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酒館。風雲突變。
一個金髮青年一劍之威。就像引動了天上的閃電。所過之處,一切盡皆粉碎。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整個風暴酒館,都似乎顫抖起來。牆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屋樑上的灰塵瑟瑟直落。
如此恐怖的一劍,又是在如此擁擠而狹窄的環境中,所造成的破壞可想而知。不僅那幾個被無辜牽連的傭兵,連聲都沒吭一下就化做爆裂的血肉。還有包括葉氏皇族七代血脈在內的三名聖約學院學員,被那恐怖的劍氣波及,炸得直飛出去。
一位葉氏皇族二代血統的頂級天才和三名跟班在聖約學院周圍喝酒慶祝時被人一劍殞命,他半步通位的實力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做完這一切後,暗霧者和以往一樣化作一片黑霧消散,不留下一絲痕跡。
又是暗霧者這個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出沒於黑暗夜之中,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因爲他有無數張臉,或許他是一個端酒的侍者,一個妖嬈的兔女郎,一個街邊乞討的乞丐,或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甚至是矮人,精靈,巨龍。
無論是執掌一方的諸侯,位高權重的權臣,還是獨霸一方的家族,只要是他的獵物,統統都會慘死在暗霧者手上,因爲一旦被他盯上,哪怕是親生父母,都可能對你捅下刀子,暗霧者可以是任何人。
淒寒的夜風吹過,葉修賢的身形搖搖欲墜,又殺了一個人,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從他記事開始,就拿着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刺入至親的體內,他沒有享受到作爲一個王的權力,卻在黑暗與鮮血中殘喘。
因爲他是罪王,他的王系,黑王族是整個皇族的罪族,被諸王封印血脈,這種封印會代代相傳,子子孫孫都沒有受盡折磨。
他原本應該和其它族人一樣成爲一個普通人,直到那一天,父母忍受不了貧窮,或是在也沒有能力養育他,下決心把他賣掉,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原本因該藐視衆生的王,卻因爲失去血統之力,因爲飢餓將要被販賣。 Www ▲тт kΛn ▲¢O
失去了力量的家庭無以謀生,那一天已經餓的饑荒面瘦的父親將手搭在葉修賢肩膀上,激動的道“修賢,父親找到吃的了,等下會有人來他們帶來了食物,你在也不用捱餓了。”
母親哭泣的抱住他,無助的說“孩子,以後無論怎樣都要好好活着。”然後拉着父親像是在哀求什麼。
“婦人之仁。”父親一把將母親打倒在地,飢餓踐踏着所剩無幾的尊嚴,爲了食物他們甚至可以吞噬子嗣。肚子咕咕的響聲驚醒了憔悴的母親,帶有一絲貪婪的看向了葉修賢。
王是嗜血的,兇殘的,哪怕是個孩子,本能的感受到危險的他握起了屠刀,刺向了他的母親,然後在父親觸不及防的時候跳起抹向他的脖子。
戰鬥殺戮是王的本能,已經是普通人的父母雙雙倒在血泊中,這是他第一次品嚐到殺戮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痛快,飢餓驅使他走向父母的屍體,張開大口。
吞噬至親,以親人的血肉爲引而覺醒或許就是每一位王的宿命,懵懂的他在血統被封印的狀態下開啓了王之覺醒。
葉修賢猶如一隻幼狼遊蕩在骯髒的城市中,嗜血,兇殘,讓他在紫陽城的街道中有了一席之地,即使是一些幫派的老大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瘋狂的小鬼。
或許他的一生會這樣,混沌過日,最後年老體衰,被仇人殺死,倒在小巷的污水裡。或許他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很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雨夜坐在屋頂上葉修賢看見窗戶內溫馨的火光,一個孩童幸福的拆開父母送他的生日禮物,父母微笑的衝他點頭,夾起一塊肉放在他碗裡。
好羨慕!而留給葉修賢的僅有雨點打落在身上滴答的聲響,他也希望被人所愛,可世間帶給他的只有殘酷。
世人以殘酷對待他,他必以殘酷回報世人。
“抓住這小鬼,這次千萬不能被他跑了。”一個光頭提着一把大刀向葉修賢追來。
“就憑你給蠢光頭還想抓住我,下輩子吧!”
