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賁笑道:“你剛纔也說了,我們黃夷是九黎餘孽,三苗也是九黎餘孽,嘿,那賜給黃夷的血脈者自然就是賜給九黎餘孽的了。好了,你們請回吧!去沙漠裡等待下一代血脈者誕生吧!”
“哇哈哈——”金破天瘋狂大笑,一把抱住孟賁,“老孟,如今才發現你竟然如此可愛!”
孟賁給金破天那鋼鐵般的手臂勒得直翻白眼,口中白沫翻滾,當場昏死了過去……董莖等人齊聲驚呼。
盧斷沙臉色鐵青,皺眉恨恨地瞪着孟賁和金破天,忽然朝着少丘沉聲道:“少丘小友,能否借步一敘?”
少丘點頭,盧斷沙朝身後騎着火焰怪鳥的戰士一招手,立刻兩名戰士驅動怪鳥落了下來。盧斷沙指着那怪鳥,道:“這是我三危部落的冥火骨翼鳥,你我且騎在鳥背上一敘吧!”
少丘對這冥火骨翼鳥充滿了好奇,他實在不明白這麼一隻鳥的骨架中怎麼會燃燒着火焰,而且能飛起來,於是欣欣然地上了骨翼鳥。一坐上鳥背,只覺屁股轟然一熱,一股熱氣從尾閭直竄上來,屁股火燒火燎的。
他一聲驚叫,急忙翹起屁股,還以爲褲子要燃燒了,不料往背後一看,卻並無異常,這才略微放下心,緩緩地把屁股貼實。
“哈哈。這骨翼鳥冬天騎着蠻好,夏天騎着就受罪了,不過現在正好,春天,冷熱適宜。”盧斷沙呵呵笑道,伸手在少丘所騎的骨翼鳥頭顱上一扭,嘎巴一聲,骨翼鳥忽然烈火洶涌,振翅飛起,如同燃燒的木樁一般直射半空。
“這是一隻機關鳥!”少丘心裡忽然一動,立刻想起了司幽,“回頭讓司幽研究研究,製作出七八十個,我的這羣手下就可以成爲空中軍團了。”
還沒想明白,骨翼鳥一聲嘹亮的長鳴,已經飛到了數十丈的高空,密林、河流、山巒在腳下綿延而過。初起的朝陽照耀着遙遠無盡的大荒,一派神秘之色。
眼前一道紅光劃過長空,盧斷沙騎着骨翼鳥也飛了過來,在少丘對面停住,臉色頗有些古怪。少丘睜大眼睛:“使君,你找我來到底有何見教?”
盧斷沙忽然肅容躬身,道:“參見血脈者!”
“呃……”少丘心裡煩惱,道,“你已經參見了無數次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盧斷沙哈哈大笑:“血脈者真是快人快語!如此,老夫就直說了。去年,自從聽到你出現在大荒的消息,我家君上歡兜就命人傳書過來,要我細細查訪你的下落,一定要把你迎回三危部落,擔任我族的血脈者!”
“感謝西嶽君垂青。”少丘笑道,“不過我好像沒說過自己要去三危吧?”
盧斷沙無言地點點頭,忽然道:“少丘,你可知道如今大荒的形勢?”
“什麼形勢?”少丘皺眉,“是堯戰還是逐巫之戰?”
“非也。”盧斷沙道,“我說的是帝堯之後的下一任炎黃之帝人選問題。”
少丘吃了一驚:“下一任炎黃之帝?帝堯不是好好的嗎?他氣色紅潤,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啊!”
“嘿!”盧斷沙苦笑,“帝堯一時半會兒自然死不了,不過下一任炎黃之帝的人選問題,卻已經觸動炎黃最敏感的神經了。本來以帝堯的能力、威望和體力,縱是再做一二十年帝君,也甚有可能。只要他不死,一直就是炎黃之帝。問題是,這帝堯過於寵愛自己的兒子丹朱,一心想扶植丹朱成爲下一任炎黃之帝……”
“丹朱?”少丘愕然,“我在六部族神壇見過他,就是那個一臉呵欠、沒精打采的傢伙?他也配成炎黃之帝嗎?”
“着啊!”盧斷沙一拍手,大嘆道,“就是因爲人人都不看好這個傢伙,帝堯才心急火燎,在自己還能掌控炎黃的時候給丹朱鋪路。這也是帝堯的失策之處,本來,各大部族之君在帝堯的權威下還不敢覬覦這帝位,反正還有一二十年的世間,誰敢這麼早就暴露出自己想謀奪帝位的野心?那不是找死嗎?可是帝堯這麼迫不及待地扶植丹朱,那些野心家一看,原來只要功夫做到,連丹朱這紈絝子弟都可以做帝君啊!那我們爲何不能?於是,炎黃各部族就呈現出了動盪之意。最近的逐巫之戰、虞無極謀變大荒、暘谷變亂,最深處的根源都是因爲這帝位之爭!”
“原來如此。”少丘點點頭,“那麼都是誰在爭奪帝位?”
“小蝦米那就不必提了,無非是蹦跳兩下就給人吃掉的,最麻煩的是有幾個大勢力牽涉到了其中。”盧斷沙道,“第一自然是丹朱的唐部族了,他們實力最強,畢竟唐部族與帝丘可謂是一股繩,在帝堯的主持下,沒有人敢與之抗衡;第二就是虞部族,若說虞部族這些年勢力增加了十倍的話,虞岐阜的野心就增加了一百倍。就是他最早挑起了謀奪帝位的風波,先是派虞無極率領虎駁軍團把大荒東部走了個遍,挑起暘谷變亂,刺殺了東嶽君,扶植荀季子即位,變相控制了金天部族,後來又勾結蒼舒,誅殺了熊牧野和巫彭,藉着蒼舒之手掌控了高陽部族。這些經過你想必很清楚吧?”
少丘默默地聽着,心神忽然便回到了初到大荒的歲月,就是從那時起,他經歷了暘谷變亂,杞都風雲,在這些陰謀與戰亂中一點一點地瞭解了這個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