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王,我蓬萊仙島,跟你勢不兩立。”長春真人怒吼。
經了柳師師之口,衆人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懷着滿腔憤恨,二話不說,直撲靈異鬼島而去。
在靈異鬼島,人間正道與靈異鬼王,發生了激烈的交鋒,那靈異鬼王,因先前追捕軒源和雪夢琪,接連被軒源怒斬四大鬼帥,高層戰力,幾乎喪失殆盡,可謂元氣大傷,實力大減,又哪能敵得過滿腔激憤的正道中人,結果,三大宗師合力,硬生生戮滅了靈異鬼王,將鬼域一大勢力,徹底拔除。
此事,震驚了整個冥界,冥界一大勢力,就這樣硬生生被人間正道給滅絕了,令得所有鬼物都在深思一個問題:人間正道,聯合一起,實力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讓我們回到軒源和雪夢琪這邊。
夜,清冷,昏黑如墨,一片憂涼。
天幕蒼穹,一輪彎月,孤獨懸掛,灑下清冷輝光,映照冥界幽土,冷冷清清。
冥界的夜,比之人間,其實也差不多,清冷淒涼,幽暗昏黑,只是,冥界之中,鬼氣啾啾,怨氣沖天,黑霧籠罩,鬼力無盡,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天穹下,黑暗中,荒野之上,有人在跑,在不住的跑,在其身後,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趕着她,令她不惜一切,狂奔而跑。
“啊”的一聲,她被一塊黑石給絆了一下,身體重重倒地,趴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深深喘息。
後面,有一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慢慢走來。
這男子身上,籠罩着一層血光,凌厲的殺意,狂涌而來,令她幾乎不能呼吸。
“血,血,血……”雙瞳之中,血光閃爍,喉嚨輕顫,艱難吐字,發出恐怖魔音,令人顫抖,亡魂皆冒。
那人驚恐的望着他,雙手伏地,不住的後退,駭聲道:“師弟,不要,師弟,不要……”
男子猙獰一笑,舔了舔嘴脣,彷彿看到了什麼珍稀美味,眼睛一亮,對鮮血的渴望,令他不惜一切,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鮮血飛濺,嘶吼連連……
“啊!”
黑暗之中,悠悠山洞,軒源一聲大叫,從噩夢中甦醒了過來,大汗淋漓。
空洞雙目,極力睜大,失神恍惚,一臉茫然。
“原來,只是個夢,嚇死我了。”
拍了拍胸口,軒源驚魂未定,移目四望,他發現,他現在所處空間,是一巨大山洞,山洞之中,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發出奇異的光芒,爲這個陰暗的山洞,增添了一些光亮。
“這裡是什麼地方?”腦海中,忽地涌現出無數個問題,令他迷惑不解。
記憶翻涌,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之事,脫口而出道:“師姐。”
是什麼,令他忘記了一切,醒了之後,第一聲便是深沉的呼喚。
是下意識爲之,還是心有牽掛。
山洞悠悠,靜寂無聲,不聞任何答覆。
心中,驀地閃現出濃濃的擔憂,不知那白衣人兒,最終情況何如,是不是安全脫身了?
突然,右腿之上,傳來一種痠痛之感,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壓着他,好重的樣子。
愕然低頭,朝右腿看去,微微鬆氣,這,不正是那個白衣人兒麼?
卻見雪夢琪枕着他右腿,乖巧的睡着,身體蜷縮着,就如一個可愛的小貓咪。
秀麗的容顏,挺翹的鼻樑,櫻桃般的小嘴,長長的睫毛,光潔的額頭,煥發出一抹亮麗的光彩,純美無瑕,縱在睡夢中,也這般的好看。
看着看着,軒源不由迷醉,緩緩擡起手,想去撫摸她的臉蛋,只是,還沒有落下,便猝然停住,軒源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在她眼角之上,隱隱錯愕。
眼角之處,兩道淚痕,還未乾涸,甚至在她眼睛睫毛之上,仍舊掛着一顆淚珠,如純淨水滴,晶瑩剔透,讓人看着揪心。
她哭過,而且哭得很傷心很傷心,不然,那兩道淚痕,不會如此清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記憶沉浮,睡夢之中,他依稀聽到,一個女子的抽泣聲,斷斷續續,朦朦朧朧,其聲悲切,讓人心痛,令人心碎。
難道說,那個在夢中哭泣的女子,就是她麼?
只是,她爲何會哭泣,又爲何哭得那麼傷心?爲何哭得那麼無助?爲何哭得那麼絕望?
難道,有人欺負了她麼?
