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曼被葉歆婷此時的貼心弄得心至極。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會保持得如此淡定。
如若是年輕時候的她,恐怕……
葉舒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動了動僵硬在原地的身子,“歆兒說的沒錯,我們應該相信赫兒。”
“嗯。”
“媽扶你上樓休息?”
“好。”
母女兩相視而笑。
也許有些事情,只有女人跟女人之間才能溝通。
幾張蕭子赫與宋詩詩的合照而已,事實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她的心抽疼了一下,但還不至於打亂她所有的思考。
她相信蕭子赫,這就是所有的原因。
倫敦的夜,又下起了大雪。
在倫敦郊區一座古老的城堡裡,閃着點點昏暗的燈光。
在這裡,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一個傭人都看不到。
然而,從二樓的其中的一間臥室裡卻傳來聲聲女人痛苦的呻吟。
“赫……”
宋詩詩面色紅潤,全身赤裸,那曼妙的身軀之上,透着一層讓人遐想致命的熱汗。
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撫摸着蕭子赫同樣赤裸的胸膛。
“滾!”蕭子赫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宋詩詩的手,而後揚起那早已被汗水浸溼的俊臉,鷹眸一暗,他冷冷的說道,“還有七天……”
短髮也早已經被汗水打溼,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給本來就如撒旦般的他,增添了幾分野性的味道。
宋詩詩的眼裡閃過一絲苦楚,雖然僅有一秒而已。
當着蕭子赫的面,她給自己赤果果的身子披上了一件浴袍,藥力已經過去,有蕭子赫在身邊,她感覺有些發冷。
背對着蕭子赫,宋詩詩說:“蕭子赫,還有七天,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希望你別太讓我失望。”
說完,宋詩詩便離開了這個擁有着蕭子赫的房間。
隨着厚重的木門傳來悶啞的聲音,蕭子赫終於體力不支,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漩渦之中。
門外的宋詩詩背靠在門邊的牆壁之上,苦澀的閉上了雙眼,脣角微微上揚,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半分的表情。
沒錯,還有七天……
“小姐,您父親讓你去書房找他。”傭人操着一口標準的英語說道。
宋詩詩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我知道了。”
頂着冷冰冰的溫度,宋詩詩不得不拉了拉自己的睡袍。
這座城堡很美,是她曾經那夢想中的城堡。不管她最終會變成怎樣的一個女人,她也曾懷過少女之夢,不是嗎?
然而現在,在這樣一座空空蕩蕩的城堡裡,雖然有着她夢想中的王子,她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啊。
再次拉了拉睡袍,宋詩詩舉步走向了宋天的書房。
宋天閉着雙眼坐在書桌前,似睡似醒。
宋詩詩輕輕的走到桌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擾了宋天。
“事情辦得怎麼樣?”宋天突然開口問道。
她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神裡明顯的多了幾分對宋天的畏懼。
“問你話呢,啞巴了?”宋天出聲呵斥着,嚇得宋詩詩後背一涼往後縮了縮。
“爹地,赫他……”宋詩詩面色慘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宋天瞬的從皮椅上跳了起來,而後繞到了宋詩詩的面前,“又沒成功?”
她瑟瑟點頭。
啪……
宋天一耳光把宋詩詩甩在了地板上,那白皙細嫩的臉上立馬多了五個手指印,脣角也被這威力無邊的一巴掌甩得開始往外流着血。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宋詩詩不敢擡頭看宋天,更別說向從前那樣反抗他。
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宋天的臉顯得是那麼猙獰無比。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宋詩詩,“廢物,你當初不是挺能耐的?蕭子赫再特麼的牛逼,也不就是一個男人罷了,你這副身子難道是白長的?”
“爹地夠了,赫他快支撐不住了,我也快支撐不住了……”宋詩詩泣不成聲。
那模樣,可謂是已經狼狽到了極點,與從前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囂張至極的宋詩詩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哈……”宋天諷刺的笑出了聲音,“撐不住了?”
宋詩詩哭着點頭。
宋天蹲下身子,猛的扣住了宋詩詩的下巴,出奇的用力,彷彿要把宋詩詩的下巴捏碎一樣,“我特麼的今天就告訴你,在我宋天的字典裡,沒有撐不住三個字。還有七天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你必須給我懷上蕭子赫的種,要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聽完宋天的話,宋詩詩徹底的絕望了。
這一刻,她徹底忘記了由面部傳來的疼痛,她的世界瞬間變得一片黑暗。
眼前的宋天,還是那個養育了她二十幾年的宋天嗎?
