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棺材上,黑白棺的棺釘鬆了一個,現在棺蓋被頂動着,一聳一聳地,整個棺材都在抖動,楊硯卿後退了一步:“跑!”
孔令錚嚇得一轉身,趕緊就跑,就在此時,棺蓋飛了出去,一個八尺多高的“怪物”從棺材裡站了起來,一下子就邁出棺外,朝着四人撲過來,齊石怪叫一聲:“媽呀,怪物呀!”
它看上去雖然是人形,可是頭生雙角,雖說臉上有五官,可是雙眼是兩個空洞的大孔,下面還流着黑色的液體,已經乾涸在那裡,鼻子猶如兩個粗大的洞,一張嘴更是凹了進去,它全身上下裹着如繃帶一樣的黑布,卻能看到身上有突出來的肉瘤,還散發出一陣惡臭,,雙手十指猶如猛獸的利爪,非人似鬼,一雙利爪抓向離它最近的謝七,楊硯卿回身,一把拉謝七入懷:“快走。”
孔令錚拿槍對準這怪物的額頭就是一槍,“砰”地一聲,火光四射,子彈還有一半卡在外面,孔令錚目瞪口呆:“邪氣了,這是什麼東西。”
那隻怪物受了這刺激,嘴裡發出猶如悶雷般的聲響,大步一邁,便撲向四人,齊石罵了一聲,拿起弩,支起箭,對準怪物的眼睛就發射,箭穿過了怪物的頭部,一股粘稠的液體噴射出來,落到地上便蕩起一股青煙,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傳來!
齊石興奮地一握拳:“成了!”
“成什麼成,快跑吧。”楊硯卿大吼一聲:“跑!”
那怪物根本沒有一刻的停留,就繼續撲過來,四人再也不敢正面對上,撒腿就跑,那怪物跑動時,連同整個山洞都在震動,齊石只覺得胯上都疼,這是拼了老命啊,轉眼間,他就跑到了四人的最前面,突然覺得腳下一鬆,身子便墜下去,身後的楊硯卿扯了他一把,奈何這力道太大,一個扯一個,便像下了鍋的餃子,咕咚咕咚地落下去……
身子落到堅實的地面,痛,全身都痛,腦袋還撞得“咚”地一聲,一共四聲,楊硯卿就知道大家全部中招了,他的手隨即觸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他的手往下按了按,便聽到謝七的聲音:“你幹嘛?”
“對,對不起。”楊硯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碰到了不應該碰的地方。
“沒關係。”謝七說道:“我的腿好像不能動了。”
楊硯卿掙扎着起來,掏出手電照着周圍:“不對,我明明聽到四聲響,可是孔少爺和齊石不在這裡。”
謝七苦笑道:“你還真是不解風情,我說我腿動不了了,你是不是應該過來扶我起來?”
楊硯卿說道:“恰好是因爲你的腿動不了,我要排除這裡的危險之後再扶你起來,你看,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可是孔少爺和齊石消失了,這說明這裡還有機關。”
手電光照在地上,地上的確有四個壓痕,除了自己與謝七的,還有兩個,分別在這間密室的右側,清晰可見,楊硯卿走過去,站在兩個壓痕的邊上,伸手拍着地面,下面是空洞,楊硯卿便叫道:“齊石,孔少爺,你們在下面嗎?”
沒有聲響傳來,只有石塊敲擊的聲音,三長兩短,楊硯卿便放了心:“他們就在下面。”
楊硯卿這纔過去扶謝七,謝七嘆口氣:“楊老闆做人總是這麼冷靜嗎?”
