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東方之日

這是要引戰了?

而且南河之前也曾想過,爲何自己的代號爲康熙。

她當時也聯想到了辛翳的過往, 難道系統是認爲她行事的關鍵在於辛翳, 所以纔給她這個代號, 還是說她的其他特點有和康熙類似。

南河想了半天, 也就她這事必躬親晚睡早起累的像狗的人生,能和康熙有點相似之處了。

南河對她微微挑眉:“就這個原因?”

武則天笑道:“外界傳言小楚王無才無學,但以這些年楚王繼位後的強勢來看,可不是這樣。再說了,邑叔憑當初也算在楚國一手遮天,邑叔憑之女掌控後宮,卻在小楚王十一歲時被殺, 死因至今外界不知。我卻覺得是小楚王乾的, 可這實在不像個孩子能做出來的事。”

南河心道:然而這還真就是個孩子能幹出來的事兒。

但南河卻認爲, 一是齊魏想要結盟的事情怕是早就提上了日程,只是因爲雙方玩家互認所以敲定,二則是他們也早對楚國虎視眈眈。這會兒說起這個,怕是爲了讓其他玩家也先注意到楚國。

但這樣一來, 武則天自己本身就是個容易暴露的身份, 她是早知道大家都在懷疑她身份,所以乾脆豁出去要拉楚國下場?

武則天這樣挑事,南河也不會被動。

南河笑:“是麼舞陽君?齊魏如此快速的聯盟,對付楚國,難道是因爲你認爲我是楚王,所以要針對我?那我猜猜, 你與齊國聯姻,齊國會是誰呢?”

武則天笑:“你倒是反擊的快,你要想說我什麼就說罷,大家都沒得證據,我也只是猜測。”

顯然,武則天顯然自知她的身份很容易被聯想出來,所以在第一次會面時,她立刻說自己“變成女子”,又說自己剛進入系統沒多久。雖然舞陽君年近四十,而武則天說話則透着一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少女感,但也可能這就是她的性格。

南河:“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猜測沒有意義,因爲如果要猜,我怕是能猜個遍。漢武帝繼任之前被封膠東王,年輕時又靠迎娶貴女坐穩位置,與齊國太子也不謀而合,不是麼?”

武則天盯着她,笑了。

漢武帝一副“別扯上我”的樣子轉開臉。

南河卻不打算善罷甘休,武則天這樣一說,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真的聽信,針對辛翳,再加上辛翳本就是南方霸主,遭人覬覦,若是各方真的或明或暗的把矛頭轉向辛翳,那他可就要難辦了。

南河也不是個冷淡無爭的性子,這武則天把辛翳扯進來,她就必須護短。

那不如讓大家都開始瘋狂猜疑吧。

她轉臉又道:“唐太宗李世民帶兵打仗立下功勞,最後殺死兄弟奪位,這事情,怕是也有列國的公子能夠對的上。朱元璋是諸位皇帝中難得出身貧農,而且是在南地發家起義,這在歷史上也不多見,能夠聯想到的怕也是不少……我只是想說,猜測並沒有什麼用處。”

她嘴上說的風輕雲淡,好像舉例一般隨口說了幾句,但心裡可絲毫不介意他們之間互相猜忌,先鬥起來。她自己心裡有不少猜測,就怕其他玩家沒她想的細。

如今這樣說說,各家怕是都開始小心自己身邊的各國,有些之前沒細想的事兒也可以細想了。

別怪她不省油,也是這武則天拉辛翳進局在先。

而且武則天怕就是舞陽君,她可能在第一次會面之後,就有些人開始試探或找到她了,她也發現自己瞞不住,所以剛剛在南河說出身份的時候,她也並不反駁。

唐太宗剛剛被南河點了名,面罩雖然遮住了臉,也能想象到他的臉色不好看,他說道:“剛剛說互相猜測沒意義,我可不這麼覺得。這局裡應該有男有女,如果有男女雙方靠婚姻聯盟,就算是女方進駐男方的國家,那也相當於帶資入股,倆人也暫時不用爭個你死我活,可以一致對外。就算是真的只有一個玩家,也可以等他們橫掃各國之後再夫妻內鬥就是了。”

