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人魚忽然婷婷跪在楚雲亭面前,恭敬地說:“稟公子,我並非人魚一族,我乃是人類。”
她從剛纔楚雲亭施展的手段裡,已經知道楚雲亭深不可測,對楚雲亭是戰戰兢兢,滿臉哀求之意。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一怔,眼前這女子分明是人身魚尾,怎麼可能會是人類?
所有人內心都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是把其他人玩弄,把別人當睜眼瞎嗎?
但此刻,卻是楚雲亭點頭說:“的確,你身上並沒有人魚的氣息,不過你要把實情告訴我,我這纔有辦法幫你。”
此刻,這女子垂淚說:“妾身出生在東南海郡的一處小島,現在十四歲,是屬於離國的附國,自幼在海島生活,但受父親教育,不曾殺生,熟讀詩書,希望有一日能前往離國參與科考考中童生,從而光宗耀祖。三年前,一場海難把整個海島淹沒,家產耗盡,我與父母勉強逃過此劫,但父母卻受了重病,我只有平素以海蔘煮食,勉強讓父母支撐下去。”
“三年以來,我拼命學習水性,得到奇遇功法可以收斂氣息,在水底能呆一日之久,然後前往海底深處到處尋找一些珍寶,想要治療父母,但始終無效。就在一天前,我聽說東海神鯊的體內丹珠能治百病,所以潛伏過來,趁這些鯊魚不備,殺了頭奪了其體內丹珠,結果被這些鯊魚追殺到這裡……希望公子憐惜我父母重病,無人照顧,能幫我度過此劫,去救治我父母,來生我必然當犬馬來效勞公子。”
她說的情真意切,說到這裡,想及她的父母,悲慟出聲。
聽完,楚雲亭微微點了點頭,說:“那你的功法,能隱匿氣息,能在水底呆一日之久,應該就是幻化人魚之法了?”
他見識淵博,卻是聽說過這種人類化人魚之法,不過此法極爲偏僻,卻沒有想到,眼前女子居然能掌握,只怕天賦靈性都不錯。
畢竟人類化人魚,難度極大,相當於逆天轉命了。
“原來公子也知道此法,此法的術門乃是星移斗轉,若公子想要,我馬上寫給公子看。”這女子認真而誠摯地說着。
這時,楚雲亭卻是淡淡一笑,說:“人類化成人魚,能持續一日之久,你堅持到現在,已經接近一日一夜,應該是極限了,馬上就要回轉陽身了吧?”
“正是。”這少女毫不遲疑地身體一轉,手上捏動着法決,天地氣息變幻之間,幻象叢生,彷彿是一隻人魚幾多掙扎,最後沖天而起,魚鱗全部不見,最後化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
面容與之前完全一樣,但卻多了雙足,而且身上的文氣靈光沖天而起,儼然是一位善人,行善極多,這纔有如此多的靈光。
見着那少女釋放出來的靈光,那些海面的鯊魚們縱然血氣沸騰,但終究遲疑了一下,最後四散而去。
它們追逐這人魚,是因爲人魚誅殺了它們其中一隻鯊魚,所以要把人魚當成食物,不過現在這人魚居然是人類所化,而且有如此強大的靈光陽氣,它們不由悻悻然地走了。
在海里,生死由命,一隻鯊魚的命並不算什麼。
而這時,見着這少女手段,南朝韓等人也不由心下嘖嘖稱奇,沒有想到,這少女說的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有變化成人魚隱匿自身的手段。
此刻,見着這樣,楚雲亭這才點了點頭,說:“你身上的靈氣足以證明你是一位善人,而你取鯊丹救父母,也並非虛言,可謂才貌雙全,善心無雙。既然這樣,那我等就幫你一程,你且告訴我等,你所住的島嶼方向。”
聽到這裡,這人魚少女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萬分釋放的樣子,又注意到那些海鯊魚已經走遠,忽然間,身體一軟,幾乎癱軟在地上。
比起來,那些鯊魚殺意強大,讓她性命攸關,但眼前公子的氣息,卻強大數倍,讓她心生失神,不敢有半絲抵抗,而現在聽到楚雲亭願意放她走,讓她前去父母那裡,她心頭一鬆,拋下了千斤重擔,竟是站立不穩,直接虛脫了。
不過哪怕癱在地上,她也是恭聲說:“多謝公子之恩,若是能救好父母,小女子日後作牛作馬,都願意聽從公子吩咐。”
“起來吧。”楚雲亭目光一轉旁邊的嬌娜,嬌娜馬上明白楚雲亭的意思,走過去將人魚少女扶起,問她前行的方向後,便帶她進船艙休息去了。
畢竟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她已經支撐到極限了。
就在嬌娜扶着人魚少女走後,卻是司馬天微微皺起眉頭,走到楚雲亭面前輕聲說:“公子,這人魚來得詭異,而且海上茫茫,卻唯獨遇見我們,不得不防。”
