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將茶盞狠狠的摔在那底下跪着的人身上,縱然茶水很燙,他們也只能生生的受着,不敢出聲。
“廢物,你們一羣廢物,這麼多人都殺不了那個小子,要你們何用?”
“主子息怒。”
陳國公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更是深了幾分,莫不是這晟王真的命不該絕?如此都是死不了,只是現在太子就不知道要如何了。
畢竟這京城之中所有的人都以爲,是太子不仁不義,意圖謀害手足。
“爹,你也不用這麼生氣......”
陳憲立在一旁,眸光閃了閃,他心中自然還是希望太子登帝的,這樣他陳家自然是水漲船高,百利而無一害。
“你小子有什麼好主意,說說吧。”
陳憲並沒有揮退左右,因爲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用的着這些人,而這些人是陳家從小培養起來的,自然也是信得過的。
京都的人都是知道晟王回京了,一時間這件事似乎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哎,你們說,這晟王真是太子殿下加害的?”
“那還能有假?不然太子殿下怎麼會被禁足在府內?”
“只是,據說,晟王可是在太子殿下被禁足之後,又遇害了一次......”
一時間,茶樓裡一片寂靜,遠觀這位出言的漢子,似乎很是老實,生活也有些拮据,衣服雖然潔淨,卻也破爛不堪。
那漢子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一時間也就垂下了頭,不敢說話。
“兄弟,你是從哪兒聽說的啊?”
衆人見到樓上的人,也認出了此人便是長公主府的世子,一時間更是不敢妄加議論,畢竟長公主府可是與太子府有姻親的。
雖然江楓也知道,這太子肯定是容不下晟王的,而且現在太子再怎麼都是他的妹夫,他自然也不願意看到他如此的被人議論。
那人仰望着江楓,瞬間卻又低下了頭,諾諾的不敢說話。
“我......是聽親戚說的,據說晟王還在他們村子養了幾天。”
“那你的親戚怎麼又這麼好巧不巧的來到京城?”
衆人都是有些看不透了,這太子分明是是跟太子府有聯繫的,怎麼這會兒看起來,這江世子反而並沒有偏幫太子,甚至有些處處針對呢?
江楓也不理會他們,只是緊緊的盯着那漢子,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一般。
“莫不是你在說謊?你可知道,編排皇子,是要被砍頭的。”
江楓如玉的臉上滿是冷色,似乎是要將那男子給嚇倒一般。在場的人也是手心中握了一把汗,他們在這茶樓中,自然也是日日討論太子與晟王,現在看來以後是要小心一些了。
“小的,小的不敢編排皇子,公子饒命啊!”
那漢子已經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頭,都是磕的頭上流出了鮮血。
“停下,本公子看的心煩。”
江楓被一大羣世家公子簇擁着走到樓下,而樓下已經滿滿當當的都是人。見到江楓下來,那靠近樓梯口的那張桌子瞬間空了,似乎是要給江楓讓位子。
江楓倒也不客氣,坐在桌邊,看着那依舊跪在地上的漢子。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漢子小心的擡起袖子擦了擦汗,又不敢碰到傷口,微微擡頭,卻並不敢直視江楓,“回公子,小人說的當真都是實話。”
“我親戚是來京城避難的,據說那日有一個將軍帶着人來找晟王,便把村子鬧得雞飛狗跳的,親戚家的雞鴨都是被搶光了,還被打了一頓,所以才......”
那漢子只是說了這麼幾句,茶樓中的人,便是已經想到了那日護送晟王回京的人,就是沈將軍不錯。
江楓端起新換上的白玉茶盞,輕輕的抿着茶,縱觀整個茶樓,人人都是思慮深重,壓下脣角的那抹笑意,重重的將茶盞摔在地上。
“胡說,我與沈將軍也是相識,他如何會是這樣的人!來人,將這漢子拉下去亂棍打死!”
那漢子嚇得一陣瑟縮,拼命的求饒,卻是無濟於事。
只是那些人卻是更加確信,那沈將軍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與江楓並不熟識,只是單看今日他不分青紅便是要將人亂棍打死。
一時間,衆人也能猜測,這江楓似乎是因爲與沈將軍之間的交情,而非太子跟晟王之間的關係了。
不過,卻是誰都沒有想到,這茶樓一貫是書生墨客來的地方,而今日,江楓竟然屈尊降貴來了,甚至也完全沒有注意到竟然有一個打着補丁的男人混進來了。
不多時,大街小巷便是穿的人竟皆知了,江楓一衆坐在芯玉樓上,細細的品着茶,原來,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世家公子還不明白今日爲何江楓非要到那種下賤地方去,現在終於是知道了。
“江少,您還真是高啊。”
江楓勾脣一笑,並不理會,那清秀的眼眸中此時也盡是得意。這羣人當真也真是小看他,以爲自己同她們一樣,滿腦子的花花腸子,沒有腦筋的?
不過,選的地方也還是不錯,那羣自詡清流的書生也不過如此,不到半日,所達到的效果卻是想也想不到的。唯一不好的,便是這些堪比長舌的書生,竟然將他與沈安的關係也穿的神乎其神。
而兩人都未成婚,竟然就成了他們龍陽之癖的最好證明,還真真是可笑。
他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是不知道這沈安如何想了,恐怕他現在要想的倒不是與自己如何了,第一步便是皇上疏離,畢竟他可是那輿論下的另一個犧牲品。
陳國公派人與他接頭時,他其實是不願意的,但是爲了自己的妹妹,他便不能不能看着太子被囚禁府中而坐視不理。
收效也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已經沒有人揪着太子與晟王之事不放了,而更多的,卻是在猜測,是誰還對晟王圖謀不軌。
更有甚者,竟然搬出了當日陛下將江瓷年賜婚給晟王之事。說成是,晟王得不到明月郡主的愛,便因愛生恨,謀劃行刺,陷害太子。
反正不論如何,這次成效是可觀的。
參商這幾日養在府中,也沒有人同他說過這京中之事,他尚且不知。唯一不能接受的,卻是沈安了,先是說他與江楓如何也就罷了,反正倒黴的不只他一人。但是說他手下的將士,卻是不可以的,那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竟然到現在也被人惡意抹黑,真真是可惡,若是讓他查出是什麼人,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只是,他倒是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會與江楓有什麼關係,畢竟他也是受害者。
君槐與君楊日日的伺候在參商的身側,也並不敢對他講外面的事情。直到參廣也迫於朝臣的壓力,不得不將太子放出來時,參商才知道,外面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