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騰驚訝萬分的十分,那個紅色蛇頭已經緩緩伸入進寬大的塑料瓶內,龍叔的手和蛇身僅差毫釐,現在千萬不能出錯,如果蛇受到驚擾它的第一反應就會咬向自己的手腕。
龍叔提神吸氣,他的手在緩緩移動,似乎在像放慢動作般,緩慢而沉重。就在龍叔的手悄悄靠近蛇頸時,那條蛇還在吸食着塑料瓶內的紅色血水,它的身體愈加通紅,一雙手和一條蛇,這情景似乎有些恐怖駭人,但也是萬分緊急的時刻,待得靠近之時,龍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筘住了蛇頸
也許剛剛纔回過神來,紅蛇扭動着一米多長的身軀在奮力掙扎。不過此時蛇身已經完全纏繞在了竹竿上,它愈掙扎纏得竹竿愈緊,甚至能聽到那種吱呀呀的響聲。蛇頭被龍叔控制,蛇身纏在了竹竿上,這條蛇基本上算控制住了。
這時,龍叔用力一擊,蛇頭歪倒在一旁,身體也慢慢舒緩開來,並且離開了纏繞的竹竿掉落在地上。胡騰慌忙跑過來:“師傅,死了嗎?”
龍叔搖搖頭:“還沒有死。”
“啊,看我怎麼弄死它”說着話胡騰就打算動手,龍叔用手慌忙一擺:“騰子慢着把蛇裝進塑料瓶中,我們帶回去。”
“什麼,帶回去?”胡騰顯然沒明白師傅的意思。
“以毒攻毒,這是最好的治療辦法。”龍叔抹了下額頭的汗珠,沉聲而道。
胡騰立即明白過來,他拿過空的塑料瓶並用手拎起蛇的尾巴,將它放入了塑料瓶中,上邊又封上蓋子,怕把它給悶死了,又在瓶頸處戳了幾個小眼。等收拾完這一切,龍叔又走到了瓦罐旁邊。
移動身體慢慢探頭進去,瓦罐內的顏色也是暗紅的,被蛇體盤踞過的地方出現一道道的劃痕,不過在瓦罐的中間卻有一個小小的瓶子,龍叔稍一遲疑拿了出來。瓶子大約有巴掌大小,雖然燈光有些黯淡,但入手後極其溫潤,上邊的花紋也比較罕見,看這質地,最起碼也有上百年了。
就在這當口,那女孩才顫顫抖抖地走過來,她眼睛瞪得極大,不禁問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龍叔沒吱聲,不過旁邊的胡騰卻喊道:“師傅,這瓶身上的花紋有些熟悉啊”
凝神看去,上方的花紋非龍非鳳,錯綜複雜,交相輝映,顯得非常古樸,龍叔看了幾眼,終於點點頭:“嗯,騰子,你還記得小飛帶過來的那個器皿蓋吧?”
“我知道,哦,原來?”胡騰恍然大悟。
“嗯,這就是那個瓶蓋的瓶身,你看,由於少了本來的蓋子,所以現在的這個顯然不太合體。”胡騰細看下去,果然如此,不管是顏色和花飾均不相同,應該是後來隨意搭配上去的。
“姑娘,我要將這條蛇和瓶子暫時帶走,這是救人的物什……”不過還未等龍叔說完,那女孩就一下打斷他的話語:“龍叔,您快些帶走吧,家裡有這麼恐怖的東西我嚇都嚇死了,等天宮先生回來我會解釋的……”
“他回不來了,應該是死了,也許過一會警察就會過來。”龍叔的沉聲說道。
“你,你說什麼”女孩的眼睛瞪得極圓,她不相信地看着龍叔和胡騰。
“唉,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我們要暫時先離去,等會警察那裡會有答案的。”聽完這話,女孩的腳步明顯蹣跚起來,她嬌小的身軀顯得愈加單薄,似乎是哭了,從後邊看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令人愛憐。龍叔和胡騰對看一眼,誰也不說話默默跟在後邊。
女孩又在前方三米處摸索了一會,她的手指輕輕一按,三人頓時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回到了第三間房。
此時屋內陽光明媚,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如果不是看到盤踞在塑料瓶中的紅蛇,大概以爲剛纔也就是一個夢境。這間房子設計的非常玄妙,真是巧奪天工,因爲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暗道,而是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龍叔看看周圍情況,嘴裡發出一陣感慨,並問道:“這房子怎麼會這麼巧妙,是誰設計的?”
