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修士還沒承認晝族已打下此城啊。”
“我想更多的,他們是怕外邊兒再打回來,說白了就是覺得晝族只是一時的攻佔,早晚會被趕走。”
溫辰和盧一山說完,相視一眼,無奈搖頭,於一般修士來說,景耀.懸骨派那是頂尖的大勢力,着實沒有必要冒着得罪他們的危險,給晝族面子,更不要說是加入晝族了。
“是薪酬福利不夠?”巫非魚懶懶問道。
“非,晝族的薪酬福利,有一流勢力的水平。”溫辰道,“自古共富貴容易,共風雨難,何況我們現在又處於風雨飄搖的時期。”
“你們知道就好,省得我來安慰你們了。”現在也沒外人,巫非魚摘下了兜帽,輕撥了下頭髮,“不是誰都有魄力陪我們走這一程的,此事強求不得,按原計劃,閉鎖城門,十五日期限將至前,強制讓原住民和店家與我們更換契約,不服的打出去。”
“那不招兵將和佐官了?”
“往後推推,先讓他們看明白自己處在什麼樣的局勢裡,但新的佈政廳安靜如雞子,不做出點事也不好。”有什麼方式既能顯示佈政廳的威信,又能獲得城中民衆初步的信任?
巫非魚思來想去,無非利誘,並切實將這利益給他們。
她問了原城主府府庫剩下的財物,從庫中拿了三件靈寶,交給溫辰,耳語一番,溫辰將信將疑地帶着東西出府去,先是祭出數份玉簡,玉簡投出一道道金光文字懸在城之上空,誰都可見。
那是新的律法.稅法和土地精舍買賣.租賃.轉讓的契約法。
“晝族是講道義的,絕不會傷及無辜,你們能完好地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其他勢力也不會枉顧無辜人的性命,從這點上看,城池易主,你們受到的影響最小。”
“不想待在這座城的,自可離去,想待在這裡的,就得遵守新主人的規矩,如此纔是儘快挽回損失的辦法。”
有人叫喊,“我們的損失已經造成了,你們打仗,我店開不成,要去外邊走動走動,還得提心吊膽!”
暗暗聽着溫辰講話的修士們,自也聽到了這人的質問,不由佩服其勇氣,竟還敢嗆聲。
凌空而立的溫辰也朝聲源瞥了眼,訝然,是一名兵書院弟子喊的,應該是巫非魚叫來“煽風點火”的。
“你們不是晝族的子民,晝族沒有義務負擔任何損失,但佈政廳承諾,凡今日之內,響應新規,完成舊籍轉移和產業契約更換的,都會返回你們前兩月繳納給原城主府的稅金。”
兩月稅金,這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了。
某些人意動了,他們不在乎誰做城主,在乎的是能不能繼續在這裡生存下去,他們開始看上邊的條文規矩。
這時又有人喊,“晝族就那麼點人,怎麼守得住城,沒準過幾天就又換人了,耍我們玩呢!”
“換不換人不知道,這稅金難道不是真實補償給你們的嗎,還是不相信佈政廳真會給出補償?”溫辰手掌一翻,三件靈寶懸在身前,“你們不相信晝族的兵力,也不相信晝族的信用,那就來做一個比試,我這邊派出三位脫凡.三位生死境,誰勝其中一人,就能從我手裡挑走一件靈寶。”
“爲何派出六個人,只給三件靈寶?”
“真是靈寶,竟用如此重的賭注。”
“還都是上品!”
靈寶一出,城中修士們都坐不住了,對普遍的脫凡和生死境修士來說,能擁有一件品階高的靈寶,跟雪中送炭似的,無異於給性命加了層鎧甲,再不濟,也能拿去換其他物資。
“我來一戰!”一位棗紅臉的生死境修士最先跳了出來,指向其中一個兵書院脫凡弟子,“我挑戰他!”
“還能這樣,不要臉。”
“聰明啊,剛晝族那位可沒說必須按同階挑戰。”
“傻子才讓他這麼來呢。”
棗紅臉得意且深沉地望着溫辰,“這位閣下,你沒意見吧。”
“我本就是說任意勝其中一人,怎會有意見,請。”溫辰袖手旁觀,心中寬慰,還好這個不是託,他能出來,說明城中氛圍被調動起來了。
躲起來的修士們也走了出來,譁然,“這就同意他挑戰了?”
那脫凡弟子應聲出戰,抱拳一禮,長刀出鞘,絲毫不怯場。
“遇了我算你倒黴!”棗紅臉志得意滿地祭出一幡,與他戰在一處,幡動刀飛,光影繚亂,唬得旁觀的修士們擺不出表情。一脫凡一生死,開局竟打了個難分難捨!
“這脫凡不落下風,還能傷他幾刀,功力着實了得。”
“晝族的人均戰力確實高,剛開始那會兒,兩三萬人就擊退了景耀.樑丘等勢力的聯軍,前不久又用二十幾萬兵將敗退了號稱有百萬人的聯軍。”
“他們的真君也全是同階中的至強者,嚯,真要被他們收歸北境,發展個幾年,景耀東臨的地位要不保呢。”
“晝族就是太硬氣太沖動了,他們這一應戰一反擊,差不多將山海的一流勢力都得罪了,今後還能好過?”
到了如今,少有人會去質疑晝族的戰力,但它的對手太龐大,以至於無人敢放開心膽地去接納它。
他們看着那脫凡弟子敗給了棗紅臉,也重傷了棗紅臉,無法去說風涼話,只道一聲,晝族的弟子果然強。
棗紅臉捧着自己贏來的靈寶,臉又黑紅了幾分,索性旁人看不出來。他匆匆一拱手,逃也似的飛走了。
衆人反應過來,又一次譁然,“還真被他帶走了一件靈寶!”
“我來,不過我臉皮薄,只挑同階的,這位道友,來比一次吧。”第二位欲挑戰的修士站了出來,指了其中一位生死境弟子。
後邊的人擔心之後沒機會,連忙跳出來比試。
巫非魚和盧一山在府中看着水鏡裡的景象,沒有過多表示,許久盧一山才嘆道,“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此法,只爲晝族樹形象而已,讓它快速被熟知被理解。”巫非魚忽然捕捉到一個心願——成爲聯盟大管理。
諸方勢力中,明面上有聯盟之稱的,也就散修聯盟了,她轉動水鏡,落到一個人的面上,這是一個消瘦的脫凡修士,擠在圍觀的人羣裡,神色中不經意流露出來一絲焦急。
他的目光往律法條令上頓了頓,大喊道,“我的府邸和土地是我整個買下的,爲何要被收歸晝族,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