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全殲
鮑里斯用望遠鏡觀察到了對面船隻的慘狀，他高聲喊道：“衝上去，攻擊第三艘船，把第二艘留給後面的戰船。”
水手奮力轉向，越過第一艘船，向後面的第三艘大宋巡邏船衝去。
後面的兩艘宋船看到第一艘船的慘狀，都開始轉向，準備逃跑。
朐山島的戰船速度很快，鮑里斯的座船追到了第三艘宋船的後面，不斷的接近。
距離只有三百米了，牀弩和弩炮開始發射，不斷的命中，很快就清掃了大宋巡邏船的甲板，把船上的活物都放倒了。
鮑里斯回頭觀看，見後面的戰船也不含糊，已經解決了第二艘宋船。
鮑里斯鬆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指揮戰鬥，總算是沒出什麼岔子。
郭金滔走過來說道：“老鮑，我們不能留下活口，如果讓大宋水師知道了，我們會有很多麻煩。”
鮑里斯點點頭，“讓護衛們登船，然後補刀，再澆上油，把船都燒了。”
郭金滔奸笑起來：“哈哈，這叫毀屍滅跡，我喜歡！”
護衛們靠上宋船，小心翼翼的跳過去，把還活着的人都宰了，然後進了船艙，搜尋漏網之魚。把找到的零星士兵和水手都殺了。
護衛們找了一些油，澆在船隻各處，先後點燃了三艘宋船。
等三艘大宋的巡邏船都燒着了，鮑里斯才命令起航，去追趕商船。
長江上面也有一些往來的船隻，見到剛纔戰鬥的過程，都加速躲避，誰也不敢管閒事。
戰船漸行漸遠，江面上火光沖天，三艘宋船燃燒着，好像三支巨大的火炬。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戰船追上了前面的四艘商船。鮑里斯乘小船登上了崔道述的座船，向他講述了交戰的經過。
崔道述面色凝重的說道：“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別讓大宋的水師發現是我們乾的。”
鮑里斯毫不在意，“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就憑那幾艘破船，根本打不過我們。”
崔道述問道：“有沒有傷亡？”
“有幾個笨蛋受了點輕傷，都沒什麼事情。”
崔道述說道：“我們儘快趕到金陵，和曹德舜交易後，馬上返回朐山島，近期不要進入長江了，避一避風頭。”
船隊開始加速，在第二天上午，來到了金陵碼頭。
崔道述派人去通知曹德舜，然後讓人僱傭了大批的苦力，開始卸貨。
鮑里斯讓戰船留下少量的水手看管，他和郭金滔帶頭參加了卸貨，護衛們和水手紛紛加入，大家熱火朝天的幹起來。
過了兩個多小時，曹德舜和崔洪帶着車隊和大批人手來了，馬上投入了卸貨之中。
崔道述和曹德舜見禮後，把他拉到船艙裡面，向他講述了和大宋巡邏船交戰的經過。
曹德舜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崔道述的兩艘戰船就幹掉了三艘宋船，這也太兇殘了吧！
崔道述說道：“曹兄，卸完這些鹽，我們馬上就回去，避一避風頭。你把貨款都變成物資，運到明州，我們在明州交接。然後你把下一批鹽運走，我們派船保護。”
曹德舜答應下來，兩人出了船艙，看着卸貨的人流。
曹德舜看到一個高大的人，皮膚很白，身材魁偉。他扛着裝鹽的麻袋，顯得十分輕鬆，小跑着下了船。
曹德舜指指鮑里斯，“崔賢弟，那個白皮膚的大漢是誰啊？”
“是我的一個兄長，名叫鮑里斯，是西方俄羅斯族人。”
“俄羅斯族人？我從未聽說過。”
“曹兄，俄羅斯人居住在萬里之外的草原上，離這裡太遠了。我兄長是在波斯經商時，乘海船來到這裡的。”
“他真是壯士啊！身體太健碩了！”
“曹兄，就是他帶着護衛，打敗了大宋的巡邏船。”
曹德舜點點頭，“一會我要跟他認識一下，請他喝杯酒。”
到了晚上，已經有兩艘船卸完了貨。崔道述開出高價，讓金陵的苦力繼續幹活，一定要在明天早上完成卸貨。
曹德舜也利用關係，找來了大批的人員，幫着卸貨。
碼頭上燈火通明，幾百人在辛苦工作，從商船上把一袋袋鹽扛下來。
鮑里斯感到很累了，他把一袋鹽放到馬車上面，慢慢的往戰船走去。
他邊走邊擦着汗水，大口喘着粗氣。
崔道述和曹德舜走到鮑里斯面前，
“老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曹德舜，我們的合作伙伴。”
鮑里斯抱拳說道：“久仰曹先生的大名，鮑里斯有禮了。”
