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吟的寢宮之中,他遣走了周圍所有的侍從,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洛吟和紫霰兩個人,紫霰有些拘束的坐在椅子上,眼神靜如止水,可是卻帶有一抹淡淡的憂傷,好似有着千言萬語,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對洛吟說罷了。
而洛吟也沉默了許久,當剛見到紫霰時的驚喜之感慢慢淡去後,更多的是一份憂慮,作爲現在的他,愛的是淳于若纖,對於霰霰的感情……或許早已變爲了懷念,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告訴她。
他輕嘆一口氣看向窗外的景色,此時的天已經開始有些暗下,偶爾有微風吹過將他的發稍微的掠動,卻不能引起他絲毫的注意,他就這樣背對着紫霰,沒有去看她,或許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
“恩……瓔,你過得,還好嗎?”紫霰忽然低聲的說着,隨即從椅子上站起,走近了洛吟,然後從他的身後環住他,將自己的臉埋在了他的背上。
“恩……還好。”洛吟輕應了一聲,眼神中有着幾許的閃爍,“這幾年,你去了哪裡?”
“我只是……去了一個我應該去的地方。”紫霰輕輕扯動了下脣角,用着洛吟的力道也稍微加大了一些,彷彿這個男人是她最後生存的信念一樣。
“對了……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洛吟輕吸口氣,回過身子抓住了紫霰的雙臂,絕美的黑眸凝視着她的眼,“我想告訴你……”
“瓔,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一樣東西。”紫霰忽的打斷了洛吟即將要說的話,反而溫柔的捧起了他的臉頰。
洛吟微微愣了一下,輕點了下頭,“什麼東西?”
紫霰扯動了下脣角,向後退了一步,纖細的指尖捻起了衣袍上的絲帶。
“霰霰,你……”洛吟的眉角抽動了一下,想要上前阻止她,可是紫霰卻搖了搖頭,將洛吟推開,“相信我。”
紫霰溫柔的笑了笑,手上忽的一用力便將所有的衣服全部解下,一瞬之間,洛吟就愣在了那裡,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而他的視線,完全的停留在了她的背上。
他將眉頭緊緊皺起,看着紫霰的背,心中五味俱全。
在紫霰的後背上,有着很多被香所燙的痕跡,而這些點狀的痕跡繪製成了一副地圖。
“霰霰,你!”洛吟心疼的看着每一處傷痕,憤恨的咬着脣,馬上解下了自己的袍子將紫霰的身子包起,不忍再看。
“我對自己說過,我要做一個讓所有人都不能質疑的皇后……所以我去了赳國,我爲你……畫下了東方氏的秘密。”
“那些秘密都分散在很多不同的人的手裡,你是怎麼做到的?”洛吟皺眉,無法相信一個弱女子獨自一人在赳國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我……”紫霰苦笑了一聲說,“沒做什麼。”
洛吟垂眸,心中卻也清楚不過,擁有東方氏秘密的人都是極惡之徒,想要從他們的手中拿到秘密,必然要付出代價。
“你的武功呢?”洛吟忽然扣住她的雙肩,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洛吟的心彷彿就在了一起。
“沒有武功……也可以活的很好啊……”紫霰淡笑,可是卻無法掩飾眼神中悄然閃過的恨意。
洛吟的眉角顫動了一下,迅速將紫霰的裙襬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在看到腳腕處的一處傷痕後,他的瞳孔再一次的收縮了。
“他們……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洛吟握緊了拳頭,忽然將紫霰擁入了懷中,“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些,即使你什麼都不做,依然會是不被人質疑的皇后……”
紫霰搖搖頭,溫柔的趴伏在洛吟的懷中,“我是受上天眷顧的人……我曾經以爲自己會是一個廢人,可是卻遇到了神醫,他雖然無法恢復我的武功,但是卻可以讓我和普通人一般行走……也因此,我才能回來找你……”
“如果治不好,你就向自己守着這個秘密過一生嗎?”洛吟單手覆在紫霰的發上,黑色的眼眸中充斥着不捨。
“如果治不好,我會找人割下我的皮,將東方氏的秘密給你,然後讓你忘了我……因爲對我來說,你是全部……”
“我以爲你愛上了南宮皓,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愛的人,從始到終就只有南宮子瓔一個人,是我拜託南宮皓假裝殺了我的,因爲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的……”
“傻瓜,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洛吟低頭輕吻了一下紫霰的額頭,然後又緊緊的擁抱住她。
