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谷!”
君九辰非常肯定,“燕兒,這裡是藥王谷,而非冰海靈境!”
孤飛燕蹙眉看來,似乎完全不明白君九辰在說什麼。藥王谷就是她和白衣師父住的山谷呀,而藥王谷就在冰海靈境裡。換句話說,她經常說的冰海靈境,其實就是藥王谷。
她在冰海靈境的藥王谷裡住了十年,她只離開過藥王谷兩三次都是出谷採藥,而且都離山谷不遠。所以,她記得很清楚,藥王谷谷外有不少狼果叢。
君九辰連忙朝前方的懸崖指去,認真道:“你看看那個懸崖,像不像我們在九黎古墓裡看到的壁畫?”
君九辰這麼一提醒,孤飛燕纔想起九黎古墓的壁畫來。在她驅走赤靈石顏料之前,那副壁畫畫的正是這樣一個懸崖,懸崖上有九黎族人,也有白衣師父,而懸崖下的山谷,烈火熊熊!她記得很清楚,她當時如果不是看到壁畫上寫了“冰海靈境”四個字,她完全認不出來,那就是冰海靈境。
後來,她將壁畫上的赤靈石顏料都取下來,壁畫上就將冰海靈境藥王谷裡的一切都顯現出來了。
孤飛燕看了那懸崖好一會兒,又左右觀望了一番。這個時候,她才越看越覺得這個地方跟壁畫上那個烈火熊熊的山谷非常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到底是不是冰海靈境的藥王谷了?這裡跟她住過的藥王谷還是不太一樣的呀!
君九辰道:“藥王谷是藥王谷,冰海靈境是冰海靈境。燕兒,你怕是被騙了!”
這一語驚醒了孤飛燕。
君九辰繼續道:“就古墓的壁畫看來,冰海靈境和北海靈境分別位於冰海和北海附近,應該屬於九黎族。而你師父爲孤家藥師,孤家同九黎族並無關聯。冰海靈境的主人,豈會是你師父?”
孤飛燕連忙道:“可是那幅壁畫……”
君九辰打斷了她,又道:“燕兒,你冷靜想想我剛剛說的話。”
君九辰相信以孤飛燕的聰明,可以想明白怎麼回事的。可惜,她在對待白衣師父事上就好似對待自己父母的事上,總是無法冷靜理智。
孤飛燕看着君九辰,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她一邊思考君九辰剛剛說的兩句話,一邊重新觀察起這個山谷。漸漸地,她就找回了那種熟悉感。這熟悉感並非來自山谷裡的藥材氣息,而是一種身處在同一個地方的熟悉感。這裡的山,這裡的風,這裡的藍天白雲。
“北邊。”
她喃喃自語着,轉身往北邊的高山看去。在藥王谷的北面山麓有飛瀑,有她和師父住的屋舍,還有從山腳下蔓延到山頂是石梯。此時,她朝北邊山麓看去,雖然沒有看到記憶裡的一切,但是那個山頭似乎就是她和師父住過的山頭。
“南邊……東邊……西邊……”
孤飛燕喃喃着,一一將每一個熟悉的方位找出來,而熟悉感也越來越強烈。最後,她都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看,只感受這裡的風向。
“是這裡,錯不了!既是這裡!”
她喃喃自語着,卻突然睜眼朝地上的赤靈石看去,隨即又朝君九辰投去震驚的目光。無疑,她懂了!
血祭和乾冥寶劍藉由九黎族掌控,換而言之,監控天煞地煞,守護北河和冰海乃是九黎族是使命。冰海靈境和北海靈境應該是九黎族守護冰海和北海的秘密之地,不爲人知。白衣師父沒理由會在九黎族的地盤上煉製藥王鼎!
他們在九黎族古墓看到的壁畫,冰海靈境裡有九黎族的人在朝拜,有白衣師父,還有熊熊燃燒的烈火。這怕是將九黎族守護的冰海靈境,和藥王谷重合在一起了。而白衣師父也騙了她,過去的十年,她待的地方其實是藥王谷,並非冰海靈境。
實際上,冰海靈境是冰海靈境,藥王谷是藥王谷。冰海靈境在冰海邊,而他們此時此刻站着的地方就是藥王谷的……遺址!
它千年前的樣子,應該就是孤飛燕所見到的樣子。它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荒蕪模樣,怕就是因爲千年前那場大火了。
君九辰在那片乾燥的土地邊蹲下,他挖出了一塊赤靈石來,竟然還感覺得到這赤靈石的燙手。他淡淡道:“燕兒,如果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這赤靈石怕是千年前天降大火,你師父煉造藥王鼎的時候留下的。”
孤飛燕擡眼看來,喃喃道:“神農谷有傳言,一位神秘的白衣藥師取上古玄銅,五行之精鑄鑄造神農鼎,他自己亦縱身火中,捨己而濟世人疾苦。”
君九辰點了點頭,“赤靈石應當就是當藥王鼎煉製中留下的餘料,所以,它有足夠的力量讓小藥鼎連續晉級。我們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你師父必是這藥王鼎的器靈!”
孤飛燕沉默了半晌,才道:“藥王鼎鍛造成了,藥王谷也被毀了。那十年,我,我……”
孤飛燕說不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想接受,還是在害怕什麼。總之,她停了許久,還是無法往下說。君九辰卻還是將殘忍的事實說了出來,他道:“過去十年,你一直同你師父住在藥鼎空間裡,你所看到的藥王谷怕是你師父在藥鼎空間裡再造出來的。也正是因爲如此,那十年,你似死非死,鳳之力才一直都沒有消失!你師父以冰海靈境誤導你,分明是有意將你引向冰海!你失憶可同他有關,他爲何要留你十年?”
孤飛燕沉默着,君九辰卻繼續往下說,“赤靈石只出自藥王谷,並非藥礦石。你沒有猜錯,你師父的藥籍是杜撰的。乾冥寶劍怕是你師父封印的,而關於赤靈匙可開啓乾冥寶劍的傳言,也是你師父有意散佈的!包括,九黎族古墓的壁畫,都是出自你師父之手!他掌控了一切,牽着所有人的鼻子走,他到底是何目的?”
孤飛燕一時間無法消化君九辰說的話,確切說是無法再次懷疑白衣師父的用心。要知道,當她在九黎族古墓看到白衣師父,確定他就是傳說中那個爲了天下蒼生寧可犧牲自己的藥師時,她是那麼高興那麼驕傲。她也堅信了白衣師父不認她,是有苦衷的。
而如今,讓她如何相信白衣師父是一切的主宰者?過去那麼靜好的十年竟是一場陰謀?而如今的相遇,也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