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笑了笑:“你的心腸很好,可是……算了吧!你雖然跑得快,拳頭硬,但是武功太差,跑起來咚咚咚的,百十里外都可以聽見,哪裡做得了盜賊?”
少丘慚愧得無地自容,自己真是一無是處,連盜賊都做不了。他心有不甘:“可是……你可以教我啊!”
他眼神期盼地望着甘棠,彷彿盜賊成了他人生中繼漁夫後最想做的職業。
“好啊!”甘棠笑嘻嘻地道,“我先教你御風之術吧!呵呵,這些年到各個部落中四處盜竊,雖然沒有學會各種五元素之力,但各系的寶物和口訣多少都被我偷出來一些。譬如火系的火神之箭啦,木系的機關之術啦,水系的御風之術啦,我本身是金系的就不必說了,呃,土系的秘密頗難盜取,核心都在帝丘,我可沒本事闖進帝丘偷東西去。唉,我所學的也只是皮毛而已,體內沒有各系的元素之力,根本沒法大成。”
少丘聽得羨慕不已:“好啊,我喜歡御風之術,想喝什麼酒,就可以偷來,想喝多少都可以。嗯,偷兩壇,喝一罈,扔一罈,送朋友一罈,多麼美妙。”
“那是三壇!”甘棠翻了翻眼睛,“沒見識,沒志氣。御風之術便是讓你偷酒喝的麼?大成之時可以在樹梢掠空飛行,甚至可以踏着波濤飛行,像我這樣……連入門都沒有呢。來吧,揹着我。”
“幹嘛?”少丘驚訝道。
“教你御風之術啊!”甘棠恨恨地敲了一下他的頭,“你跑得那麼快,我能跟得上你麼?當然你揹着我邊跑我邊教你啦!”
少丘恍然大悟,急忙彎腰把她背了起來,雙手觸摸上兩條光潔富有彈力的雙腿,不覺心神一顫,急忙收斂,在甘棠的指點下,一路向西狂奔。
邊跑,甘棠便將御風之術的口訣教給他,這麼一說,少丘才知道“沒有修煉水元素力,御風之術永遠不可能大成”的意思。原來御風之術乃是以水元素丹在丹田處急速運轉,將水元素蒸騰於體內,身體自然變得輕如無物。
其他各系自然無法修煉,但是隻要知道訣竅,各系的內丹都可以進行模擬,譬如金元素丹急速運轉之下,也可以在體內蒸騰起滾滾的氣流,託着身體,使身體變輕,各系大致雷同,但效力比之水系要差得太遠了。
這種訣竅,對於體內金元素丹有黃豆大小的少丘來說,無非是一句話而已,甘棠細細跟他講述了丹力在體內運行的路線,少丘將金元素丹全力運轉,身體呼地就飄了起來,歪歪斜斜地在碧草上踏浪疾飛,雖然有時候丹力運轉不靈,一不留神摔下來,兩人成了滾地葫蘆,但大體掌握得還算不錯,尤其那奔行的速度,簡直讓甘棠羨慕至極。
御風之術教會,少丘已經揹着她跑了上百里。濃重的夜色籠罩着大荒,遠遠望去,星光明月之下,山脈與原野呈現出深深淺淺的顏色,鋪在眼前,各種怪獸野鳥的嘶鳴聲此起彼伏,震人心魄。
到了一處松林的邊上,甘棠讓少丘停了下來,讓他用新學來的御風之術去追殺了兩隻兔子,鑽木取來火種,生起篝火,將兔子洗剝乾淨,架在火上烤。
“野梨子,”少丘邊翻動着兔子,邊道,“戎虎士追殺你,是不是因爲你偷了什麼東西?”
“你叫我野梨子作甚?多難聽!”甘棠握着兩隻小拳頭抗議一番,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無所謂地道,“是啊!也沒什麼,只不過到暘谷的東嶽神殿中偷了幾隻烏龜殼。”
少丘吃了一驚,金天部族的族君被帝堯封爲東嶽牧,人稱東嶽君,在炎黃部落中地位極高,乃是四嶽之首,甘棠當真膽大包天,竟然跑到東嶽君的住處去盜竊。
“你偷烏龜殼作甚?”少丘道。
“這烏龜殼沒什麼稀奇的,只不過龜殼上刻着一部書,名曰‘百兵譜’。”甘棠道,“你可知道爲何四百多年前蚩尤縱橫大荒,將炎帝打得落花流水,即使後來炎帝與黃帝聯合,也在蚩尤手下屢吃敗仗麼?”
“啊,這我知道。”少丘沾沾自喜地道,“我想想啊,是因爲蚩尤乃是金元素的血脈繼承者,他懂得冶煉金屬之器,手下的戰士盡數都手持無堅不摧的金屬兵刃,手持骨刃和木刃、石刃的黃帝自然打不過他了。”
“不錯啊!”甘棠驚訝地打量着他,嘴裡嘖嘖讚道,“想不到你這笨豬居然還知道這個。呵呵,這個百兵譜,便是記錄蚩尤冶煉金屬,製造兵器的要訣,刻在六副巨大的龜甲之上。”
“你……你竟然到暘谷……去盜竊這麼重要的東西?”少丘目瞪口呆,只覺面前的少女當真是膽大包天,“得手了麼?”
甘棠遺憾地搖搖頭:“本來就要得手了,可是……”她哭喪着美麗的小臉,道,“那六副龜甲太大了,我沒法運出來……後來,就被發現了,遭到木之守護者戎虎士的追殺,一直追了我五六百里。”
“既然沒有偷成,戎虎士幹嘛要窮追不捨?”少丘奇道。
甘棠瞪了他一眼:“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這麼重要的聖物,東嶽君自然要查出是誰要偷呀!炎黃聯盟內部,各大部族之間明爭暗鬥,互相攻伐,如果不查出幕後的敵人,東嶽君睡得着覺嗎?”
“嗯,那倒是。”少丘道,“你也是受人之託來偷的嗎?”
“當然,”甘棠道,“這百兵譜可以交換到五百頭牛羊,三千斤穀物,可以供我族人生活好久了呢。可惜……戎虎士這個該死的傢伙,死追不散。”
兩人談着話,待兔子烤好之後,一人一隻,吃得津津有味。正在這時,忽然一聲沉悶的吼聲傳來,荒野震動,甚至連濃重的夜色都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