突然之間,一個無比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越發的清晰起來。
山風輕輕吹來,吹起秀髮飄飄,青絲遮掩之下,脖子處的肌膚,若隱若現,軒源驀地愣住,呆呆地,呆呆地,看着。
半遮半掩的肌膚,如膏脂一般純白,晶瑩剔透,水嫩水嫩,仙肌仙顏,光彩照人,無與倫比,讓人驚歎不已。
看着她,純白如雪、滑嫩如玉的肌膚,軒源的心,一點點的被撕碎。
這本該純美無瑕的肌膚,而今卻因爲他,有了點點瑕疵,那道道傷痕,點點殷紅,交錯縱橫,觸目驚心,深深刺激着他的心。
心,宛若被人用尖刀,一點點的割裂,鮮血,一點一滴,落下……
原來,他,傷她,傷得這麼深!
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看着她,如雪的白衣,顯出點點殷紅,紅白相間,就像被無盡鮮血,給浸泡過一般,顯得觸目驚心,僅僅從這,便可想象,她身上的傷痕,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深,再想夢中那絕望心碎的哭泣,更是深深擰緊了他的心。
他對她所作的事,簡直禽獸不如,天理難容,這令他情何以堪。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的傷害她?
內心深處,深深自責,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以彌補對這白衣仙子的傷害。
興許是他的動作,驚醒了夢中的人兒,白衣仙子,睫毛微微顫動,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見那個魂牽夢繞的人兒,已經甦醒了過來,心底,微微放心。
他沒事,就好!
還不待她安心,卻又立刻提起了心,瞧着他的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你,你的臉……”她顫顫抖抖的道,聲音嘶啞,有些激動。
她,緩緩坐起來,溫柔的雙手,捧着他的臉,撫摸着他的巴掌印。
心,痛了!
軒源心神顫抖,剎那之間,回魂過來,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抓着,緊緊。
“你……”愕然擡頭,面龐中掠過一絲怒容。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握着她的手,他這樣,輕輕地問。
雪夢琪怒容瞬間消散,看着他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嘴巴張了張,想編制理由來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化爲無言。
щшш ☢ttκǎ n ☢℃O
看着她,一雙藕臂,傷痕累累,滿是瘀傷,衣袖,早被撕得破破爛爛。
“我,昨晚……”軒源有些哽咽,不知該說什麼。
雪夢琪柔聲道:“師弟,你昨晚沒有對我做什麼,我們兩人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擡眸,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如琉璃一般清澈通透,不含任何雜質,軒源哽咽道:“真的?”
山風輕輕吹拂,吹起秀髮飄飄,她,點了點頭:“真的。”
軒源微微放心,至少,他還沒有對她做那種事,如果真的做了,他會內疚一輩子,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自己。
“疼不疼?”
嘴脣蠕動,心中有着千言萬語,但最終說出來的,卻只有三個字。
雪夢琪低垂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着,如果不是她用力壓着,只怕會破體而出。
“如果我說不疼,你會相信嗎?”她,這樣回答。
軒源沉默,痛心道:“爲什麼不躲,爲什麼不逃,要任由我去傷害你,你可知道,這是我第二次傷害你了?”
雪夢琪心兒一緊,她非是不躲,非爲不逃,只是逃不掉,昨夜,他突然入魔,狂性大發,全然不受控制,而她,又因爲昨天一戰,元氣大損,身受重創,身子裡沒有一絲氣力,又怎麼去躲,又怎麼去逃。
頓了頓,雪夢琪語氣堅定道:“我相信,你終會清醒過來的。”
軒源沉默,遙想過去,他也曾數度入魔,變得嗜血如狂,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除非他人以強力擊倒自己,否則,憑他自己意志,根本沒辦法甦醒。
本來,雪夢琪的修爲,就不如他,昨天又遭受重創,元氣大傷,又怎麼可能是入魔後他的對手。
“你好傻,真的好傻。”
雪夢琪淡淡一笑,或許,真如軒源所說,她很傻很傻。
“答應我,不要再入魔,永遠不要。”
昨晚,那血腥冷酷的一幕,在她脆弱的心靈上,留下了永恆的傷口,雖然這一次,事情還沒有演變到最糟糕的一幕,但是,難保下一次就不會。
她,真的好怕好怕。
上前,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如珍稀的黑瑪瑙,閃耀着絢爛的光華,軒源頓了頓,緩緩地,緩緩地,伸出雙手,想要將她擁抱。
意識到軒源的企圖,雪夢琪面含羞澀,卻並不閃避,雙眸眨動,帶着幾分期待。
終於,軒源雙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兩人身體,同時一顫,看着彼此的眼中,流淌着無盡的愛戀。
佳人入懷,軒源目眩神迷,心跳加快,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看着她,絕美的臉,軒源沉醉不已,緩緩地,低下頭,在她的額角,輕輕地,落下一吻。
他的脣,很輕很輕,如羽毛一般,如微風一般,輕輕地,拂過額角,一閃即逝。
雪夢琪微微低頭,兩朵紅霞,悄悄地,悄悄地,飛上臉頰。
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令她的心,狂跳不已。
悠悠山洞,奇光閃閃,靜靜流淌,兩個人的身影,漸漸地,漸漸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