南河之前聽秦王說起聯姻,就想到了這個。

玩家之間的猜忌更重,而且玩家之間,如果是同爲男性,兩國結盟,也會忍不住想自己會不會被對方釜底抽薪。但如果是玩家之間用聯姻結盟,女方很有可能就是帶兵帶資產進入男方的國家,強勢干政,雖然婚姻之間有猜疑,但也可暫時看作同一利益體。

雖然在南河看來,並不看好這種方式,但對於如今亂斗的局面,以及在地域兵力上不佔絕對優勢的國家而言,這至少是破局的手段。

這個說法,顯然玩家之中也有人認同,畢竟誰都想結盟,誰也都害怕被背叛。

嘉靖托腮:“咱們之中能有幾個是女人?再說了,這亂世年頭,咱們都是僥倖活到這個時候的玩家,能有多少女人有這個能力?”

南河看向他們。

但在她認識舒,認識藍田君之後,她卻不太認同嘉靖的話。

而且她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女人。

不止她,不止舞陽君……

但她自己卻不知,許多人對於‘康熙’的印象也有所改變,本來總覺得她像是個好好脾氣博聞強記的士子學者,但剛剛那一番話確實把火油潑了衆人一身,這倒是溫柔好臉下頭顯露出不好招惹的樣子了。

而且,這次會面是否也會引起玩家之間開始相互尋找?

局面會不會愈發緊張,那些被戳中了身份的人,會不會也有不安的異動。

會面的地點一次次往東,是不是還會有下一次,而且就這樣一步步,到中原來?

南河一直到離開佩特拉,都還在思考這些。會面雖然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至少也有不少玩家表現出了各自對系統的看法,南河其實也想要讓諸位玩家回想一下自己剛入系統之前的事,她想要藉此考慮分析一下,這個系統到底是什麼。但顯然還沒有人往這方面想。

而且,她其實也大概能確定一些玩家的身份位置。

比如虎方與越國一代也有了異動,本來以爲可以先對付齊魏,把他們先放一放,現在看來也要提防着了啊……

南河離開了佩特拉,帶着點酒勁回房躺在牀上,歲絨和宮之省在走廊上低聲交談走遠,她翻來覆去的想這些事兒,外頭天色還亮,她卻一翻身,睡了過去。

卻沒想到,她這頭睡下一會兒,便立刻在楚國醒來。

這些日子她每次醒來都是在路上,車馬顛簸,她基本也就吃點喝點就睡下了,這會兒醒來,竟然感覺馬車已經停下來,放下的車簾隱隱透出外頭傍晚時分還算明亮的天色,她也愣了愣。

南河微微掀開車簾,只看見一片連綿的軍營,有不少傍晚開飯的炊煙從無數軍營之間褐色的帳篷尖上冒起來,看起來軍營還很新,周邊的木製圍欄門戶還沒有撐起來,整個軍營裡似乎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南河心裡都懸了一下。

看來已經到了,不愧是她一路的催啊,感覺連馬都跑的掌疼,那些女使一路被顛的不知道要怎麼埋汰她呢。

她這會兒,車馬單一輛,停在一處大帳後,周圍有士兵四五人背朝着馬車守着,女使藤立在外面,昏昏欲睡的守着門。

南河想了想,拽開門簾走下馬車:“已經到了?”

藤猛的驚醒過來,看了南河一眼,嚇得雙眼只瞪,忍不住看向她身後傍晚亮色的天空,哆嗦了一下:“夫人?!”

南河:“嗯,今日醒的早些,已經到了?我們這是身在哪裡?”

藤搖頭:“奴也不知道這兒的地名,只是中途有大君身邊傳令兵來找到,引着我們到這兒來的。”

南河望了望四周,看來是辛翳臨時知道了上陽不再的消息,而後調兵重整軍隊,在黃河南岸某城暫且紮營。

看着紮營時候打下的木樁都是新的,而且很多都是地方駐兵被調過來,配甲和兵器都還沒有統一。

地上泥濘,南河提起衣裙,道:“大君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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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連忙道:“這旁邊的大帳就是大君的居所,不過大君應該不在這兒,而是在與衆將議事,夫人怕是不方便去。晌午車馬纔到的軍營,司宮來了,說不好搬動您,車馬就停在大君營帳附近,等您醒了就是。”

南河突然覺得有點尷尬,撓撓臉。

怎麼住他帳下去了。

辛翳一直在這方面腦子缺根筋,做事兒不妥當也就罷了,既然是景斯安排,怎麼也不知道單獨給她找個帳下去住。

但想了想,畢竟她是個夫人,如果單獨有營帳,難免要來回走動,而且會被人瞧出來,怕是覺得辛翳帶個夫人進軍營影響不太好,而且若她作爲夫人,如果營帳華麗寬敞,也容易遭人詬病。