“對了,瓔,你剛纔要和我說什麼嗎?”紫霰忽然撐開了洛吟的身子,純美的眼眸凝視着洛吟,可是很快便劃過了一絲憂傷,“我已經不是完美的了,我的身上佈滿了傷痕……瓔,如果你愛上了別人……”紫霰苦笑着,好似強忍着眼眸中的淚水。
“我……”洛吟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他愛上了若纖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紫霰爲了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後,更是讓他無法開口。
他咬住脣,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眸。
他不可以爲了自己的幸福,就這樣丟棄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多事的紫霰,她將他當做她的全部,而他……
“霰霰……如果,我愛上了別人……”
“我想……我會死吧。”紫霰忽然調侃一般的說着,兩隻小手輕輕搭在洛吟的胸口,“瓔,我是在爲你而活着……只是爲你而存在的女人。”
洛吟的脣瓣微微開啓,眼中流露出了無比的痛惜,他看向窗外的繁星,而他的心似乎在哭泣。
纖兒沒有他,可以嫁給南宮皓,而霰霰沒有他,會死……雖然自己是那麼的愛着纖兒,可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霰霰再一次的死在他的面前。
他的身子有些顫抖,慢慢的擡起手,覆在了紫霰的身上,隨即用着讓他自己都覺得會心碎的聲音說着,“我會履行承諾……封你爲後……永遠……只有你一個皇后……”
紫霰輕舒了口氣,在洛吟看不見的地方忽的揚起了一絲笑意,她知道的,此刻擁着她的南宮子瓔的心在哭泣,但是她……絕對不會輸給淳于若纖,即使讓南宮子瓔痛苦一生,也絕對不會輸給她……
雖然她很愛南宮子瓔,但是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是……她絕對不會讓淳于若纖奪走原本屬於她的……
經過的一路的顛簸,樂兒終於到了鎮南王府,只是一路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南宮皓有些嘆息,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又一次的將自己封閉了起來,過去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意義,現在的這個女人,又變成了他剛見到她時的冰冷,如同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
“纖兒,早點回房休息吧。”南宮皓低語,溫柔的將她耳畔的碎髮掛在後面,而後忽的想起什麼,眼中馬上閃出了一抹光,“對了,纖兒,等我一下,我有個東西想要給你。”
樂兒點了下頭,可是眼眸中依舊黯淡無光。
待南宮皓離開後,樂兒就這樣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的月,露出了有些慘白的笑容,昨夜的此時,她還有些相信洛吟會真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或許,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對南宮皓所做的吧。
忽然感覺很沒有意思,或許是淡漠的太久了,所以覺得即使穿越過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她所進行的,不是她的人生,只是淳于若纖的人生罷了……或許,洛吟是她留下來的唯一的理由。
如果,她可以回去就好了,即使重新投胎也好……只要忘記這裡的一切,沒有痛苦的開始自己新的人生,她就滿足了……
“纖兒。”南宮皓忽然從她的身後擁住了她,手上拿着畫軸,“這是要送給你的。”
南宮皓說完,就將那個畫軸打開,一副和自己長得一樣的臉即刻出現,然而看到畫中絕美的女子,樂兒只是扯動了下脣角。
淳于若纖……
“很漂亮,謝謝。”樂兒輕笑一聲,接過了南宮皓手上的畫,但是如此冷漠的神情,讓南宮皓的心好像墜下了千層。
他以爲她會和他一樣開心,可是卻如此這般。
他搖搖頭,用力的擁住了她,“告訴我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開心。”
“恩,我會好好想想的。”樂兒拉開了南宮皓的胳膊,對他禮貌的淺笑了一聲,讓南宮皓的心更是冷了一分。
她真的又一次的將心封閉起來了,而這一次,似乎比過去更加的冷。
沒過一會兒,樂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看着這依舊有些陌生的佈局,她有些疲憊了,長嘆聲氣,坐到了牀邊,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夜景。
然而南宮皓也跟了進來,同樣坐到了樂兒的對面,樂兒愣了一下,輕聲的問,“你怎麼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