曹德舜仰頭看着鮑里斯，心中十分驚奇，這個西域胡人的漢話說的非常好，和那些卷着舌頭說話的波斯商人完全不一樣。他肯定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了。
曹德舜回禮，然後說道：“幸會，幸會，鮑先生的漢話說的真不錯，字正腔圓，如果不是您的膚色這樣白，我真的以爲您是漢人呢。”
三個人聊了一會，曹德舜說道：“鮑先生，崔賢弟，我在碼頭外面的酒樓訂了酒席，請二位賞光。”
兄弟兩個對視了一眼，就答應下來，跟着曹德舜往碼頭外面走去。
來到碼頭外面，幾個人走到了一間二層酒樓的大門前，鮑里斯擡頭一看，酒樓的屋檐下面掛着一塊牌匾，上面刻着三個大字，‘棲霞樓’。
進了酒樓，早已等在這裡的曹府管事迎上來，帶着三人上了二樓，進了一個雅間。
酒樓的夥計送來了茶水點心，鮑里斯餓極了，馬上大口吃起來。
曹德舜笑着說道：“鮑先生，你慢點吃，一會還有很多菜呢。”
鮑里斯含混不清的說道：“我先吃點，不會耽誤吃菜的。”
不一會，酒菜就擺了滿滿一桌子。鮑里斯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如風捲殘雲一般，一會就消滅了一大半的菜餚。
曹德舜目瞪口呆，這貨也太能吃了吧。
鮑里斯吃的差不多了，就放慢了速度，慢條斯理的吃着。
曹德舜舉起酒杯，向兄弟二人敬酒。
鮑里斯酒到杯乾，一會就喝了半罈子酒。
曹德舜感慨的說道：“鮑先生，你酒量、飯量都十分驚人，還是個猛將，把大宋的三艘船都弄沉了。我看你完全能和古代的名將樊噲比肩。”
鮑里斯放下酒杯，“我知道樊噲，他是漢高祖的大將，在鴻門宴上表現驚人，救了劉邦的命。”
曹德舜好奇的問道：“鮑先生，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和大宋戰船交戰的經過，我很感興趣。”
看到崔道述點點頭，鮑里斯就把交戰的經過講了一遍，他沒有提弩炮的事情，只是說牀弩威力巨大，把大宋的船都打敗了。
鮑里斯滔滔不絕的噴着吐沫星子，曹德舜聽的入了迷，都忘記了吃東西。
崔道述心中暗笑，沒想到以前有些木訥的鮑里斯也改變了不少，肯定是受杜大雷的影響太深了。
過了很長時間，鮑里斯說的口乾舌燥，終於講完了。
曹德舜喝了口酒，“哎，大宋的軍隊，軍紀也太差了點。前些天，從湖南傳來消息，大宋的將領，樞密副使李處耘，從陸路進軍，殺至澧州，攻破湘軍的敖山寨，抓住了一大堆俘虜。”
他嘆息道：“哎，誰知道李處耘從俘虜中挑選了數十個體肥的，投進鍋裡，煮熟燉爛，令左右分食之。”
“啊！竟有這樣的事？”
“是真的嗎？”
曹德舜點點頭，“絕對是真的。”
“這也太殘忍了吧，難到這個李處耘是畜生嗎？”
“真是讓你難以相信。”
崔道述和鮑里斯十分震驚，鮑里斯氣憤的說道：“難到趙匡胤不知道嗎？他不是號稱仁慈的君主嗎？怎麼也不管管這樣的惡人。”
曹德舜搖搖頭說道：“誰知道呢，我看大宋的軍隊都是虎狼之師。南方承平以久，唐國和吳越的軍隊肯定打不過大宋，據我估計，大宋應該能統一天下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崔道述和鮑里斯對視一眼，連曹德舜這樣的商人都看出來了，大宋統一天下是勢不可擋的。
崔道述鄭重的說道：“曹兄，你不用悲觀，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提前率家人出海，我們兄弟在海外佔據了幾個海島，肯定能讓你全家安居樂業。”
曹德舜很感動，“崔賢弟，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帶着全家去投奔你們的。”
崔道述想起一個主意，他對曹德舜說道：“曹兄，宋軍的軍紀很差，他們肯定會一路燒殺搶掠，荊湖一帶會產生很多的流民。你可以和荊湖商人王明峻聯繫，讓他儘快去收集流民，然後送到明州。我會用烈酒和他交易，讓他在荊湖地區獨家銷售烈酒。”
曹德舜一拍大腿，讚歎道：“崔賢弟，你真是經商的奇才！現在荊湖一代肯定是有衆多的流民，花不了多少錢，就能弄到一大批。王明峻是地頭蛇，他肯定有辦法收集到大量的流民。你用烈酒做餌，他一定會上鉤的。到時你用很小的代價，就能獲得一大批人口。這個生意真是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