顯然已經不是了。
雙眼空洞到了極點,宋詩詩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完完全全被那遙遠的記憶所吞噬,就連宋天何時離去的她都不曾發覺。
第二天,距離蕭子赫離開這座城堡還有六天。
這座城市仍在下雪,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蕭子赫的房門被宋詩詩輕輕的推開,而後再關上。
室內一片寂靜,蕭子赫就那樣筆直的站在厚重的落地窗前,眺望着遠方。
宋詩詩把早餐放到桌上,“赫,該吃早飯了。”
原本,她以爲蕭子赫會向之前幾天那樣,以沉默相對,誰知道今天,他居然開口說話了。
“你喜歡雪嗎?”
宋詩詩後背一怔,一股心疼的瞬間從她的心頭擴散到了全身,她爲蕭子赫放好了餐具說,“喜歡,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歆兒很喜歡雪,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蕭子赫仍背對着宋詩詩幽幽的說着,“記得那年的寒假,X市下了很大的一場雪,那雪比這兩天下的都要大,一夜之間整個X市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悄悄的跑回去看她……”
說到這裡,蕭子赫的眼神之中,不禁多了幾分柔軟。
“那個時候歆兒還是個小
丫頭,雖然有着不堪的過去,卻也樂觀堅強。”
宋詩詩慢慢的走到了蕭子赫的身後,一把環住了他的腰,而後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之上。
破天荒的,這是幾天來的第一次,宋詩詩的觸碰蕭子赫沒有推開她。
“你就這麼愛她嗎?”她問。
蕭子赫暖暖的笑了起來,“愛,談何容易,可我確實愛上她了,愛得刻骨,愛得銘心。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愛上一個這樣的小丫頭,愛便愛了。”
“赫……”
“小涵,其實離開我你能擁有更好的生活,可是爲什麼……”
宋詩詩猛的放開蕭子赫,而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打斷了蕭子赫,“別說了,求你……”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後悔下藥傷了歆兒,後悔傷了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她已經回不去了啊。
“呵呵……”蕭子赫的輕笑聲傳來,“怎麼,後悔了?”
“蕭子赫,你走吧。如果爹地怪罪下來,我自己一個人來承擔,你不是愛她嗎?那就回去陪着她,讓你那驕傲的愛繼續下去,一輩子……”
雪停了,蕭子赫收回視線,慢慢吞吞的轉身朝着他的“早餐”走去。
看着桌上,那杯宋天爲他專門準備的紅酒,蕭子赫笑了。
伸出他那修長的手指拿起紅酒,他不緊不慢的說,“還有六天……”
說罷,他便準備把酒一飲而盡,只是下一秒,宋詩詩衝過去打掉了他手中的酒杯。
“蕭子赫你是不是瘋了?”宋詩詩接近於癲狂的對着他大吼,“這酒裡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爲什麼明明知道是什麼你卻還是要喝?”
說着,宋詩詩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彪了出來。
這個世界已經夠瘋狂了,爲什麼蕭子赫比這個世界還要瘋狂萬分?
看了看宋詩詩,蕭子赫勾脣道:“那又怎樣?”
宋詩詩跌倒在了地板上,捂面痛哭起來,“那又怎樣?蕭子赫,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嗎,那杯酒裡被下了魅藥啊,雙份的魅藥啊,嗚……”
“這不正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雙份魅藥,那又怎樣?
蕭子赫輕蔑的笑了。
自從他來到這裡,宋天一日三餐一頓不落下的給他喝被下過藥的酒,然後把同樣被下過藥的宋詩詩往他房間裡丟。
宋天的意圖太明顯不過,他又何嘗不知道。
至於宋天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只要挺過這十五天,他的歆兒跟他的孩子也就安全了。
魅藥,算什麼?
人間煉獄,算什麼?
忍一忍不就過去了?
“蕭子赫,你真的好傻,傻到爲了葉歆婷連這樣的侮辱都能忍受,你的愛就真的那麼偉大嗎?”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宋詩詩,“能換得她與孩子的平安,傻又何妨?”
“可是這樣你會死的啊。”宋詩詩大吼。
想到在之前的幾天時間裡,蕭子赫用自己那堅不可摧的意志力,強忍着藥力在他體內發作時,無論如何都不肯碰她一下的痛苦模樣,宋詩詩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