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
就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只是鏡子是古老的銅鏡
映照出淒涼的光澤
我看到的你模糊扭曲
滿臉的寂寞
程霺焰抱着手臂站在離司荊崎、童流瀾以及何流瀾不遠的地方,用極其疑惑的眼神在他們三個身上掃視着,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繡深藍色罌粟花的長袍外套,條紋長筒襪也是黑色底色深藍色條紋的,連腳上的軍靴也是深沉的黑,何流瀾不是很喜歡光,他的房間一直保持着半昏暗的狀態,程霺焰的這身裝扮讓她整個人基本融入了房間的昏暗之中,所以她們三個在程霺焰進入房間之後才發現她的存在。
而且程霺焰的魔法好像又恢復了一點,之前他們三個完全都沒有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哪怕絲毫一點都沒有感受到,連如此熟悉程霺焰的司荊崎都沒感受到。
司荊崎、童流瀾以及何流瀾的眼睛裡都閃過一絲嚴肅,他們現在心裡面想的是同一件事情——程霺焰站在這個房間裡多久了?他們三個之間的談話她聽到多少?
在靜默了一段時間後,程霺焰發現他們三個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勢,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很耐心地眯着眼睛再次開口問。
“請問你們三個在幹什麼?你們三個這樣的狀態算什麼?”程霺焰淡淡地皺起眉,淺褐色的眼睛透出若有所思的顏色,她的語調帶着猜測,卻硬是拉成極具壓迫性的詭異調子問,“你們三個看上去像是揹着我做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呢。”
面對程霺焰這樣的表情和語調,司荊崎、童流瀾和何流瀾的眼睛裡面同時閃過一絲緊張的情緒,但是他們三個可都不是什麼容易被嚇唬到的人,三個人都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和扭轉處於劣勢的局勢,司荊崎那隻抓着何流瀾手腕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何流瀾感受到自己手腕傳來的感覺,迅速地會意般地做出了反應,他的臉上綻放出笑容,揚着笑臉對程霺焰說。
“霺焰姐姐,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還要等幾天才能回來嗎?”何流瀾很乖巧般地用甜甜的童音對程霺焰說,“你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呢?我和流瀾都想去接你呢。”
“接我就不必了,因爲我們是從特殊渠道回國的,現在國內知道我們已經回國的除了旋轉城堡的人以外大概就只有你們三個了。話說我一回國就把事務交給上校他們去做了,第一時間跑來看你們,爲了避開某些我不想見到的人我就直接來這裡找你們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
到你們三個這樣的場景。”程霺焰依舊淡淡地皺着眉,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們,突然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很燦爛地笑着看着他們說,“你們三個看上去很熟悉了嘛,在我不在國內的時候肯定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吧?”
司荊崎、童流瀾和何流瀾的眼睛裡的嚴肅消失了,根據程霺焰的話他們可以判斷出程霺焰算是基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即使聽到了一些也不是什麼重要的關鍵性的內容,而且他們剛纔在談話的時候都很小心,過於明顯的指代性詞句一個都沒有說——程霺焰是不會說謊的,所以他們三個判斷出,他們的計劃應該沒有暴露。
司荊崎的嘴淡淡地抿了一下,下一秒不留痕跡地勾起愉快的弧度,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程霺焰,愉快地微笑着用很無害的語調說。
“我們當然見過面,我們當然見過好幾次。”司荊崎微笑着看着程霺焰說,“何流瀾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帝王,你說我和我的組織會放任他坐上帝王的王座嗎?”
程霺焰挑了挑眉毛,嘴巴微微動了一下,臉上疑惑的表情消失了一點。
“的確是,按照你們組織的計劃來說的確是這樣的。”程霺焰有點信服了似地點着頭說,不過下一秒視線銳利地在司荊崎臉上一掃,問,“那麼你現在還要繼續嗎?你也知道,你的一切計劃我都會破壞,更何況三三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帝王,我可不允許你殺他這樣的行爲呢?所以你現在依舊拿着槍抵着他的腦袋的行爲是指你還是決定現在就下手嗎?你是在說即使我們就在這裡動手也沒關係嗎?——我的魔法已經恢復了五分之四了,你想要試一下嗎?”
司荊崎愉快地笑出聲來,但是鬆開了何流瀾的手腕,槍也收了回去,他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和何流瀾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然後把臉轉向程霺焰說。
“算了,今天不動手了,好像失去了某些殺人的心情了,下次再說吧。”司荊崎看着程霺焰微笑着說,“那麼我先走了,趁着外面還足夠‘混亂’,足夠能夠讓我簡單地混出去。”
程霺焰點了點頭,對着司荊崎甜甜地微笑。司荊崎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對程霺焰那麼輕易放過他產生疑惑,接着眼睛略帶深沉地眯了一下,然後不留痕跡地掃過童流瀾和何流瀾的臉,最後把這些表情全部化進自己那愉快的微笑裡了。
“嗯,你離開的時候小心一點,神使機關的酆神使在外面,小心別被他看到你了。”程霺焰對着司荊崎擺着手說,“我明天來找你,到時候
我們再約時間地點。”
司荊崎愉快地微笑,他突然一個閃身在原地消失,在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程霺焰的身邊,司荊崎拉住程霺焰的手,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嗯,明天我發短信給你。”司荊崎溫柔地看着她,然後一個轉身,就這麼消失在何流瀾的房間裡了。
程霺焰滿臉通紅地迷戀地看着司荊崎消失的地方好長時間,何流瀾也緊緊地盯着司荊崎消失的地方,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嫉妒的意味,帶着恨意的嫉妒。
程霺焰對着司荊崎消失的地方再次看了一會,過了一會她總算回過神來,思路回到了剛纔的主題上,她把目光轉向了童流瀾,審視般地掃視了一下才開始詢問。
“那麼你這邊呢,流瀾?你在這個房間裡出現是爲了什麼?”程霺焰問,“你站着這邊看上去完全沒有想要阻止荊崎和幫助三三的意圖,你這算是在旁觀嗎?”
“他當然是在旁觀,他完全沒有理由救我,一點都沒有。”何流瀾依舊靠在牆壁上,淡淡地微笑着說,“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遇到危險,正常人都不會去救的吧?!”
“三三你想要殺了流瀾?爲了什麼?上次我來的時候你們兩個人看上去不是還好好的嗎!?”程霺焰疑惑地問,她的眼睛在何流瀾和童流瀾過了一會,像是想通什麼似地扶住額頭說,“難道是因爲你們身體上的一些原因,還有流瀾用了三三的身份名字之類的原因嗎?”
房間一下子靜默了起來,童流瀾和何流瀾的眼睛裡面同時閃過一絲深沉的表情,何流瀾微微眯了眯眼睛,再一次首先開口。
“霺焰姐姐,關於我和流瀾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何流瀾低低地問她,漂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程霺焰的臉,“你就是隻知道流瀾之所以會出生是因爲我們的爸爸——戾帝認爲我死了,但是他又需要一個繼承自己的兒子,所以那我的細胞基因製造出流瀾,對外面宣稱流瀾就是我,讓流瀾佔用了我的身份地位之類的事情吧?”
程霺焰點了點頭,表示何流瀾所說的話是正確的。何流瀾淡淡地勾了一下嘴角,笑容中顯現出一絲妖異。
“我就是因爲這些事情而想殺流瀾的,我忍受不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被人佔據,我甚至忍受不了有一個幾乎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存在,而那個人又是用我的細胞基因製造出來的,我無法忍受這些事情。”何流瀾認真地看着程霺焰,帶着略顯妖異的笑容認真地說,“你覺得這樣的理由夠充分嗎,霺焰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