“冷靜難道不是好事?”楊硯卿反問道:“這世道險惡,我們做的又是命懸一線的事情。”
底下的齊石發出一聲怪叫,楊硯卿扶着謝七過去:“我剛纔看了,沒有機關,但有這一條縫隙格外地寬,所以,這是翻板。”
“我明白了。”謝七說道:“只要站上去我們就能下去了。”
楊硯卿微微一笑,謝七便愣住了:“你笑起來更好看,感覺沒那麼遠了。”
楊硯卿輕咳一聲:“保持距離的確是我的初衷,好了,我們站上去吧。”
下面的齊石與孔令錚趕緊閃到一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站上去,“倏”地一下,就跌落到下面,謝七本就扭了的腳變本加厲,落地時發出一聲低呼,楊硯卿問道:“有藥,先給你上藥再說。”
“剛纔怎麼不上?”謝七又氣又惱。
“剛纔上了,又跳下來,豈不是沒任何作用?”楊硯卿說道:“坐下。”
謝七坐下來,齊石幫忙打着手電,謝七的右腳踝腫得高高地,上了藥,便有一股清涼的感覺,楊硯卿握住她的腳:“忍一忍。”
話音一落,楊硯卿用力地一撇,就聽到“咔”地一聲,謝七忍不住叫出聲,馬上就覺得腳上輕快了不少,楊硯卿說道:“站起來試試,雖然還有些疼,走路應該沒問題。”
謝七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右腳:“沒錯。”
“大哥,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齊石說道:“那怪物也沒有追過來。”
“自古陰陽相衡,如果陰陽被打破,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楊硯卿說道:“那怪物應該是人,生得比較高大,估計就是少數民族,符合這地域,至於爲什麼變成那個樣子,與這山崖的位置不無關係,前面靠水,後面卻無依無靠,爲孤峰煞也不準確,但煞氣比四陰之地要重,人死之後發生異變確實有可能,不能滅,就避吧。”
“你不是風水先生麼,不會用符咒什麼的?”孔令錚說道。
“符咒的確有些用處。”楊硯卿說道:“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引陽光進來,尤其是午時的陽光,可是,當時的情況危急,我們沒有這個閒功夫,反正避開危險就行了,與其關心這個,不如想想我們現在在哪裡吧。”
孔令錚掏出水喝了好幾口,頹然地說道:“這地方什麼也沒有,就是空的,魏士傑那羣人根本沒有上來這裡。”
“他們沒有上來這裡,也有些奇怪。”謝七說道:“魏士傑貪財好利,沒道理放過這具棺木啊,可是棺材上的棺釘……”
“等等,”楊硯卿揮手打斷謝七的話:“棺釘,就是棺釘,剛纔齊石去撬開棺釘的時候,那棺釘是新的,也就是說,是新近被封上的,齊石,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新的?”
齊石抱着腦袋來回走了幾圈,終於肯定地說道:“是新的。”
“有人重新封印了棺材。”楊硯卿說道:“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魏士傑派人來的時候,一定還有高人,所以避開了這劫,這樣才能解釋得過去,齊石,你怎麼想?”
“高人?大哥,會不會是無名?”齊石說道:“你想啊,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東瀛人早就盯上魏士傑了,而且他們是怎麼知道魏士傑手上有《氣運錄》的?不知道這一點,就不會派鈴木香織混到魏家了,這前因後果有點意思。”
“等等。”楊硯卿說道:“你這想法的確有些意思,我要仔細琢磨琢磨。”
“琢磨,我們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出去……”想到那隻怪物,還有噴在地上就冒煙的粘液,孔令錚打了一個寒蟬:“算了,還是在這裡歇歇吧。”
楊硯卿說道:“我們不妨這麼假設一下,無名知道這裡有一本《氣運錄》,但爲了藉助魏士傑的力量尋找另外三本,所以決定利用這裡的一本拉開整個事情的序幕,他可以告訴井上《氣運錄》的相關事實,也可以告訴魏士傑,魏士傑原本就與東瀛人有所勾結,這一條就說得過去了。”
“可是,無名爲什麼知道這裡有一本《氣運錄》?”謝七說道:“他來過這裡,如果來過,爲什麼沒有帶走?”
這一條讓楊硯卿語塞:“沒錯,這一條的確有疑點。”
孔令錚說道:“這一條姑且不要深究,這些人行事詭秘,自己的動機各不相同,有些湊巧也說得過去,姓楊的,你繼續說。”
“無名透消息給魏士傑,自然是經過井上同意的。”楊硯卿說道:“魏士傑本來就相信風水命理之說,聽說有這種奇書,自然馬上採取行動,無名相陪 ,到達這裡以後,看到黑白棺,魏士傑一定激動莫名,衝動開棺,那怪物跑出來後,被無名重新鎮壓,封在棺木中,所以棺釘纔是新的。”
齊石喃喃道:“那豈不是我破壞了封印 ?”
“這只是猜測。”楊硯卿說道:“魏士傑到了這裡,果然找到《氣運錄》,那麼,關於這《氣運錄》有兩種解釋,第一,它原本就在無名手上,爲引魏士傑入局,故意放在這裡讓他找到,第二,它原本就在這裡,無名特意讓魏士傑得手,而不是自己和井上,爲何會知道它就在這裡,無名顯然知道些內情。”
見三人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楊硯卿繼續說道:“魏士傑帶人在這裡找到《氣運錄》後心滿意足,井上等人決定讓魏士傑在華夏行動,替他們找到剩下的三本《氣運錄》,可沒想到的是,魏士傑雖然狡猾,可也有他辦不到的事情,事情的進展超乎他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