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眼睛望着虞象,冷冷地問:“是麼?象少?”
虞象此時被寒浞夾在胳膊下,腦袋朝後,眼睫毛幾乎正對着玄黎之劍,早嚇得小便失禁,淋淋漓漓灑了一路。聽到少丘的問話,急忙道:“是啊!是啊!我答應送他凝火滅天弓的……丘哥,饒命啊!”
少丘哼了一聲,腳下不停,道:“你將手中的長弓遞給虞象,掛在我的劍上。”
寒浞苦笑一聲:“這是生平第一次居然有人繳了我的械。”依言把手中的長弓遞給虞象,虞象戰戰兢兢地把弓套在劍上。那弓弦也不知是何物所制,晶瑩透明,竟然沒有被玄黎之劍的鋒銳之氣給割斷。
少丘這才停下腳步,伸手將長弓拿在手裡,卻不確定寒浞身上是否仍舊藏着弓箭,提劍凝神戒備。寒浞也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把虞象扔到了地上,自己大喘起來。
“丘兄……”寒浞道。
“叫丘哥!”虞象滿臉堆笑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討好之色,“丘哥,您看,小弟跟你呆在一起多爽,日日聆聽您的教誨。偏生這傢伙多事,非要將我抓走……我……我可是誓死不從啊!”
少丘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飛起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朝寒浞點點頭:“你說。”
“丘哥,”寒浞哈哈大笑,面上卻充滿調侃之色,過了片刻,正色道,“兄弟的目的你很明白了,就是想要凝火滅天弓,並不想與你爲敵。你看今夜之事如何解決?”
少丘點點頭:“你要弓我不管,不過這個象少是我們這些人的護身符,是絕不會丟的。”他轉頭問虞象,“象少,滅天弓放在何處?”
虞象哼哼嘰嘰地爬起來,不敢再湊過去,齜牙咧嘴道:“被我爹爹放在煉神塔之中,就是在我住的神機宮內。”
“嗯,象少啊!”少丘心中一動,笑吟吟地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親熱地摟着他的脖子,趁機又將金鍊結了起來,“據說你虞部族有很多奇寶?”
“是啊,是啊!”虞象呆滯地看着金鍊,一臉頹喪,卻強打精神道,“我虞部族上千年的收藏,無論數量與質量都堪稱大荒一流。”
“嘿嘿。”少丘眉開眼笑,望着寒浞慨然道,“寒兄,你既然說出來了,小弟就帶着虞象陪你走一遭。”
“去……去哪兒?”虞象驚訝地道。
“當然去神機宮,煉神塔了。”少丘拍了他腦袋一記,“那裡除了滅天弓,應該還有別的吧?”
虞象又呆滯了。
“哦,明白了。”寒浞呵呵笑道,“虞岐阜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放心,除了滅天弓,小弟絕不與你爭。”
兩人就在虞象有如割肉般的痛苦中,開始了先期分贓。計議已定,兩人帶着虞象大搖大擺地走到了中心丘陵之下,民居大都散佈在四周的山丘上,中心丘陵地帶,盡皆是虞部族的權貴住宅,崗哨密佈。
山丘的正中間,是一座宏偉的宮牆,巨大的條石構建起雄渾的宮殿,在山坡上層層疊疊地錯落開來,宮殿的正中央,便是那座高入雲霄的三角形巨塔——煉神塔。山丘的四個方向,各有上千級的臺階通向宮殿。
四周巡邏的戰士雖多,但兩人有虞象這個超級王牌,簡直是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衆守衛看見,紛紛躬身施禮,連問也不敢問。
“象少,你挺有面子啊!”少丘打趣道。
虞象勉強打起精神,嘴角剛剛浮出些笑意,忽然想起這傢伙來神機宮的目的,頓時又嗤地泄了氣——若是少丘手黑,把煉神塔中的寶物席捲一空,老爹非把自己砍成肉醬不可。
有虞象帶路,三人暢通無阻,徑直穿過重重的宮殿,來到高大的煉神塔下。少丘仰天一望,只見這座高塔周身到處是窟窿,向外排放着濃烈的火焰,塔身聳入夜空,直插星辰,自己就像站在一顆大樹下的螞蟻,不禁嘖嘖稱讚。
煉神塔周圍守衛嚴密,一共有二十多組巡邏戰士往來不絕,三人來到近前,正碰上一組巡邏戰士經過,立刻有人喝問:“什麼人?”
弓箭上弦之聲嘎嘎響起。虞象怒道:“沒看清是本少君麼?你們誰當值?”
這組戰士看清是虞象,不禁吃了一驚,一起躬身施禮,其中一名首領快步走出,躬身道:“稟少君,今夜小將當值。”
“是姚劇呀!”虞象翻了翻眼睛,“我要進煉神塔。”
“呃……”那姚劇愣了愣,道,“遵命,請出示君上的龜符。”
虞象怒道:“本少君在這兒,還要老爹的龜符作甚?你給我取三套火浣甲。”
“少君,”姚劇爲難道,“您也知道,小將奉命守衛煉神塔,族規鐵令,沒有族君的龜符,任何人不得出入。”
“放屁!”虞象跳腳大罵,“這虞部族還有本少君無法去的地方麼?你拿不拿?想清楚了,老爹死了後,不但龜符,就連你龜兒子的命都攥在本少君手裡!”
姚劇呆若木雞,一時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少丘見這姚劇站在那裡淵渟嶽峙,一派高手風範,實力當不下於虞封瀚,卻被這個紈絝大少給弄得失魂落魄,不禁暗暗憐憫。
姚劇苦着臉看着虞象,見他臉色鐵青,只好無奈地賠笑:“少君,小將怎會不讓您老人家進去呢?只是擔心您的貴體而已。您稍等,小將這就讓人取火浣甲。呃……進去之後切勿久待,即使有火浣甲護身,您也無法在裡面呆上一刻時間。”
“曉得,曉得。”虞象不耐煩地道,“快去取火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