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水。”
濮陽並沒有回安樂的話,而是將她輕柔的扶起來,將茶杯遞到她的脣邊,動作溫和。
安樂目光裡滿滿都是迷茫,直到觸到濮陽的手掌。
那雙滿是傷痕,新傷疤加上舊傷疤的傷口,頓時愣住了,手一把抓住濮陽的手,眸子徹底震驚。
“你是大魔王!!!”
這是大魔王的手。
只有大魔王的手纔會被鳳簪給穿透過,只有大魔王的手纔會有握着劍割過傷痕。
這些傷痕是無法替代,無法模仿的!
濮陽眸子微微一閃,並沒有刻意的隱瞞,但也並沒有回話。
而安樂眸子卻是冷冷清清了。
腦海裡飛速的運轉着。
“你和大魔王共用着一個身體!?是不是!?”
她早該就知道的,她早就該意識到的,大魔王吐血是有原因的,頭髮銀白是有原因的,眸子忽然的變紫都是通通有原因的!
至今她才知道,她才發現,她才震驚的認知到這個事實!
濮陽和大魔王,她就該發現纔是。
濮陽抽回手,深幽紫色的眸子凝視着她,一字一句的迴應着,“以前是,以後只有本尊用着這具身體。”
安樂眸子都怔住了。
望着和大魔王一模一樣的面龐,明明都是一個人,氣息卻是如此的不同。
她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大魔王忽變的情緒,都是因爲身體裡還住着一個濮陽。
這個神仙一般的人物,濮陽帝。
濮陽說過,他的家鄉在天上,可是他卻住在帝默黔的身體裡。
“雲貴妃納爲皇后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麼。”
安樂知道濮陽一直找的姑娘是趙素雲,一直都知道。
再知道要納趙素云爲皇后的人是濮陽的時候,她的心理一時並沒有那麼的疼了。
要納趙素云爲皇后的並不是大魔王。
並不是大魔王。
“是,是本尊。”濮陽頓了頓,眸子望着她,“本來是如此,沒有錯。”
本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安樂望着濮陽。
濮陽冷竣的眉擰了擰,“本尊對言佳,起不出感覺,倒是對你……”
倒是對帝安樂,總是牽扯不下,總是放心不下,在帝默黔的身體裡看着的時候是,而奪了帝默黔的身體之後,還是如此。
這難道只是因爲是帝默黔的身體,所以他現在感覺大部分都是帝默黔的麼。
可是爲什麼看見帝安樂受傷,他會覺得心疼難受的緊。
安樂略微煩燥的皺了皺眉,深深的望着他一眼。
“大魔王在哪裡,告訴我。”
明明是一樣的身體,可是她卻是無比想念的大魔王,想看見大魔王瞪他,冷冷睨視着她的目光。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帝默黔,本尊之前就已經說過了。”
濮陽眸子也是清清淡淡了,說的話讓安樂徹徹底底的打擊到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會奪得他的身體的!”
濮陽深紫色的眸子望着虛弱的安樂,“我和帝默黔長的一模一樣,把我當成他又有何不可。”
“你不是他,你永遠都不是大魔王。”
安樂一口斷決的着。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是別人都無法取替的。
如果大魔王不在這個世上,她會覺得世界缺少一大塊。
安樂目光瞪着濮陽,像是談判的口氣。
“你要怎麼樣才把身體還給大魔王,這是他的身體。”
安樂的臉色清冷,在知道他不是帝默黔之後,臉色瞬間變化的清冷。
“你確定要帶着病跟本尊說話麼。”
安樂後背疼的快要窒息,可是眼前的濮陽不是大魔王,
他和大魔王共用一個身體讓她覺得更爲的震驚。
濮陽眸子一涼,手觸到她的後背,輕輕的觸了一下傷口。
“嘶——!!”
頓時安樂疼的發出低吼聲,疼的牙齒都糾結的打顫,趴在牀榻上,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
濮陽深幽紫色的眸子淡淡淺淺的。
然後遞給安樂一杯茶。
安樂早已經乾渴,接過喝着,可是大大清澈的眸子卻是緊緊的盯着濮陽。
水喝乾,她終於緩了口氣。
“你不可以納趙素云爲皇后。”
她望着濮陽,一字一句的說着。
濮陽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愣了愣,回過頭挑着眉,問,“爲何。”
“因爲這個江山都是大魔王的,你沒有權力拿着大魔王的江山做一切事情。”
大魔王說過,只有他心愛的人才能做皇后的位置,若不是心愛之人那個位置必須是空着的!
所以,濮陽沒有權力做這件事情。
只有大魔王自己才能決定這件事情。
而濮陽他,並不是帝默黔。
濮陽深幽紫色的眸子微閃了閃,隱晦不明。
不可抹滅的是,濮陽在安樂口中聽見帝默黔名字時,卻是有些嫉妒的。
“想阻止本尊?”濮陽薄脣涼涼的一笑,“可以,只要你幫本尊,本尊就考慮考慮不納言佳爲皇后。”
“什麼事情!?”
安樂望着濮陽,眉微微的擰着。
“現在你不需要知道,把你的傷勢養好,否則你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濮陽手裡拿着藥,剛剛要給她上藥,卻被她警惕性的一把奪了過去。
“我自己來。”
“你自己可以夠到麼。”濮陽有些鄙夷的望着她,“你若可以夠到,就自己來。”
“我可以。”安樂倔強的咬着下脣,反拐着手往着背上胡亂灑一通。
根本就沒有把藥凃的均勻。
只是這個人不是大魔王,一切都改變了不少。
濮陽住在大魔王的身體裡,這讓安樂感覺到什麼的厭惡,感覺有什麼噁心的東西堵在了喉嚨間的感覺,吐不出來,又悶的難過。
大魔王他究竟在哪裡,要怎麼樣才能看見大魔王。
安樂已經開始在想念着帝默黔。
濮陽也清楚的知道。
帝安樂現在很排斥着他,在知道他和帝默黔共同用着一個身體之後,對他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討厭,不喜的目光。
大概是他侵佔了帝默黔的身體,她纔會這麼深深的厭惡着。
這些都可以不計較,他現在更擔心的,心裡更爲憂愁的卻是,他竟然對安樂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可是對言佳卻偏偏沒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