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不信任的開始？
而正如伊爾所料，布萊克根本沒打算說些重要的事情。而是首先壓低那原本就很低的帽檐，然後用平淡的語氣問珈白：“你怎麼跟伊爾一起行動的？”
布萊克的位置和伊爾拉開了好長的距離，而且珈白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了布萊克手裡的遙控器一樣的裝置。於是珈白微微皺起了眉頭。
“隔音盾發生器？”
“嗯，以防有些人的聽力遠高於常人……總之我還不知道你同伊爾一起行動的理由？”
“簡答說，伊爾和我有着共同的目標，所以達成了一起行動的方案……聽你的口氣，你認識伊爾前輩？哦，對了，以前伊爾前輩就是在情報部工作的，所以你認識也很自然……”
“我們認識但不熟悉，或者說，我不想和他熟悉起來。”
從風衣下面伸出了手，布萊克用打火機咔嚓幾下點燃了一根菸，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氣。
“換句話說，我不信任他。從很久以前開始。”
“……請注意您的言辭，布萊克。”聽到布萊克的話，珈白的語氣也稍微冷淡了起來。“伊爾前輩不僅僅是曾經的情報部成員，現在也依然是我的朋友，我的前輩……我不希望你無憑無據說他的壞話。”
“哦？是嗎。你剛入情報部的時候，帶領你的人就是伊爾對吧？”
“沒錯，就是伊爾前輩。伊爾前輩教會了我很多事情。我非常感激他。”
“……果然如此。那麼，我只能共享一部分情報給你。”
“什麼意思？”
“你對於伊爾，可不僅僅是感激吧……從很久開始，你對他的感情其實已經是崇拜了。你仰慕他，完善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聽從他的指揮……並因此而驕傲……”
“請長話短說。並直接說明重點。”珈白直接打斷了布萊克貌似長篇大論的開頭。
“……不過他的培養方式確實不錯，你在工作的時候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情報人員，珈白。但是你犯了一個大錯，就是不應該崇拜伊爾……崇拜，是認識一個人的最遙遠的距離。”
“你已經在無關的事情上說了太多了。請立刻共享你所知的情報。”
但是布萊克全然不在意珈白的話，而是繼續平靜地吸了一口煙：“伊爾在情報部的表現，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神一樣的出色。基本上天界的事情，他都能閉着眼睛說出一二三四。我也曾和他進行了幾次情報交易，所以明白他對於情報的渴望達到了怎樣的程度……那是一種彷彿天賦一樣的能力，能夠輕易察覺微小的線索與痕跡，能夠本能地追尋一切事物的真相。”
先是說不信任伊爾，現在又在誇伊爾？
布萊克……你到底想說什麼……
珈白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伊爾，伊爾在遠處微笑着擺擺手。那笑容反而讓珈白的心更加冷靜了起來。
我可是伊爾前輩帶出來的人。我能夠自己判斷語言中的誘導或者欺騙。
“我知道的。那就是我崇拜伊爾前輩的原因。”珈白淡淡地迴應，在對方意圖不明之前，珈白可沒再打算給對方好臉色了，“伊爾擁有追尋真相的能力。那是我一直在追尋的能力，能夠找出世界的真實，能夠發掘出被掩蓋的事實。……那也是我，加入情報部的原因。”
“是嗎。”
布萊克鬆開了手，讓手指間的菸頭自然落地。
“老實說，爲了追尋真相而加入情報部的人……可真是不少。伊爾大概也是一樣的吧。但是我不信任伊爾，就是因爲伊爾收集情報的範圍太廣了。”
“……我不明白。我們的任務，就是收集情報。”
“是的。但是和你們不同……伊爾不會將他收集到的情報，老老實實全部報給情報部。我估計每次能夠透露他所知的20%就不錯了。我之所以懂得他在隱瞞情報，是因爲我和他交易過……哪怕只有幾次。那麼，他爲什麼不將所有的情報都上報給情報部呢？”
爲什麼？
珈白覺得伊爾肯定有自己的考慮。不過，如果說伊爾是爲了據此謀利的話……不，伊爾前輩不是那種人。
“你想說明什麼？請不要和我打啞謎。老實說，我對你的印象已經很不好了。”
於是珈白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珈白不打算和布萊克玩謎語了。藏頭露尾的，莫名其妙，一點效率也沒有。
“……不要太信任伊爾。”布萊克的眼睛微微透出了一絲銳利的光芒，“伊爾給我感覺，像是在有目的的收集很多有用的情報，但是卻不知道他到底想用來做什麼。而這未知，給我的直覺很不好。所以你不認爲這樣的人不值得過分信任嗎？”
這已經基本上算是公然挑撥關係的地步了。
“……現在，布萊克，請您立刻共享情報。”
珈白冷冷地應道。
“哦，當然，當然，毫無問題。剛纔的話只能算我給你提個醒，怎麼做還是你的事情。”
高高豎領後的那張臉似乎在輕笑，也沒之前那種超級陰沉的感覺了。布萊克揚手丟給珈白一個紙團，被珈白一手揣住。
“我能告訴你的都在那兒了，至於你想告訴我的，還是先免了吧。那麼祝你好運，珈白。你還是好好觀察，伊爾到底是怎樣的人吧。”
稍微拉高了帽檐，布萊克扯着風衣瀟灑而去。
※
見到布萊克轉身離去，伊爾和莉莉婭才重新靠近珈白。
小蘿莉率先問道：“怎樣，珈白，知道了什麼？”
“啊，這個……都在這兒。”
伊爾將紙條接過來，皺着眉頭展開。本身對方只給了一個紙條就不是什麼好事，說明對方早就有所準備。那麼，肯定是不會準備些最有價值的事情了吧。
但紙條上的內容出乎意料地有用。
【凱麗剛剛前往406層。】
“……這傢伙……還真是給了一份稍微有價值的信息……”
不用懷疑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目的。對方也是情報部數一數二的人物。
好吧，至少可以免去到405層尋找凱麗的功夫了。
不過，麻煩的事情可不止這一個……
伊爾瞅了一眼依然保持嚴肅神情的珈白。那分明是她正在想心事的模樣，至少心思可不在這兒，即使她也正看着紙條。
布萊克……對我來說你果然是個礙事的傢伙。從當初和你接觸的時候起，我就應該已經料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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