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不過夏桐的精神的確好了很多,多日來的憂慮和焦灼似乎得到了緩解,她打開車內音樂,舒緩的節奏將自己的身心全部打開。
心理醫生了了最後的話讓夏桐有很的觸動,雖然已經過去良久,卻依然縈繞在耳邊:夏小姐,根據您的描述來看,也許您遇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這是一種無形而強勁的力量,世界各處,每天都在發生着不同故事,每天也都有離奇的事情存在,世界是未知的,而您所經歷的,正是人類未知的,我們不應該以單純的現實想法來分析整件事情,雖然我現在還解釋不透,但是我能確認,您所經歷的這些,所看到的這些,也許正是我們需要探尋的內容,我會將這件事情向卡諾爾教授請教,也許,他能告訴我們一些什麼……
“當然,如果想揭開秘密,逃避並不是最好的方式,您最好重新去第五播音室主持《聆聽》,當然,也許從恐怖的背後我們能找出事情的根源……”
夏桐心中突然有了方向,了了說得對,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去面對,而自己,則要克服恐懼心理,勇敢去面對午夜的電波。
當夏桐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也許婆婆都睡下了,她習慣性地看看奶奶的房間,房門緊閉,不知道鍾子衿今晚在不在,更不知道那隻狗是否被牽走了?
夏桐怕吵醒婆婆,她躡手躡腳進了臥室,然後又將房門輕輕關上。實在是太累了,她一下歪倒在牀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自己的節目就要開始了,今晚是牧也代替自己主持的,必須要聽一下,她艱難地站起身子,將牀頭櫃上的收音機打開。
“聽衆朋友們,這裡是沙市經濟廣播電臺調頻937,中波800,我是主持人牧也。“您的故事我來聽,您的心情我能懂,生活中總是充滿了歡樂,充滿了悲傷,若是您想傾訴,請撥打熱線:84930221或者84930222……”
節目開始了,夏桐將身子靠在牀上仔細聽着節目,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節目進行的很順利,有送出祝福的,有傾訴情感的,還有特地打電話關心夏桐的,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當時針指向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牧也接通了今晚最後一部熱線。
是一位中年婦女打進來的,不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談了一些她和丈夫之間的矛盾,說她丈夫有了外遇,最近心情低落,並且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但就是放不下已經上初中的孩子。牧也適當的安慰幾句,那女人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之後掛斷了電話,伴隨着最後的音樂,今晚的節目結束了。
正常,正常的令夏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是怎麼了,難道只有自己主持的時候纔會看到那些事情嗎?還是自己的身體結構發生了變化,爲什麼只有自己才能感知到那些血腥的東西?
夏桐嘆口氣,她伸出左手將收音機關上,斜靠在牀上,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根菸,隨着打火機跳動的火苗,夏桐的心也跟着動起來,她放在脣邊深深吸了一口,隨手從桌子上拿起手機,又撥響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鍾致遠的手機還是打不通,夏桐將手機狠狠摔在牀上,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眼睛閉上,腦海中出現了丈夫的身影,從那天清晨之後,他就再也沒在自己眼前出現過,你,到底去了哪裡?
“咔咔,咔咔……”一陣陣細微的聲音傳了進來,夏桐打了一個激靈,深更半夜的這是什麼發出的動靜?她警覺地站起來,然後將菸頭狠狠掐滅,穿上拖鞋輕輕走到房門前面。
她將耳朵貼在房門上,那個聲音還在,“咔咔,咔咔……”夏桐這次聽得真真切切,難道家裡進賊了!想到這裡夏桐輕輕拉開房門,然後探頭向外看去。
客廳裡沒有燈光,但此時月上中天皎潔的銀光灑進來,將整個客廳照得特別明亮,但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卻又沒有了,夏桐正狐疑的時候,突然從客廳掠過一條黑影,夏桐驚訝的捂住嘴巴,只見它到了奶奶房門前,用爪子輕輕扒開房門。
原來是那隻狗,就在這時,它可能聽到了動靜,扭頭向夏桐這邊望。
在銀色的月光下,它的嘴巴張開,又露出了尖厲的牙齒,夏桐能感覺到它身上陡立的皮毛,甚至能覺察出狗身上所透出的兇惡,是的,那隻狗在朝着自己呲牙咧嘴,夏桐甚至在想,下一刻鐘它能箭一般衝過來,然後撕碎自己!
這種感覺令夏桐渾身冰冷,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關上了房門,然後將身體重重靠在門上並大口喘着粗氣。一定要讓這隻狗儘快離開,她一分鐘都受不了了,這隻狗雖然是鍾致遠爸爸的最愛,但在夏桐眼中,它令自己感動恐懼和害怕,只是夏桐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一直到後半夜,夏桐才迷迷糊糊睡着,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夏桐伸了一個懶腰,看看刺眼的陽光她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穿上拖鞋,她小心翼翼開了房門,先是警覺的向四周看去,奶奶的房門大開,那隻狗不在,婆婆的房間也已經收拾妥當,她應該是出去了。
桌子上沒有豐盛的早餐,只擺着一碗稀飯和幾個饅頭,這說明昨晚鐘子衿沒有過來。
驅車從家到了電臺,夏桐匆匆忙忙到了二樓。迎面而來的恰好是牧也,他開心的打着招呼:“夏大主持人終於來了,這兩天我可是辛苦了,你答應的大餐不要忘記哦。”
夏桐白他一眼:“少不了你的。”牧也不服氣的回擊:“這不都是說好的嘛,哎,你可不要賴賬啊。”
“夏桐,你可來了。”谷雪的聲音。
夏桐剛想說話,谷雪機關槍似的說道:“你老公公不是去世了嗎,怎麼,後事都安排好了嗎?”
“老婆婆和他早就離婚了,所以這個喪事一直是她女兒在辦,可是丈夫的姐姐似乎不想讓我們參與這事,自始至終她都,唉,別提了。”夏桐不想再說,畢竟是丈夫家的事情,自己充其量還是一個外人。
谷雪嘟囔一聲:“真是個怪女人。”
“誰是怪女人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