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戰士訓練有素,後營五百人按兵不動,前鋒五百人分爲十隊,第一隊和第二隊手持一人高的重盾步行,順着石道緩緩向城門推進。城上箭矢如雨,金系箭鏃的穿透力之強,冠絕大荒,不時有長箭從重盾的縫隙中間鑽過去,射傷盾手,但卻不影響整個重盾陣營的推進。
重盾後的八隊飛虎戰士,約束着飛虎收攏雙翼,貓行在重盾之後。直到付出傷亡數十人的代價,終於跨過石道,八隊飛虎戰士猛然展開,飛虎齊聲怒吼,雙翼一張,彈跳而起,沿着城門兩側的山岩,朝豢龍城上攀爬。
目下整個赤夷部落僅剩二百多名戰士,在董莖、戎虎士、戎葉和少丘等人的率領下,和飛虎戰士展開了血戰。飛虎戰士的難以對付便在於其機動性,飛虎身有雙翼,在山岩上縱躍如飛,險峻的城牆與山崖對他們形不成太大的障礙。那些飛虎甚至展翅滑翔,戰士騎在虎背上和城頭守衛凌空對射,雙方箭矢宛如暴雨一般,不時有戰士被腐蝕之箭燒灼得全身焦黑,慘嚎着栽下城頭,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時有飛虎戰士連人帶虎被射成了刺蝟,咕嚕嚕地滾下山坡。
甫一接觸,雙方便死傷慘重,五百名飛虎戰士死傷二百餘人,而守城的赤夷戰士也傷亡過百,在飛虎戰士分成八個打擊重點的攻擊區域下,人手越來越緊張,縱然戎虎士、戎葉和少丘等高手四處阻擊,也難以抵擋對方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戎虎士手中揮舞着一把巨大的骨刃,獨自一人便擋住了一處攻擊區域,五十名飛虎戰士在他手中折損了十多人之後,剩下的飛虎戰士一部分在遠處放箭,一部分貼身遊鬥,弄得他疲於應付。
戎葉則率領三十人將近百名飛虎戰士獨擋在了一處豁口,仗着居高臨下的優勢,和對方展開拉鋸戰。
最慘烈的是少丘,他的玄黎之劍過於鋒銳,幾乎沒有人敢擋其一擊,然而飛虎戰士也被殺出了血性,近百人和他絞殺在了一起,近身搏殺,慘烈至極。腳下屍橫遍地,他兀自一步不退。
其他區域內,有些飛虎戰士已然攻上城頭,戰士與戰士,飛虎與鱷龍,互相之間絞殺成了一團。這些兇悍的兇獸一旦被激起了血性,或是受傷發狂,便逢人就咬,整個城頭成了血腥的屠場。大長老緊急從豢龍城中徵調來了近千名老弱婦孺打算助戰,結果雙方絞殺,敵我難分,一時也插不上手,形勢危在旦夕。
而熊弼子手裡,卻還有五百名飛虎戰士尚未動用。
豢龍君半躺在擔架上,雙目之中盡是憂慮之色。戰事一開,大長老便命戰士將他和甘棠擡到了距離城門五六十丈的豢龍高臺上,起先兩人身邊還有十二名戰士守衛,後來豢龍君見戰事吃緊,接連讓十二名戰士盡數投入戰場,兩人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大長老!”豢龍君見大長老還在指揮那些平民助戰,急忙大聲喊道。
“君上。”大長老吃了一驚,還以爲發生什麼事,帶着一個巫覡匆匆跑了過來。
豢龍君沉聲道:“大長老,形勢堪危啊!這樣下去,只怕熊弼子手中的五百戰士一投入戰場,咱們就會面臨覆滅的命運。”
“是啊!”大長老嘆道,“咱們的險峻地形,對飛虎戰士形成不了太大的障礙。君上有什麼打算?”
“扶我起來!”豢龍君示意大長老將他扶坐起來,卻牽動傷口,面上一陣抽搐,“大長老,事已至此,只怕到了啓動六龍封印的時刻了。”
“六龍封印!”大長老駭然色變,整個身子都僵直了。
甘棠好奇地道:“什麼是六龍封印?”
豢龍君和大長老面面相覷,好半晌,大長老才咳嗽道:“甘棠,你乃是黃夷部落之人,說來也不是外人,原不該瞞你,不過這六龍封印……”
豢龍君一擺手:“事已至此,眼看便是滅族之禍,若沒有了豢龍部落,六龍封印又有什麼秘密可言?甘棠,我告訴你。”他遲疑片刻,道,“你可知道我豢龍部落,因何叫這個名字?”
“自然是爲了給黃帝豢養龍類啊!”甘棠道,“大荒之間早就有關於你們的神秘傳說,據說你們可以捕捉天上的飛龍,豢養馴服,供人騎乘。自黃帝之後,炎黃聯盟的帝君都喜歡騎乘飛龍。”
豢龍君苦笑:“捕捉天上的飛龍那是子虛烏有,人類又如何能捕捉天龍?不過我們能夠豢養馴龍卻是事實。這也是爲何黃帝屠滅驅逐九黎部族,卻偏偏要留下我們赤夷部落的緣由。但你到了我們豢龍城,可曾見過一條飛龍麼?”
甘棠頓時呆住了:“難道……難道鱷龍戰士所騎的鱷龍,不是傳說中的飛龍麼?”
“鱷龍?”豢龍君和大長老呵呵苦笑,“那只是龍類裡最低級的品種,三苗國大量飼養鱷龍,成立了六支鱷龍旅,乃是和炎黃聯盟作戰的主力。如果鱷龍算得上龍的話,那我們還有何價值?”
“哦?”甘棠興致大振,“那真正的飛龍呢?它們有多厲害?真的能在天上飛麼?你的戰士怎麼不騎着飛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