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但是她越平靜,我就越擔心。”
參商皺了皺眉,他們都是聰明人,他知道,沈安想說什麼,“我想見見千幸。”
沈安略一猶豫也就答應了,他來也並不是要參商做什麼,他只是想千幸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喜歡也好,討厭也罷,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
得到沈安的同意,參商也不猶豫,已然不管其他,只將沈安留在了自己府中。
沈府的守衛倒被撤掉了許多,就是他進去也沒有人發現。沈千幸的窗子依舊緊閉着,也許因爲已到正午,院子裡倒沒有幾個下人。
昨夜,沈安來時,雖然並沒有提那個醫女,可是沈千幸卻也真不是狠心之人,也就讓人將那醫女扶回了房間。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剛出房門,就看到晟王爺站在樹上,正對着沈小姐的窗子。
不敢出聲,匆匆退回了房內,她也擔心,擔心王爺看到自己,會將她扔出沈府去。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真是蠢的可以,她竟然忘記了,像他這樣的皇子,並不是可以鄒遊自己的婚事的。也許,他喜歡只是這個沈小姐,卻奈何不能娶她。可偏偏,她卻以爲,這裡面必然晟王爺也是願意的。
“千幸,是我。”
沈千幸半靠在牀上,原本醞釀的睡意被洗劫一空。
“你來做什麼?”
“千幸,你知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我並沒有如何想啊,晟王爺多慮了。”
“不管你如何想,我不會娶那江瓷年的。”
沈千幸的眸子黯了黯,若是她隱約中的記憶沒有錯的話,參商可以當皇帝,的確要感謝,他娶的那個王妃,和她的母家。若是現在,參商不娶江瓷年,他又如何坐上那皇位呢?
“你娶誰並不關我的事,而我早說過,不會嫁給你。”
參商身子一怔,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時至今日,沈千幸還會如此的拒絕自己。
“你當真......”
“我當真,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許久,沈千幸才聽到外面的聲響,心中既喜又悲。爲沈家,她只能做到如此地步。可爲自己,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很不想承認,參商在自己的心中已然不同。可是,她卻不知道如何去把握這段感情。她不想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丈夫,她母親受的罪她都看在了眼裡。而時至今日,她在後院中所受的那些屈辱,恍如隔世,卻歷歷在目。
更何況,參商日後是要做皇帝的,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自然更不會少,她不想去爭,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如若不然,那這輩子也就一個人罷。
一個男人的愛,在花紅柳綠的誘惑之中又能堅持多久呢,她不敢想,也不敢相信。
參商原本弄出聲響,也只是想讓沈千幸以爲自己離開了,或許她就會開窗查看的,可是,他又悄悄的等了許久。沈千幸也沒有開窗,他能想到今天她似乎是下定決心,不見他了。
流香直等到沒有動靜了纔敢出來,但是,看到那人仍站在樹下,想要退回時,已然被發現了。趕忙想要跪下請罪,卻看見參商做出了噤聲的手勢,一時間也不敢再動。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參商已經邁步進了她的房間,看到流香還杵在門口,纔不由得出聲。
“關門,進來。”
經過昨天一役,流香也規矩了很多,不敢隨意的去惹怒參商,她敢將她從晟王府扔出去,自然也可以將她從沈府扔出去。
“奴婢參見王爺。”
參商皺了愁眉頭,並沒有讓她起身。
“你又回到沈府來了?”
流香不敢點頭,也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一句話,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來了,那你就留下,只不過,我還是要知道,沈小姐的動態。”
流香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擡頭望向參商,也不由得有些呆了,她從不敢注視他的面孔,總是感覺自己要被吸進去的感覺。直到觸到參商的那雙眼睛,她才猛地低頭。
“奴婢一定將功贖罪就,保證完成王爺的要求。”
參商點點頭也不願多留,畢竟沈安還在府上,此時也不知道走了沒有。萬一沒走,自己也好好好表現一番,好讓這未來的大舅哥替自己美言幾句。
流香遠遠的看着,突然頭頂的窗戶打開,看到流香之後,卻又關上了。
沈千幸原本也以爲他已經走了,只是,他以爲,她不開窗戶,就看不到,卻忘記了,透過窗戶他已然能看到。
此間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可她的心裡卻煎熬至極,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會打開窗,就會告訴他,自己最不想說出的那番話。
但是她不能,而參商找流香是爲了什麼,她猜也能猜到,但是流香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人,或許她曾經想過要真正的將她收回房中,然而,她那次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她卻真的走了。
重活一世,有野心的人她從來不不要,不管她是誰,今日她能棄自己而去,明日,她就能將她致命的弱點賣給別人,她賭不起,也不想去賭。
倒是對於岑參,她知道,流香不敢,不敢背叛參商。現在,她打開窗,也不過是想要,告訴她,一切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好讓她知道,也警醒一番。
參商回到府中時,沒有想到,沈安竟然不在了,只是摸摸那茶盞尚且有溫氣,應該走了還沒有多久。
“主子,你快去看看吧,君槐和沈將軍在花園裡打起來了。”
看君楊緊張的樣子,參商也能想到,定然是君槐吃了虧,心裡倒不急了。“急什麼,難道捱得板子已經好了?”
君楊尷尬的笑笑,若不是因爲那動靜太大,吵到自己,他還真不想下牀來。
參商雖說不急,步子倒也快了幾分,他的人,他了解,這君槐或許打不過沈安,若是急了,也不定就會用出什麼手段來。若是真是上了沈安,自己也不好交代啊。
“住手。”
君槐身子一怔,本能的就要停手,沈安見君槐停了手,手中的勁道已然收不回,直直的就打向了身邊的一棵樹。
落葉紛飛,一黑一白兩個俊俏少年站在一起,倒也不覺得突兀。
“沈兄,是君槐莽撞了,還不給沈將軍道歉。”
沈安聽到他的稱呼,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開口。只是聽到此時參商讓那個人道歉,神色變了幾分。
“原來你叫君槐?”
“住口,我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參商身上的氣勢瞬間暴漲,他已然開口,現在明顯被君槐給駁了回去。雖然,他也待他們親如手足,可是這君臣之禮,卻還要守得,而他們也只是他的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