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關於我是怎麼在來回不到二十句,還充滿□□味的對話中就釣到了一隻金龜?老實說,至今還是個迷。

“地球起源的迷團解開了,你的這個迷也永遠解不開!”安可一臉的不可思議,臉蛋扭曲得粉嘩嘩往下落。雖然她也交換到了某大老闆的手機號碼,但她顯然對我的輕而易舉感到極大的不滿。她瞅我,又瞅自己,忽得滿面悲哀,“敢情現在流行的是平胸的村姑類型嗎?那我怎麼辦,割肉嗎?”

我打她,“鬧什麼啊,沒準人家是玩我的呢!”

可第二天,我真的收到了一束包裝精緻的玫瑰花。十一朵,花語爲一心一意。還插了一張卡片,是那男人所謂的正式交往請求,落款處還蓋着XX公司的圖章。天,我無語。

於是整個辦公室爲之小小沸騰了下,貌似每個人都對我意外的傍大款行爲感到不小的吃驚及羨慕。不少女同事還偷偷斜眼看了看我,又用手在自己的腰胸上暗自比劃了下,然後在臉上泛出無比自信的表情。彷彿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如此光明的,自己也能成爲大款太太的候選人了。

我在蜂擁的問候和恭維下,抽空去廁所打電話給安可,告訴她事情的後續。

“殺了我吧!”安可當場崩潰,“天啊,拿刀來,我要割肉了,誰也別攔我!”

我苦笑。但其實,我又何曾心安過?

我開始放年假,因爲再不用就過期了。

原本很期待年假的,期待着某天突然穿着高岔迷你裙出現在他的面前,欣賞他驚豔的目光,或許也會適度地允許他稍稍毛手毛腳下。但此時此刻這個想法多少顯得有些可笑。第二天一早,當銀灰色的奔馳在我家樓下按響了喇叭,我不得不清醒地面對這個事實,我林然,真的紅杏出牆了!

我打扮妥當,坐上奔馳車,立刻被奢華的感覺迷亂了眼。

一旁的陳大老闆倒是緊緊鎖着眉,“路怎麼這麼窄?樓層怎麼這麼低?綠化怎麼這麼少?……”

“不好意思,你滋當參觀貧民窟吧!”我搖頭,有錢人嗎,你還能期待他怎麼樣?“還有,我忘記整理履歷表給你過目了。”我想起那天的事,不禁覺得好笑。

“沒關係,林小姐的一切,我會在以後的時間裡慢慢以及仔細和深刻地瞭解的!”

說話的語氣怪可笑的,不過他提到了‘以後’一詞,不由讓我微微詫異。莫非他真的有心和我長期交往?

他留心到我呆滯的目光,“怎麼,有問題嗎?”

“恩……”我決心鼓起勇氣弄個明白,“只是不知道陳先生究竟中意我什麼?那天來的小姐中,老實說,我並不是很出挑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

“啊?”我愕然。

“啊不,我是說……”他清清嗓子,“林小姐若是煩惱這個,那我不妨直說了。我相親的經理可謂豐富,每次會面的女子都標榜自己能歌擅舞會交際,巴不得帶齊了證書證明自己是豪門太太的最佳候選人。而象林小姐這樣一無是處還有膽量往金茂的相親會跑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果然……”我冷汗淋淋,“你是把我當北京猿人看了吧,哈哈,現在看着還新鮮不?不新鮮了請停車讓猿人我回家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輕笑一聲,“我只是讚美你的自信!並且,你拍桌子的樣子在我看來,十分的可愛!”

好,好一個情場老手,打一下給個棒棒糖,厲害!我暗暗佩服着,心底卻多少晃盪了一下,“多謝你的讚美,不過論一無是處,不知道你是否注意了我身邊的安可小姐?”安可對不起,又要借用你無業遊民的身份了。

誰知他又笑,“她不算。她有胸部!”

嘭!我以頭撞窗,徹底敗給他。

“那林小姐今天有想去的地方嗎?”他禮貌地徵詢我。

“啊,隨你定吧!”我答。安可說過了,大老闆約你,決不會是沒有絲毫安排的,他們徵詢你的意見只是出於禮貌。果然,接下去他就慢條斯理地說,

“那我知道有一家酒店,……”

話音未落,我就瞪着眼唐突地插了進去,“什麼什麼?你,你說酒店?”暈,他到底想做什麼啊!我驚駭不已,卻又鬼使神差地冒出句,“是不是情侶八折的那家?”

“恩?”他愣,不解。等反應過來,面色還算正常,耳根卻貌似升溫了,“八折是嗎!林小姐出乎意料的開放啊。不過我認爲這個嗎,還是彼此熟悉一下再說。等彼此兩廂情願了,再由林小姐帶路,好嗎?”

我呆!天!來個雷劈死我吧!

我明白自己誤會了,剎那變身紅臉關公,唯唯諾諾道,“是,是,你說得對……”一想又不對,回答是那不就?……啊!看着陳介越來越詭異的表情,請來個外星人把我帶去火星避難吧!!

我陪着滿面的傻笑打算矇混過去。該死,都是那該死的王八蛋!我暗罵着,想起這曾是那個他對我的調戲之言。而良家少女的我竟然還記住了?上帝真主彌勒佛,莫非我是慾求不滿?

他正了臉色,繼續道,“我是說有家酒店的底樓大廳,正在舉行小型畫展,不知林小姐可有興趣?”

“有,有!”只要能換個話題,賣了我都成。

他探身吩咐司機,我則不停拍打着番茄似的臉。窗外的景色變了又變,好象路過一個地鐵入口,一下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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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都是他害的!我默唸着,咬牙切齒,一遍一遍。

念着念着,口裡酸澀了。忽然有些想念起他,那個地鐵中的影子。但忽然又恨起他,連名字都不告訴我,讓我在思念的時候抓不到半點的寄託。喜怒在我的臉上糾結,陳介於是看我,

“你在想什麼?那麼專注!”

我搖頭,

我在想一個人,可惜不知道他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