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名老者將近九旬,在民國35年,他還是個毛頭小子青壯年。百度 有一天正在家中吃飯,突然涌進來一大批帶槍的日本人,他們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就推推搡搡的拉他向外走,當時他害怕極了,戰戰兢兢被日本兵推搡到外邊。當時抗戰還沒勝利,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他們手裡又有槍,誰也不敢反駁。
除了他,那次總共抓了二十幾名青壯年,之後全都彙集在大峰山的半山腰,後來又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日本人,還有一名中國人負責監工,根據圖紙,讓他們建造一處宅院,誰也不敢反抗,只好夜以繼日的幹活。
不過,當時正值嚴寒的冬季,大家吃不飽穿不暖,很多工友中途累死、餓死了許多,當時在趕工期,人員不夠了,日本兵就拿着槍繼續到山下去抓人,就這麼一批批的抓,一批批的死,好慘啊……
沉默良久,老人再次開口,他斷斷續續說道:“半山腰前邊有個小湖泊,其實,在很久以前那地方是片空地,人死了之後就挖坑直接埋掉,完工的時候,那裡堆積了多少具屍體那。”
聽到這裡,司徒不禁感到一陣傷感,剛剛在半山腰看到那片湖泊,他還把它當成仙境般的美麗,現在知道底下全是死人,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後來,那裡怎麼又成了一個小湖泊?” 老人點點頭:“聽我慢慢說,建築完工後,有日本的技術人員來看地形,後來說道,這大峰山地底下有溫泉,應該引出來纔是。又經過一個多月的勘察和測量,他才說位置就在埋葬屍體的地方,於是,他們又指揮抓來的壯丁把前面挖開。”
說道這裡,老人抹抹眼淚:“慘啊,裡邊的屍身已經不成樣子了,埋在最底下的都成了森森白骨,日本人不讓我們替死者好好安葬,屍體挖出來後就隨意的拋到一旁,足足堆砌起幾丈高啊,一到夜晚就陰寒無比,估計是冤魂索命啊。[wzdff貼手打團]”
“後來,在那個地方挖了足足有幾十米,終於看到了溫泉泉眼,這纔有了那個天然的小湖泊,日本人又將溫泉水引入到房間裡,就是因爲如此,才被取名爲古泉山莊。”
說到這裡,老人停住了,遲疑半響後才顫聲說道:“那些死人的屍骨沒辦法處理,正好小湖泊的四周需要用砂石封起來,以免側露溫泉水,而這千刀萬剮的日本人,竟然,竟然讓我們把那些屍骨封在了側壁中。”
“不過,從那以後,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古泉山莊時常鬧鬼,據說溫泉水還會變成血紅色,人只要沾上一丁點兒,瞬間就會死去,身體變成紫色,恐怖無比啊。也正是因爲這樣,居住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少,隨着抗戰的勝利,古泉山莊成了一處廢棄的宅子,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冷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這裡可以看出夏桐並沒有撒謊,的確有紫色屍體,不過,爲什麼現場沒有一絲痕跡?冷箭還是感到無比納悶。
“後來,因爲常年鬧鬼,附近的居民全都搬走了,遠離大峰山,遠離這座古泉山莊,更爲離奇的是,再到後來,居然連鳥兒都遷徙了,這裡,從此變得異常安靜,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座死山,不過樹木卻是越長越濃密。”
司徒有些納悶:“大爺,那您怎麼不走啊?”
老人淒涼一笑:“當年死去的人裡面,有我的弟弟、哥哥,還有我的鄰居,我的朋友,把他們拋到荒村野嶺,我不忍心啊,所以,這麼多年,我就陪着他們,每年清明給他們上炷香,燒幾張紙,希望他們在天有靈能得到安息。[wzdff貼手打團]”
“哦,原來是這樣。”冷箭和司徒對看一眼,彼此能感覺到眼中的沉重和無奈,那場硝煙瀰漫的戰爭,死得何止是將士和士兵,普通的老百姓,纔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離開大峰山,大家返回沙市。車內的氣氛比較沉重和壓抑,誰也沒開口說話,尤其是冷箭,臉色陰沉,將手拖在下巴上,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事情。
回到沙市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
冷箭剛到辦公室小梅就來了:“頭,你回來了,大峰山有什麼收穫嗎?”
冷箭搖搖頭:“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等會給你詳談,對了,醫院的情況怎麼樣?”
小梅嘆口氣:“情況不妙啊。”
冷箭一驚:“怎麼,人沒搶救過來!”