畢竟如今楚雲亭乃是左相的眼中釘,左相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楚雲亭,而以他的睿智,他根本看不透眼前這人魚,雖然看這人魚說得懇切,但還是生起幾分小心來。
畢竟他的境界比這人魚不知高了凡幾,但剛纔卻被人魚的眼神所迷惑,失神了一瞬間,這讓他心生無數的警惕來。
“她並沒有騙人,而至於她身上的獨特,只怕與她的身世有關。在我看來,她應該是一種特殊的人魚,只是自幼出生在海外,被人類收養,沒有徹底激發她的血脈天賦罷了。而她顯然也並不知道這一點。”楚雲亭精神之力何等強大,自然看出這少女人魚的異常來。
“原來如此。”司馬天等人這才恍然,眼神裡都露出驚奇之意來。
這般特殊的人魚,若是完全激發出血脈天賦來,不知會到什麼地步。
沒過多久,嬌娜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低聲說:“她已經睡着了。”然後她問楚雲亭:“三哥,前往北面行半日,能見到海角港,距離她所居住的海島就不遠了。只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了三哥的行程?”
她對這人魚倒是沒有懷疑。
聽到這裡,司馬天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北面的海角港?那是海獸懸空地域,乃是無數海獸所圍繞的地方,據說哪怕十國聯軍也不敢前往那裡,因爲那裡的海獸多如牛毛,而且異常兇殘,比剛纔的那些血鯊要強大多了……”
的確,海角港對離國來說,等於一處禁地了。
一時間,司馬天與其他人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一絲擔心之色。
畢竟只有世世代代生活在那裡海港附近的人,這才能與海獸氣息接近,能避開衆多海獸,而若是衆人前往,哪怕有楚雲亭修爲通天,但也未必能護得衆人周全。
“無妨,其實此行提早來海上的第一個目的,便是這海角港。”便在這時,楚雲亭沉穩地說道,語氣裡露出一絲期待與炙熱來。
他想要變得強大,想要與左相抗衡,非去這海角港不成!
這是他此次出行,動用精神思索所得出來的結論。
以他目前的實力,剛得到帝前聖光以及尋道丹,把他的境界推到進士巔峰,雖然境界已經穩定下來,但想要在一個月內繼續突破,難度極大,所以楚雲亭動用精神卜卦之力,推算出來,目前只有海角港能極大地提升他的力量。
原因就在於那些無窮無盡的海獸!
因爲楚雲亭想把這些海獸馴服,凝成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在海面戰鬥,擁有一支恐怖的海獸軍隊,絕對會提升強大的戰力。
而且對於探查消息等等,也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對於別人來說,他們視這裡的海獸爲洪水猛獸,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楚雲亭卻是不怕,他乃是煉藥陣法,又擁有心染陣法,身邊也有崇獸國的王子沉醜,再加上自身強大的精神之力,便可以做到別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當然,楚雲亭必須要見一見這些海獸,知道這些海獸的具體情況才行。
無論眼前是數以萬計的鯊魚,還是逆天的玄龜,死亡北洋巨蟒等等,他都不懼。
反而是,若是能臣服它們,利用它們在海上進行各種消息的探索,或許能比別人先一步探索到傳國玉璽的隱秘!
人類會欺詐,但這些兇獸一旦臣服,便不會背叛人類!
當然,這些兇獸裡,包括那死亡北洋巨蟒,據說有着大儒初階的境界,神通廣大,包括那逆天的玄龜據說有大儒巔峰的境界,終年深藏海底不得一見,對其他人來說,前往這海域,的確有着天大的風險。
但楚雲亭卻是知道,機緣只在風險求!
而這美人魚的出現,倒是給了他一個契機。
當然,哪怕他的目標不是這海角港,以他天生的善行,這個人魚的忙,他也是會幫的。
這便是人與禽獸的區別,人有靈光文氣,人不僅可以算謀天下,而且還擁有一顆不恐懼之心,擁有悲天憫人之心。
當然,他也期待着知道這美人魚的真正身世,從而幫她解開全部的血脈。
畢竟剛纔人魚的那般手段,能把離玉等人全部瞞過,絕對不簡單,而她的血脈,也定然是貴不可言,甚至還可能幫上這次海上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