼喚。
“在那邊!”狄景洛聽到葉沐暖的聲音,憑着聲音向葉沐暖的方向靠攏。
好不容易游到葉沐暖的身邊,狄景洛伸手扯葉沐暖的手。
“我的腳被海草纏住了。”葉沐暖有氣無力的說道。
狄景洛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幫葉沐暖把腳上的水草取下來,然後和阿布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把葉沐暖拖上了岸。
葉沐暖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躺在海灘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狄景洛上了岸,便大聲的喊道:“葉沐暖,你是不是故意的,夜把你交給我,你就故意給我整出點事兒!”
“我如果直接死在這裡,你的懲罰不是會更重?”葉沐暖的聲音淡淡的,帶了一絲疲倦。
“你什麼意思?”狄景洛瞪眼。
“字面意思。”葉沐暖懶得理狄景洛,對阿布說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左司送回去了boss就回來接我們了。”阿布回答道。
“好。”葉沐暖進了船塢,船塢裡面有很濃的酒香,地上全是空瓶。
葉沐暖披了條毛毯,這個時候纔有時間好好的打量下這裡,船塢裡的佈景全部都是兮兒最喜歡的顏色,桌子上放了很多書,除了吃就是吃的,葉沐暖皺眉。牀上一個毛茸茸的玩具很舊了,看着有點眼熟。
葉沐暖突然想起來,在新婚前一晚去找黎非夜的時候在他的房間裡見過這個玩具,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原來是送到了這裡。
葉沐暖輕輕抱起毛絨玩具,它上面已經有了淡淡的年代的味道,毛質微微泛黃。
阿布和狄景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葉沐暖抱着玩具熊發呆,“少夫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這隻熊。”
葉沐暖一驚,佯裝自然的放下手裡的毛絨玩具,“已經沒那麼喜歡了。”
阿布笑了,“已經很長情了,這個小熊是你七歲的時候boss送給您的生日禮物,您一直抱着睡覺,一直到十年前……”提到十年前阿布突然就繞了過去,“在我看來能夠喜歡一個玩具十幾年真的很了不起。”
葉沐暖並沒有聽說過這些,畢竟她不是兮兒,葉空達和蘇芩給她講關於黎非夜和兮兒的事情的時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葉沐暖佯裝想不起來的樣子,“七歲嗎?”
阿布點頭,“對,那會您只有七歲,這是公園打槍纔有的玩具,您纏着boss打給您的,boss以前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氣槍,爲了讓你開心,他把自己關起來練習了整整一週,手都磨起泡了,才把這隻熊給您換來的。”
阿布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少夫人,其實我從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您一定會跟boss在一起。”
“爲什麼?”葉沐暖的眼神裡帶着驚訝。
“boss從小對任何事情都挺冷漠的,可是你那時候很黏boss,boss都沒有嫌你煩,那會別人都說你是boss的小跟班,你爲了這件事還找boss談判,要做他的老大。”阿布笑着道。
“小時候的事情我很多都不記得了,不過聽上去我小時候好像挺不講理的樣子。”葉沐暖淺笑盈盈。
“您小時候也就是不講理,可是您現在……”阿布突然不說了。
“現在怎樣?”葉沐暖倒是很想知道他們對她的評價。
“心太硬。”阿布小聲的說道。
葉沐暖知道阿布的意思,在外人看來她葉沐暖的確是對不起黎非夜,可是沒有人知道,兮兒並沒有背叛他。黎非夜還在醫院的時候,兮兒去給黎非夜買蛋糕,那天是他們認識的紀念日,結果在路上車禍死了。
之後葉家對這件事守口如瓶,那會黎非夜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大夫三番五次的下着病下通知單。黎非夜一直認爲葉沐暖是知道他不行了,所以才離開了的。那會葉家告訴黎非夜兮兒是去比賽了,這個比賽對兮兒很重要,之後又說兮兒出國了,總之黎非夜一直都在對兮兒背叛的恨意裡,根本沒有發現這是假的。
