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凝出水幕天壁,火龍撞在其上,嗤嗤的白霧之中瞬息湮滅,看來她的火元素力的確不是甚強。但旁邊的虞無極遭遇水龍卻倒了黴,水克火,偏偏巫彭的水元素力強橫至極,甚至不必蒼舒差多少,水龍撲到,虞無極凝出一面巨大的火神之盾一擋,兩種元素力劇烈撞擊之下,互相湮滅,不過火神之盾尚未將水龍湮滅完,自己就被湮滅殆盡,剩餘的三尺長龍身狠狠撞在了虞無極的胸口。
虞無極悶哼一聲,凌空飛出數丈,跌在了地上。巫彭半空中閃電般跟蹤而至,雙掌照着他的頭顱凌空劈至。蒼舒大驚,暴喝一聲,凝出水幕天壁將虞無極罩在其中,巫彭雙掌同時劈在了水幕天壁之上。轟然一聲悶響,水幕天壁砰地炸裂,蒼舒和巫彭兩人同時悶哼,雙雙被震得倒飛出去。
巫彭在半空中一個翻滾,剛要懸停,忽然只覺背後一股狂猛的灼熱之氣奔涌而至,她驚怒交集,只來得及將元素力凝於後背,砰地硬接一擊。偷襲者實力驚人,巫彭只覺體內灼熱如焚,火元素丹幾乎被打裂一般,悶哼一聲,鮮血狂噴而出。
偷襲者卻是方纔受傷倒地的虞封瀚!
虞封瀚被她反震之力也震得幾乎五臟欲裂,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巫彭大怒,強壓傷勢,手一揚,七八枚冰錐乍現虛空,便要將虞封瀚射個對穿。猛然間只覺渾身一緊,全身上下無不刺痛,卻是纏繞上了無數生着荊刺的藤蔓!
她狂怒回頭,卻見被烤得焦黑的偃狐也緩過了勁兒,正順着藤蔓催動元素力。巫彭掙了一掙,居然沒有掙脫,大怒之下,勉強運起火元素力,周身烈火翻滾,便要將藤蔓燒掉。
“合力一擊,殺了她!”就在這一瞬之機,蒼舒和虞無極暴喝一聲,雙雙搶上,七八枚心之闇火和滴水之箭盡數射入了巫彭體內。
巫彭慘叫一聲,拼命掙脫了藤蔓,厲聲喝道:“靜止——”
神殿之內的人無不涌出怪異的感覺,只覺時間彷彿在這剎那間靜止了一般,雖然只有一瞬間,卻眼睜睜看着巫彭凌空掠到了神殿門前,突然張開手臂一把將甘棠從少丘懷中奪了過來,身形電閃,消失在殿外的柘樹林中。
“哈哈哈——”一聲淒厲的長嘯傳來,“顓頊宮中,不死不休——”
餘音嫋嫋而散之時,蒼舒等人才追到了殿門口,可見其身法有多麼快捷。
方纔時間靜止的剎那,少丘只覺渾身上下失去了控制,自己整個人彷彿消失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絲毫,眼睜睜地看着巫彭將甘棠從自己懷中搶了出去,大腦活動雖然劇烈,卻是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
“野梨子!”直到蒼舒等人追到門口,少丘才恢復過來,大叫一聲,飛身躍出了大殿。十一月冰冷的日光之下,只看到一條蝙蝠般巨大的人影,夾着美麗的少女,閃電般掠過長橋,消失在遠處的河洲之上。
五個人呆呆地遙望着巫彭遠去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覷,均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止不住的驚駭之色!神殿之中生死搏殺,雖只有短短一瞬,每個人卻都在鬼門關前走了數個來回。
巫覡,如何恐怖到了這種地步?
“帝丘之西三十里,有大騩之山,這便是大騩之山了。”許地登上一座山丘,縱目四顧,喃喃地罵道,“其山之上分叉爲二峰,左峰名曰豐沮,右峰名曰玉門……孃的,這豐沮玉門在哪裡?”
桑冥羽、艾桑和白苗也有些發呆。桑冥羽拒絕帝堯的任命之後,在帝丘住了一日,便來到大騩之山,尋找豐沮玉門,企圖拜見少覡氏。可到了這座大騩之山,卻只見山野茫茫,北風呼嘯,滿目都是幹黃的枯草與裸露的黃土,這大騩之山一眼就能望到邊際,四人轉悠了兩日,也沒找到什麼豐沮玉門。
白苗手裡轉着一支箭矢,煩躁地道:“沒想到姚重華這老實人竟然也欺騙咱們!這裡他媽的就是一堆土丘,哪裡有什麼豐沮玉門?”
許地更是不滿,拿着萬年旋龜盾砰砰地砸着地上的石塊,瞪着桑冥羽道:“老大,我就不明白了,當初在黃帝宮,咱們好好的當一個騎尉有何不好?那可是下轄五百名重騎兵的實權人物啊!嘿,若是咱們三人都當上騎尉,手中有一千五百名重騎兵,比大的部落還要強橫,在千軍萬馬中廝殺,多爽快。日後咱們就從軍隊中崛起,放眼大荒,誰人能敵?幹嘛要做一個巫覡呢?”
桑冥羽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的地形,陷入沉思之中,對二人的質問充耳不聞。
“我支持冥羽的決定!”艾桑道,眼中忽然流露出深深的哀傷,“如果能做一名聖女,祭祀天地,溝通諸神,也許,空桑島的死難者靈魂會感到欣慰吧!你們二人如果不願意做巫覡,大可去找姚大哥,他正得帝堯寵信,想必讓你們當上騎尉,也不是很困難的事。”
白苗和許地面面相覷,瞅了瞅桑冥羽,見他面色慘白,白苗咳嗽一聲笑道:“艾桑你莫要誤會,咱們四人一體,我們又豈會去做那勞什子的騎尉?老大做什麼,我們跟着做什麼,哪怕他去做一名放逐者,我們也毫無怨言。只不過……這巫覡乃是諸神選定,可不是咱們想做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