住在一向有“驕奢淫逸”罵名的辛翳身邊,不但舒適些,取用什麼東西還都可以隨意些,反正記他帳上。

如此一想,南河反而覺得景斯做事妥帖合適了。

她道:“我先去大君帳下待着,你去與景斯說一聲,就說我醒了。”

走在尚亮的天光下,聽着耳邊的楚語,竟有一點恍如隔世。進了帳內,辛翳的軍帳很大,裡頭卻還很空曠,倒是鋪了不少牛皮蓋了幾層在泥地上,又鋪了些獸皮,有些緞料的素布從帳篷頂的橫杆上垂下當了屏風,其他都是幾件簡單的臨時湊活的傢俱。

顯然辛翳走的急,他進了軍營也不太在乎這些。

南河說是恍如隔世,坐在帳下,那才叫做內心煎熬,坐立難安。

打下上陽城已經有小半個月了,那時候她是鐵石心腸什麼也不想,理智佔了絕對上風,總想着打下來纔有談判的基礎。

但如今,想象一下辛翳奔過來,卻發現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力艱難打下的上陽就這麼丟了,上陽城的幾萬兵,還有去攻打芮城的兩萬,全都成了晉國手裡的俘虜,他能不氣炸就怪了。

南河越想越覺得心虛。

見不着也就算了,要是當着辛翳的面,聽他跟她說上陽丟了的事情,南河真的是能自責死。

她覺得自己在無人的帳下坐了好一會兒,但看天色又好像沒多久。南河想了半天,自己翻找了一下剛剛宮人搬進來的衣箱,找了件男女都能穿的暗青色深衣套上。

南河本想這麼出去,卻照了一下帳下的黃銅鏡,只覺得自己現在出去,那就是荀南河復活了,她只得叫藤進來,討了個深色幃帽,戴在頭上。

這年頭雖然也有不少上流社會的男人要提倡讓女人出門帶幃帽,但實際上絕大多數女人的態度都是“戴你大爺”,當真會戴幃帽的女人少之又少。

她這樣出去,顯然有些引人側目。

南河拽了拽幃帽的輕紗,生怕被風吹翻開,她沒要藤與森跟着她,而是讓衛兵指了個方向,朝辛翳與衆將議事的營帳走去。

那議事的營帳緊鄰着這邊,南河走沒出去幾步,就見到景斯縮着肩膀站在營帳外,周圍不少衛兵緊張的挨着門。

南河才走過去,景斯瞧見她,竟鬆了口氣。

景斯額頭上滿是汗:“荀、夫人,剛剛您身邊女使來報,我還想說,這太陽還沒下去,您怎麼就起來了!”

別人都是太陽還沒升上怎麼就起牀了,就她真是反着來。

南河只得在幃帽下笑了笑,周圍一羣衛兵瞧見帶着幃帽的人靠過來,紛紛討論是避世的高人,還是大君的女人。

南河道:“大君是在麼?我聽說局勢有變,有些擔心……是不是不方便進去?”

景斯擦了擦汗:“倒也不是不便,您想進去聽聽也可以。這兒是側邊的帳門,進去有屏風擋着,剛剛我已經與大君說過您醒來了。就是……大君有點惱火,可能說話有點口不擇言。您進去了,最好也別露面,有不少校尉大將都在帳下,您露面了不好解釋。”

南河猶豫了一下:“要不便算了……”

景斯道:“您要想聽,自然聽得。而且大君回頭也免不了跟您商量這些事情,我一個老奴,也跟您傳話說不明白,您進去聽聽,倒也知道局勢。”

南河:不不不……我很知道局勢。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進去聽一下比較好,至少提前知道辛翳是個什麼態度。

南河點了點頭,景斯替她支開帳簾,南河閃身進去,站在一處木框棉布的屏風身後,剛進去,就聽到一聲怒吼。

“到底是什麼!別在這兒給我支支吾吾,鍾倫你輸了也就罷了,竟然還連敵人是怎麼贏的你,連對方行軍的細節都注意不到,連在這兒跟我複述、猜測對方的行軍路線都猜不出來!就你這樣你還打什麼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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