在他昏迷時他還聽到兮兒說要一輩子在一起,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帶着她的誓言去了國外比賽,這是黎非夜心裡邁不過去的坎。
也許是因爲閨蜜生的孩子心有靈犀,葉沐暖和兮兒長的很像,小時候的照片從側臉看上去都是一個人。爲了騙住黎非夜,葉家就真的把葉沐暖送出了國,用領養的方式把她的名字改成了葉沐暖。從此黎非夜調查的那個人便是現在的葉沐暖,其實她姓許,叫許溫涼。
船塢外,一束車燈照進來,葉沐暖抽回思緒。
車子停在船塢的門前,左司從車子上走下來,進了船塢,“少夫人,可以走了。”
“好。”葉沐暖答應下來,跟着左司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左司幫她關好門,海浪聲便被隔絕在車外。
狄景洛和阿布坐在後面,左司開着車子駛出海邊。
一路上葉沐暖都很安靜,一直到車子停在別墅的門口,葉沐暖也沒有說話。
下了車,站在別墅的門口,這裡每次都像是第一來一般,陌生的讓葉沐暖心裡發涼。
左司會錯了意,以爲她是在找黎非夜的身影,便小心翼翼的找着措詞,解釋道:“boss晚上有很多文件還好看,所以今晚在公司加班。”
“喔。”葉沐暖簡單的迴應了下,就進了別墅。
左司站在後面,看着狄景洛,眼睛裡有了笑意,“咱們少夫人愛的還真是深沉啊,平時看見boss就生氣的樣子,boss不在家,馬上就心情低落了。”
狄景洛嗤之以鼻,“哼。”
葉沐暖進了臥室,好好的洗了個澡,沖掉身上黏黏的鹽分,又自己換了藥,心裡很是感嘆,自己在黎非夜這裡,生存技能都變強了。
從抽屜裡取出那條項鍊,看了看,終究還是沒有扔掉的勇氣,放進了抽屜。
可是她並不知道,房間裡設有監控,而此刻黎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黎非夜那雙墨色的黑眸染着極致的陰鷙,定定的看着視頻裡的她。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回家之後自己能不能換藥的,竟然看見了這樣的畫面。
葉沐暖,你就那麼愛尉遲冥嗎?
伸手,取了酒櫃裡的酒,狠狠的灌上兩口,卻突然將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碎片,像極了他眼底的那片金色的星子,殘破不堪。
北城早上永遠都是霧濛濛一片,像極了情人的淚眼婆娑。
葉沐暖從牀上爬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下,便下了樓。
樓下的沙發裡,坐着一個女人,穿着優雅得體,有着中年婦女不該有的年輕容貌。
“媽。”葉沐暖有些驚訝的看着沙發上正在喝咖啡的華萱。
華萱看見葉沐暖,臉上滿是怒意,把手裡的報紙丟到葉沐暖的面前,“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些都是什麼!”
報紙上用彩色圖片刊登着尉遲冥訂婚宴的照片,照片上她和尉遲冥正互相對望,標題上還用“黎家少夫人和歐洲巨鱷分手後的世紀重逢”的字樣刊登了整個版面。其他的報紙更是挖出了許多她和尉遲冥住在那間小屋的照片,新聞寫的更是不堪入目。
“怎麼不說話了,葉沐暖,你可以呀,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麼有手腕,竟然在非夜和尉遲冥兩個男人之間周旋。我們黎家是缺了你的吃還是缺了你的穿,讓你需要出去投奔野男人!”華萱的話很是難聽。
“媽,這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葉沐暖想要解釋,卻再次被華萱打斷了。
“別叫我媽,我可不敢當。”華萱打斷了葉沐暖的話。“你結婚證呢?”
“非夜收起來了。”葉沐暖並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
“你少用非夜壓我!我告訴你,非夜是我生的,你一個外人還想騎在我的頭上興風作浪,跟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去找你的尉遲冥,不準再踏進黎家半步。”華萱把杯子丟在茶几上,全然沒有了風度形象。
角落裡的阿布看着客廳裡的兩個人,求助的看着狄景洛,“洛,給夜打個電話吧,夫人有這個本事,可以沒有結婚證就把婚離了的。”
“要不我打吧,我是女生,就算boss忙也不會罵我的。”小魚在一旁對着阿布說道。
阿布點了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