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到了鎮上,鎮上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少種地的農民拉着牛車,或者是開着拖拉機來鎮上買東西。薛強對蔣耀光說道:“光哥,我們去爺爺的小屋看看嗎?”
“爺爺?難道光哥在這裡還有親戚嗎?”羅正疑惑的看着薛強說道。從H縣裡出發的時候,羅正厚着臉皮非要和蔣耀光坐一個汽車。
蔣耀光喃聲說道:“是的,不過他老人家去世了,是被H縣兩年前的三合會失手打死的。”說完,他閉上眼睛,心裡感覺疼痛無比,雖然事隔兩年,但蔣耀光依然忘不掉老漢對他的照顧和收留。
他深呼吸以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淡淡說道:“咱們去看看吧,給他老人家上柱香,我們回H縣的時候記得給他老人家做個好一點的靈位。”
很快,汽車就駛到了小屋。蔣耀光、薛強等人從車裡走下來,只見小屋上鎖着的門鎖鐵鏽斑斑,顯然是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整個小屋門前還長滿了雜草。
魏柔和汪良上前把門口的草一把一把的拔掉,剛要撬開門鎖,蔣耀光說道:“小魏,別把鎖弄壞了,這個鎖是爺爺以前的鎖,我們走的時候鑰匙也不曉得弄到哪裡了。”
羅正趕緊上前說道:“光哥,這鎖好辦,咱們有個兄弟就能打開。”說完他指着從H縣帶來的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蔣耀光看着漢子淡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漢子見蔣耀光和自己說話,激動之下,一正身朗聲回答:“光哥,我叫周源。”
“你能打開這生鏽的鎖嗎?”蔣耀光問道。
周源走上前,看了看門上的鎖說道:“光哥,這把鎖生鏽了,不知道里面的零件有沒有被繡上,我可以試試看的。”
蔣耀光聽完後,就對他點了點頭。他扭身在地上到處張望,彎身在地上撿起一根鐵絲,插入鎖孔內,透了一會,周源抓住鎖身,用力一拽“咔嚓”的一聲,鎖被周源打開了,周源高興的對蔣耀光說道:”光哥,鎖開了。”說完他打開門,門頂上面就落了一層灰下來。
周源在前面將屋內的門框上起的蜘蛛網清掃乾淨,蔣耀光走到屋內,看着很久沒有生火而破舊的爐竈,很久沒使用落滿灰塵的碗,很久沒有睡人而修了的小牀,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而又悲傷。屋內的一切讓蔣耀光又回想氣很多陳年往事,蔣耀光坐在破牀的邊上,對衆人淡淡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在汽車上等我一會,我想一個人在屋裡呆呆。”
周源和羅正等人就走出屋外,將門關上。
蔣耀光實在忍不住了,悄聲痛哭起來。他悄聲哭道:“爺爺,爺爺您在哪裡啊?小光回來了,小光現在能帶您享福了,如果不是爺爺您當初給我一碗稀飯,小光現在已經在九泉之下了。
爺爺,您還記得嗎?第一次我因爲驚慌,不吃您遞過來的飯您就生氣了,後來我怕您生氣就吃完了飯,您還很高興的對小光笑。
爺爺,您還記得嗎?是您將您爲兒子治病的錢給了小光,使小光能去上學。如果不是小光,您就不會在H縣被人失手打死的。
爺爺,您看看我,我現在有錢了,還有阿強,小良小魏他們,他們都回來看您老人家了。每次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小光都會想起爺爺您的,是您給了小光的希望和生命。
爺爺,我們以前住過的小屋,用過的碗筷,睡過的小牀,點燃過的煤油燈都還存在,爺爺只要你喜歡,小光會毫不猶豫的陪着您一直到永久的
眼前的蔣耀光哭成個淚人,再也不像什麼威震E市黑道的霸主了,此時他就像一個失去親人,無依無靠的的孩子一樣。蔣耀光在人眼前,一直是一個堅強的人,他不想讓兄弟們看到他流淚,而哭的無聲無息,小屋內到處充滿着蔣耀光的悲痛氣氛
半個小時後,蔣耀光打開小屋走出來,直接上了汽車。第一句話:“阿強,回去E市以後,一定要找最好的遷墳專業人,找最好的墓地,用最好的棺材,把爺爺的骨灰裝進去風光重葬!”