往前衝鋒的葉修賢突然一怔,戰鬥於殺戮是烙印在他靈魂中的本能,僅僅憑藉着直接,他轉身反手對着拐角處倒刺,一個早就埋伏好了的瘦子冒了出來,迎接他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鮮血飄灑,熟悉的味道!丟下一具屍體揚長而去,背後傳來了禿子的痛罵聲。
“蠢貨!”在他正得意時天空撒下一張牢固的鐵網,將他牢牢的困住,幾十號人將他團團圍住。僅僅六歲的葉修賢倒在地上,只能看到一隻只高腿,和猖獗的狂笑。
禿子踩在葉修賢身上狠狠的道“臭小子總算抓到你了”,手掌中的大刀換成了狼牙棒,對着他毒打,要將他活活打死。
葉修賢不甘心的吼叫,狂吠,努力的掙扎,但這是一個講究力量的世界。
“就這樣結束了嗎?”葉修賢喃喃道。奄奄一息的他腦中劃過一縷縷畫面,他坐在溫馨的小屋裡,開心的拆開父母送的禮物,幸福的微笑,母親含笑着給他夾了一塊肉,我也想要愛,可爲何總是傷害我,身體顫抖的捲縮,發出了孩童的哭泣。
漸漸的那些嘈雜變成了死亡的哀嚎,葉修賢勉強睜開眼睛,看見了血如雨下。
“哭泣可不是一位尊貴的王該有的行爲。”一個宏偉的身影將他籠罩。
十年後葉修賢沾滿鮮血搖擺不定的從血魂之域中走出來,哪怕是一個眼神都包含着無止盡的殺氣,一百多萬人在血魂之域經過重重洗禮相互廝殺,最後只有一個人能夠走出來,除了葉修賢沒有人知道里面經歷了什麼,知道的人已經死了,一百外人,化爲了他的祭品,他已浴血重生。
進入血魂之域前,那個叫心使的男人,那個把他帶回來的人對他說道“從裡面走出來,我讓你重新成爲凌駕於衆生之上的王。”
葉修賢走出來了,而心使站在前方迎接他的歸來,十年了,經歷了無止盡殺戮的葉修賢依舊感受到心使那難以抵擋的威壓。
“鮮血君王計劃成功。”見到走出來的是葉修賢,心使癱瘓的面部露出了難得下笑容。“歡迎加入暗葉,走吧!我們一起去君臨天下。”
藏天閣內,在一把古老的黑色長劍面前葉修賢震撼無比,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能造的除如此強大的古劍,帝具萬物禁斷,可斬碎世間一切枷鎖,破除諸王封印輕而易舉。
當心使拔出萬物禁斷刺入葉修賢心臟時,他感受道了體內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涌現出來,王之力以他爲中心旋轉開來。這就是王之血統,雄霸天下的王重新歸來。
夜雨抵達的聲響將李修賢從回憶中驚醒,雨夜的孤獨與寒冷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他還是討厭寒冷,尤其是雨夜。但他早就不是那個爲溫飽而拼命的孩子了。
一躍而起走入一家暖和的酒店, 地面上,鋪了一層淡綠色的地毯。 兩張長長的案几,優質大理製成的桌面,另有幾張上好的紫檀木椅子,擺列的整整齊齊,在這種偏偏的小鎮能有這等酒樓已是難得。
扔下幾枚金幣,老闆貪婪的咬了一咬,立刻把他當祖宗一樣供着,好酒好菜紛紛端了上來。從烤乳豬上大口咬下一塊肉,十分滿足,卻有一絲寂寥,他過上了小時候夢想中的生活,卻沒有爲他夾肉的人。
這等惡劣天氣下,大街上行人幾近絕跡。空蕩蕩的,配合着空中淒厲的風嘯,幾近鬼蜮一般。
“好烈的酒,真是爽快,單單聞此香味,就已經令人心曠神怡不過這酒香雖似醇厚,卻未免過於濃郁了。就好像那高級香水。”櫃檯前一個青年穿一件青鴉青色緞面夾衫,腰間綁着一根藍色戲童紋金縷帶,一頭長若流水的長髮,有着一雙流行般的眼眸,身材修長,此人不凡,葉修賢暗中想到。
“今朝有酒今朝樂,不問明日是與非。兄臺,在下易凌峰,一人獨飲豈不寂寞。”一邊說着一邊向葉修賢靠近。
嗡!聖劍幽沙出鞘,破風聲宛如沙子灑落九天,那人舉起雙手,呆滯在原地,流着冷汗說“兄臺別誤會,只是這酒店的菜都被你點了,我苦無下酒菜,想與你並桌。
葉修賢怒眉橫視,剛剛那一切完全是處於他的本能,掃視了許久後,確定對方沒有敵意,收回了幽沙。大雨天店中只有他們二人,而此地偏僻,想來店家沒有多少存貨,葉修賢給的錢又多,店主爲了討好他將店中的吃食統統上來,這致使後來的易凌峰無菜可點。
見葉修賢收起了幽沙,易凌峰舔了舔舌頭,坐下來就大口朵頤,一邊吃一邊叫道“嗯,嗯味道不錯。”
“你這傢伙,好是無恥,我還沒讓你坐下呢!”葉修賢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道。
“你這裡這麼多菜,又吃不完,怕你浪費,這些錢若是拿起救濟災民,至少可以填飽上千人的肚子。”易凌峰津津有味的吃道。
“浪費,就算是全部扔掉,我也不給別人半分。”葉修賢忽然想起童年,乞討,偷食,那些有錢的貴族哪怕把食物倒給豬吃,也不留給他們那些窮人。
“哎!你這人太過極端了,吃你一頓飯,我就賠你一壺好酒。”易凌峰手裡視若珍寶一般捧着一個酒罈,自傲道“北至雪峰,南到冰川,東到流雲,西至鵬攔山,窮及十年時間,蒐集三百多種奇花異果,配以五糧之精,雪峰之水,釀造出來的。今天便宜你了”
他這麼一說令葉修賢起了些許興趣,瞄了酒罈一眼,裝作不感興趣繼續吃菜,其實他嗜酒如命,整日穿梭在殺戮之間,唯有美酒方能洗去心中哀愁,獲得短暫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