“人沒死,不過情況不太樂觀,可能會成爲植物人。”
冷箭眉頭一皺,事情撲朔迷離,可凡是對案件有幫助的人,非死即傷,總感覺有個無形的手,似鋪了一張巨大的網,把所有人罩在其中牽着走,好像事事都處於被動。
“哦,對了,夏桐怎麼樣了?”
小梅又嘆口氣:“她的情況也不好,聽說老婆婆的狀況後,當場就昏過去了。”
“那現在呢?”
“醫生進行了搶救,現在醒過來了,正好有她一朋友陪着,我就先回了警局。”
冷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一般人都承受不住,何況還是個女孩子,暫時不要向她詢問任何問題了,等緩和兩天再說。”
小梅點點頭:“隊長,您說得對,我看梧桐姐姐都快到崩潰邊緣了,就像一個繃緊的弦,真擔心下一分鐘會斷掉。”
冷箭沉默不語,就在這時,司徒衝進房間,有些驚慌失措,冷箭眉頭一皺:“發生什麼事情了?”
司徒嚥了口吐沫,這才驚魂未定地說道:“隊長,化驗結果出來了,那靈緹犬的胃裡,胃裡竟然……”
司徒有些說不下去,他突然感到胃裡翻江倒海的一陣難受,話還沒說完,人就趴到垃圾桶邊上嘔吐起來,冷箭和小梅一下愣在那裡。
良久之後,終於直起身體,臉頰憋得有些紅,聲音極不自然,冷箭對他毫不客氣:“虧你還是名警察,真是丟你爸爸的臉!”
司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纔開口說道:“化驗結果出來了,靈緹犬的胃裡,發現了鍾念祖和他老婆,他老婆的皮肉纖維,而那個骷髏頭的確是鍾念祖的頭。”
小梅也感到一陣噁心,臉上變了顏色。
冷箭倒不感到吃驚,這也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當他從牀底下撿起那枚戒指的時候,心裡就有了隱隱的不安,戒指比較粗大,應該是男人戴的物什,靈緹犬是鍾念祖的寵物,在狗的身旁發現了男人戴的戒指,聯想到的第一個人應該是鍾念祖。
自從那次發現鍾念祖的屍體後,他的頭一直尋覓不到,此時看到一個骷髏頭,斷案的敏感,也讓冷箭聯想到了鍾念祖。於是,在昨天出發的時候,他讓法醫確認頭是不是鍾念祖的,現在全都得到了證實,鍾念祖的頭找到了,只可惜成了一具骷髏頭,竟然是被他生前的愛犬啃光了全部血肉,還是在他親生媽房間中,冷箭想起那張黑白照片,笑得非常慈祥的老人。
這聽起來有些駭人聽聞,但的確發生了,怪啊,真是怪啊。
萬萬沒想到是靈緹犬把鍾念祖的頭叼走了,更沒想到狗會有這麼瘋狂的行爲,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狗變了性子,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鍾子衿聯繫上了嗎?”冷箭轉頭問小梅。
“聯繫上了,她說半小時後到局裡,不過,她媽事情我暫時沒說,怕她受不了。”
冷箭點點頭:“嗯。”
“隊長,她來了。”小梅說着話並迎出去。
一頭長達腰際的長髮,只是身上穿了件極其古怪的衣服,好像是一塊巨大的花布隨意裹在了身體上,在腰間又繫了一根袋子固定住。不過,這樣卻極其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腰身,下面露出了半截小腿,腳上穿着一雙高跟鞋,鵝蛋臉,一雙大眼睛透着淡然,她長得挺美,和夏桐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早就聽夏桐提起過鍾子衿是服裝設計師,果然有些與衆不同,小梅讚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見面時留下的壞印象一掃而光。
“請坐。”冷箭客氣的說道。
“你們找我什麼事情,我很忙,沒有時間。”鍾子衿沒有坐下,而是直接問道,冷冰冰的聲音,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小梅和冷箭一愣,倆人都有些尷尬,這讓小梅剛纔的好印象一掃而光,女人總是善變的動物,即使警察也不例外,現在小梅的語氣也僵硬起來:“鍾小姐,關於您爸爸案件的事情,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該說得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鍾子衿的眉毛一挑,有些不耐煩。
小梅有些生氣,她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多久沒回家了,你母親出事了你知道嗎?”
“她是生是死和我沒關係。”鍾子衿依然不爲所動,冷漠的令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