女孩搖搖頭:“我不清楚,不過我隱隱約約知道天宮先生的父親是這方面的高手,好像這叫什麼移動空間……”
龍叔聽聞,喃喃自語:“移動空間,移動空間……”胡騰在旁邊插嘴說道:“師傅,這詞說得倒是很貼切。”
只是龍叔的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不過又擡腕看看手錶,促催胡騰:“騰子,我們快些回去”胡騰點點頭,告別了女孩,他們急匆匆離去。
陽光散落在胡騰和龍叔的頭上、身上,秋天的日光不再是炎熱而是舒適,不過卻依然刺眼,擡頭望去,龍叔的眼睛慢慢眯縫了一下,低頭看看胡騰手中塑料瓶中盤踞的紅蛇,它似乎正在慢慢甦醒,身體發出了輕微的抽動。
“騰子,快”龍叔喊了一聲,腳下又加快的步伐,胡騰在後邊緊緊跟隨,200斤重的高大身軀快步迎上,只是身體上的肥肉直顫,小跑了一段路後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遠遠看到了四合院的大門,胡騰正想鬆口氣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陣的驚叫聲,還未來得及細想,龍叔已經推門而入。
聲音是從廂房裡傳出來的,龍叔跑着進了房間,卻發現小飛正痛苦萬分的在牀上打滾,旁邊的李彩嚇得淚水漣漣,慌得不知所措。身體上被小飛自己抓得血跡斑斑,薄如蟬翼的肌膚內似乎有個物體在飛速移動,每動一下小飛就痛苦的哀嚎一聲。
龍叔頓時大驚,他俯下身體,猛地把小飛的身體扶起來,他的雙手在小飛的後背輕輕按摩,但這個方法顯然不管用了,天蠶在體內橫衝直撞,似乎失去了控制一般。龍叔頓時明白,控制它的主人已死,現在這蠱已經失去了那根風箏線,不過這樣卻更加危險,也許在下一刻它會吞噬掉小飛體內的五臟六腑。
龍叔不敢再遲疑,他喊道:“騰子,快將紅蛇拿過來放入水盆中”
胡騰聽到吩咐手腳麻利的動起來,不過當蛇接觸水的一剎那,蛇體突然開始蠕動起來,胡騰驚道:“師傅,這東西快醒了”
龍叔此時正極力按住小飛的身體,腦門上的汗滴滴答答向下流,他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千萬不可鬆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又沉聲吩咐:“騰子,快點抓住蛇的脖頸,然後放到小飛的嘴邊”
“啊”胡騰愕然。
“快”龍叔喝道。
胡騰見此,來不及細問,他用右手攥着蛇頸就提了起來,只是將蛇放在小飛的嘴邊,這有點?胡騰本來有點猶豫,不過卻看到龍叔嚴厲的目光,他縮了下脖子,一狠心將那個紅色蛇頭遞到小飛嘴旁。
小飛此時已經被天蠶蠱折磨的半死不活,眼看着胡騰將一條怪異嚇人的蛇放在自己嘴巴旁,此時她的驚訝和害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她想掙扎,但龍叔卻死死扳住了她的身體,即使想喊都發不了聲音,龍叔的雙手正好卡在她的下顎,小飛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根本發不出一個字符,只剩下一雙驚慌失措的雙眼。
“快,將蛇膽的地方割道口子”龍叔又吩咐。
胡騰知道現在小飛是命懸一線,爲了救命他不再遲疑,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輕輕在蛇的頸部一劃,蛇在甦醒的剎那又瞬時死去。紅色血液緩緩流了出來,因爲蛇頭正好對準小飛的嘴巴,所以那些血液直接滴到了她的口中。
小飛感覺一股腥臭直入喉嚨,她此時已經是**哭無淚,身體上的疼痛和感官上的嗅覺湊到一起,也許這是一輩子中最難捱的時刻……
不過,隨着蛇液慢慢流入體內,身體裡的天蠶似乎也在慢慢移動,不過卻似乎有了規律,那東西不再橫衝直撞,它在慢慢向上移動。龍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東西先是到了關元穴,然後就是膻中穴,最後又慢慢向上移動,近了,更加近了,終於又到了人迎穴。
此時龍叔的左手依然抓着小飛的下顎,不過右手卻騰出來放在了小飛的嘴巴旁,那東西正在緩緩移動,蛇血正滴滴答答向喉嚨裡流去,而這似乎是一條誘餌,它嗅到了血液的氣味,終於緩緩爬了出來尋找源頭。
當氣息越來越濃烈,當天蠶出喉嚨的那一刻,龍叔眼疾手快慌忙將它夾在手中,只見這東西橢圓形,通體呈現紅色,看着觸目驚心。
胡騰不禁大駭,他知道一般的天蠶爲深綠、淺綠、深金黃色,一側色較深,一側較淺,絕對不是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將東西拿住,龍叔終於呼出口氣:“當時下蠱之時它只是一個天蠶卵,這東西是在小飛身體內長大,並以吸食她的血肉爲生,所以纔會是這種顏色。”
說到這裡,龍叔將天蠶暫時放入從中古古玩店取回的器皿中,然後又接過胡騰手中的蛇,此時蛇血不流了,身體已經變得僵硬。龍叔在傷口處輕輕一撕,手輕輕探入裡邊,從蛇體裡邊摳出一顆血紅色的蛇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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