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穩重的湯名揚也扒開姜竇,掛到沃威的肩膀上笑道:“老大,連鄭北都帶着齊欣見家長了,你什麼時候?啊?”
被扒開的姜竇兩眼來回掃視了兩人一眼,又盯着緊挨關婷婷坐着的白羽問道:“白大機長,曝光一下內幕消息吧?”
李樂軒和關婷婷頓時拉着白羽的胳膊八卦地追問起來,羞得她滿臉通紅,狠狠地剜了姜竇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去你的!”
“機長,你的臉好紅啊?”關婷婷故意作出驚訝的表情說道。
白羽坐立難安,又被兩人拉住無法動彈,無奈之下,只好另想脫身之法,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嚴肅地喊了一聲:“師長好!”
聽到師長二字,大夥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待整理好儀容後才發現白羽早沒了影兒,而師長正在不遠處跟家屬聊天,這才恍然大悟。
插曲過去後,姜竇他們識趣地找各自的樂子去了。
沃威故意落在後面,待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跟着白羽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總覺得白羽心裡藏着事,沃威開始還以爲是訓練和排練太累了, 只是關心地提醒她注意身體,勞逸結合,也沒有太注意。但經過姜竇他們剛纔的一番調侃,沃威心中產生了疑問,來到禮堂的天台,看到遠處孤單落寞的身影時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最近你總是悶悶不樂,有什麼心事嗎?”沃威走過去和白羽並排站着,扭頭問道。
雙手抱胸的白在沉思中沒有回過神來,還是出神地盯着前方某處,等到沃威輕輕拍了她一下才猛地反應過來,極力掩飾慌張,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還是姜竇他們開玩笑讓你不高興了?”沃威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哦!沒,沒什麼!只是最近有點忙,狀態不怎麼好,不用擔心!”白羽敷衍地回答道,直到現在爲止,恐怕也只有沃威才細心發現自己的異樣,這讓白羽多少有些迷茫和糾結。
前一段時間的那通電話內容清晰地浮現在白羽腦海中,父親心臟病復發的消息讓她因原先對上流社會的交際、商賈之間的爾虞我詐、虛與委蛇而自我放逐和逃避覺得內疚,她自己不知道曾經意氣風發,叱吒商場的父親一下子被蒼老和疾病眷顧了,是繼續留在部隊這樣的氛圍中還是回去肩負起父親的期望,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困擾白羽的重大問題。
“別多心!你也知道,他們就是愛開玩笑!”沃威不知其中緣由,只是擺出官方的架子寬慰道。
正因爲這樣的語氣讓白羽心裡覺得明瞭許多,換在以往,可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但是在部隊這幾年的歷煉已經讓她能夠冷靜地思考許多問題,就算結果一時難以讓人接受,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又不是剛到部隊的新兵,哪用得着您來給我做思想工作?再說,這樣的場合我也不是頭一次參加了!”白羽笑了笑,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調侃道,“別是你緊張了跑到這裡來解壓了吧?”
噗嗤!沃威被白羽的話逗笑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怎麼會!”
酒會漸漸接近尾聲,氣氛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拘謹,尤其是江顏他們那幫新飛,言談舉止更加隨意。
“江媽!可把您盼來了!”李樂軒老遠就張開雙臂呼喊着江顏的媽媽,兩隻腳一前一後緩慢地跑動,像極了電影裡的慢鏡頭,整體看起來上身和身體以下的部分很不協調。
江顏還完全沒有回過神來就看到媽媽被迎面而來的李樂軒抱住了,自己則被無情地拋棄在一邊,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起身端了一杯果汁坐到另一邊的高腳凳上去。
“樂樂啊,這麼久不見還是那麼活潑呢?”江媽媽和顏悅色道。
畢竟是軍人了,李樂軒的舉動儘管明顯,但聽了江媽媽的話後就很自然地,條件反射性地坐直了身體微笑道:“謝謝江媽的誇獎,我會把這種精神在部隊發揚光大的!”
“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江顏酸溜溜地冒了一句話來。
“去!”李樂軒沒好氣地白了江顏一眼,扭頭又繼續和江媽媽閒聊,反倒是江顏一下子被晾了起來。
“哎!要是不知內情的,還以爲樂樂纔是江媽的親女兒呢!”曹玉龍抱着半個蘋果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語道。
湯名揚瞥了曹玉龍一眼,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這個微妙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鄭北的眼睛,見齊欣和自己父母聊得起勁,悄悄起身離開向團長那邊走去。
政委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腕上的表,向馬團長和師長耳語了一會兒,待鄭北走近了一行人無聲離開了禮堂,無聊地搖晃杯子的江顏不經意看到了他們,一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認爲可能酒會即將結束而提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