薛強想起老漢曾經爲他兄弟四人,而留在H縣撿汽水瓶子,不幸被三合會的人失手打死,他也痛不欲生,眼裡涌滿了淚水,他使勁說道:“是!光哥,我一定把爺爺從新葬的好好的。”——
清泉村的鄉間土路上,三兩汽車快速的行駛着。汽車走到村子口,蔣耀光讓司機停下,對衆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吧,老楊和我一起去就行,拜祭完我的家人後咱們就啓程回E市。”
羅正漏能的說道:“光哥,我和你一起去拜拜叔叔阿姨吧。”蔣耀光暗暗搖頭,說道:“我說羅兄弟,我去拜家人你也要攙和,你就老實的呆在汽車裡吧。”
蔣耀光這麼一說,羅正覺得自己表現的太冒失了,就尷尬的說道:“光哥,那你小心點,我們在這裡等你。”
村長張柱家,“誰啊?來了來了,別敲了。”張柱手裡拿着鉗子,從屋內拍着身上的灰塵邊走邊說。
“嘎吱”一聲,張柱打開大門,張柱愣在那裡,蔣耀光和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漢站在門外。只見蔣耀光一身西裝各領的打扮,油頭粉面的。張柱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結巴道:“小小光,你怎麼回來了?學上完了還是又要交學費啊?”
其實蔣耀光已經差不多兩年沒有在要村子裡一毛錢了,這兩年內蔣耀光也一直跑的不見蹤影,平時也只是有人帶話說是在外面半工半讀,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了。張柱也去過H縣裡特意探望過兩次蔣耀光,可是一直都沒見着人,關於蔣耀光的所有消息都是H縣裡的兄弟們傳給張柱的。
現在,他卻一身名牌的站在自己身邊,他這一身名牌的,去哪裡弄的錢買的啊?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回來躲難的吧?要不然他哪來這麼多錢買名牌衣服啊。想到這裡,張柱焦急的問道:“小光,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犯法的事?”
蔣耀光苦笑一聲,說道:“村長二叔,你一問就問了這麼多問題,你該要我回答哪個纔是啊?還有,我就那麼像是犯法了的人嗎?”
張柱疑惑的看着蔣耀光,說道:“那你說說你怎麼回事,你身上的衣服”
蔣耀光低頭一看,可不是嘛,現在的自己和兩年前的自己那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連性格都變了,後悔當時從E市回來的時候裝扮一下自己了。蔣耀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張柱過於糾纏,他指着楊琪利,對張柱說道:“村長二叔,這位是我的朋友。”
張柱哦了一聲,打量了楊琪利一眼,側身說道:“快裡面進,到裡面坐。”
“呵呵,謝謝你。”楊琪利顯得約束尷尬了許多。蔣耀光問張柱叫叔,而自己問他叫光哥,眼前的這個農民只不過比自己大幾歲而已,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張柱,楊琪利含糊的向張柱問好。
進到院子裡後,張柱的老婆嚴瑜芳就從廚房裡走出來,身上圍着圍裙,一手拿着水瓢,一手上面沾滿了白麪。邊走邊看也不看的問道:“剛纔是誰啊?”
“嬸子,是我,小光回來看看你們。”蔣耀光笑着對嚴瑜芳說道。
嚴瑜芳快速的摘掉身上的圍裙,放下水瓢,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最後確定:“沒錯,是小光,他回來做什麼?難道又要問村子裡要錢?不會啊,現在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我想都沒敢想過啊,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嚴瑜芳想不明白蔣耀光回來的目的,不過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的臉色,只是淡淡的說道:“小光來了,快到屋裡坐吧。”說完就又轉身回到廚房了,連招呼一下都不招呼。
楊琪利在蔣耀光的身後,看着嚴瑜芳這樣對待蔣耀光,臉色怒相頓顯,蔣耀光不留痕跡的碰了下楊琪利,示意他不要聲張。
張柱放下手裡的鉗子,招呼楊琪利笑道:“呵呵,家裡亂,你可別見外啊,到屋裡去坐吧。”
“小光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張柱的小女兒張翠驚喜的從屋內跑出來,對蔣耀光說道。兩年多不見,張翠長大了,小時候張翠就很懂事,兩年後的張翠從面相上更能看得出是一個懂事的小女孩。
蔣耀光笑呵呵的對張翠說道:“小翠,我剛剛回來的。你現在在上什麼學呢?學習成績好不好?”
張柱接道:“小翠現在在鎮上上中學哩,學習成績還算過得去,本來我想讓她去H縣上學,那裡的教學質量比較高,可是家裡卻沒什麼錢,只有在鎮上上中學。”
“哦”蔣耀光接了一句。
張翠笑嘻嘻的拉着蔣耀光往屋裡跑,蔣耀光和楊琪利在屋裡坐下之後,張翠也懂事的坐在一旁靜靜聽着他們談話。張柱嘆了一聲,掏出旱菸,點燃後吸了一口,說道:“小光,以前二叔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的給你個飽飯,如今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麼,也不清楚你的學業上到了什麼地步,你要是還把我當你的二叔,你就對我實話實說,二叔不想你走歪路了。”
聽了張柱的問話,蔣耀光心裡一陣感動,村長二叔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自己。雖然自己以前沒能住在村長二叔家,不過他也是有老婆和小孩的,他也很爲難。何況,也沒少在自己身上付出。
蔣耀光尊敬的對張柱說道:“村長二叔,我上高中了,現在在E市上學,我的這位朋友開了一個飯店,他們家有錢,所以我給他打工,他付我薪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