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冥皇不顧一切孤身一人闖進天域來了殊死一戰勝者只會是自己
天帝居高臨下俯視着冥皇聲寒若冰:“冥皇莫非忘了上古定下的盟約天地永不相交你卻三番四次擅闖兩界究竟意欲何爲”
冥皇恍若未聞他臉色如高山般凝重雙拳緊握緩緩拾級而上
他在地核深處修補地陷時感應到天地震動知道域外又射入戰箭可那時地心熔岩涌動他全身的精血皆傾注在奔騰的熔漿上脫身不得只能叫一聲苦也
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不單這數天的辛勞付之東流熔岩一旦失控噴出還會令未修復的裂縫進一步擴大心念一轉就算異域射入之箭再凌厲能毀去只是幽冥的邊角之境大不了以後花費數年的光陰慢慢修復想到此處他乾脆凝神靜氣埋頭修補
待得將熔岩暫且壓下他急急躍出姬芮山脈入眼便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赤紅火焰遠方的莽山正在猛烈燃燒着映紅了半個蒼穹
那最後的一枚戰箭雖然被媚兒截去箭尾可箭頭所附的能量卻點燃了連綿千里的莽山
滔天的烈焰捲起千丈高的火苗將晦暗的天空染成一片血紅內裡的飛禽走獸早已被烈火融爲灰燼冥皇暗暗心驚忙奮起神威將嵌在山體的半截戰箭拔出緊接着祭出一個結界將着火的莽山籠罩起來
下叡等人已是奔近大聲叫道:“帝尊你出來了”
冥皇轉動着手中的半截斷箭寒聲問道:“射入幾箭”
“三箭”
他眉心緊緊皺起三箭之威肯定會引發一場大規模的地陷絕不止是區區一場山火那麼簡單他瞥了斷箭平滑的切口一眼無端打了個寒噤
冥皇厲聲喝道:“不可能是三箭說怎麼回事”
下叡抹抹額上冷汗支吾道:“是射入了三箭那位姑娘擋了三箭”
冥皇臉上血色倏爾褪盡他一把拎起下叡大喝一聲:“你說什麼她呢”
下叡只覺全身落入一個不斷收縮的鐵箍中呼吸艱難只得結結巴巴道:“帝……尊帝尊輕點咳咳那位姑娘好生厲害一出手就輕易毀去了三箭我們見她臉色不好好像甚爲疲累就勸她回宮歇息可她言道---”
冥皇猛地用力把下壑他往地上一摜他把斷箭往冥海方向一扔轉頭望着正狼狽爬起的下壑沉聲道:“她說什麼她現在去哪了”
合興跨前一步跪在地上低聲道:“那位姑娘言道---告訴你家帝尊過往的所有一切都是南柯一夢以後若遇上良家子就請他忘了我這個不祥之人這是那位姑娘的原話合興不敢隱瞞半句”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主子一眼聲音越加低了:“然後那位姑娘就走入了斷崖上的黑洞裡距今已是三個時辰有多了”
冥皇大叫一聲擡起一腳將跪在面前的合興一腳踢翻身形晃動閃入斷崖上那個幽深的洞穴
媚兒就算再艱難險惡我也能應付你應該留在宮中等我所有的一切我自會會承擔這羣沒用的奴才爲何不把你攔下來
庭院內迴旋着遠古的微風涼涼的沁入心脾連帶着臟腑也纏結上歲月的滄桑外面的天地鬧成怎樣一幅天翻地覆的熱鬧情景身處在內四人全是懵然不知
冥皇赤紅的眼眸不離困在迷離紫光中的媚兒身前是天帝劃出的一條天際鴻溝他若要跨過去必須打敗天帝
微風拂過庭院內或站或坐的四人將他們烏黑的墨發揚起青娥撐起身子疑惑的眸光將亭內三人細細打量了個夠
這一場驚世駭俗的絕世好戲主角有三個看官就一個青娥嘴角微微扯動想笑卻發不出丁點的聲音她默默地挪到院落的角落邊上在這個非常的時刻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默
今天若必須有一個人倒下那人會是誰
體力上天帝連續射出三箭消耗巨大可冥皇不眠不休七天潑灑精血修補地陷能量的消耗比起天帝只多不少
地利上這片小庭院屬於天域的領地冥皇孤身一人深入險地優勢也不站在他這一邊
這一戰看來冥皇的勝算甚小可真的殊死一搏鹿死誰手還真是一個懸念
今天冥皇鐵定要把媚兒帶走她是他的命何況她腹中已有了孩兒他怎能放手
今天天帝也鐵定了要把媚兒留下來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他思念多年的姑娘就算此刻她身上留下了冥皇的印記那又如何只要把眼前這個礙眼的傢伙殺了她身上的詛咒自解
冥皇臉色陰鷲冷冷望着同樣神情陰鷲的天帝
“天君可曾記得當日在金陵遺址上的承諾今日我來把我的妻子帶走”
天帝冷冷而笑:“冥皇善忘我曾言道天域內除卻一人你看上的都可帶走媚兒是和羲的髮妻在我天宮的史冊上早已留名與你何干你擅闖我天域違背盟約今日可是來的去不得”
冥皇哼了一聲:“我擅闖又如何你這天域我早已來過多次還不是一樣的全身而退可天君的膽量呢你要出氣大可入我幽冥與我一戰何必藏頭露尾匿於隱晦洞穴內偷放冷箭”
天帝哈哈大笑道:“我要的只是結果而已冥皇撫心自問一句何嘗不是抱着守株待兔的陰暗心理等着我孤身深入好一舉殲之麼”
冥皇冷笑道:“帝君好客喜當主人明琛依約前來便是”
天帝袍袖一拂將石桌上的酒壺杯子捲入袖風中輾成糜粉冷冷道:“廢話少說你辱我太甚今日你我做一了斷吧”
冥皇的衣袍無風而起他臉龐籠罩上一層駭人的青光:“好那我們就好好打一場”
天帝踏前一步立於冥皇三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