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會,冰雪王繼續說下去:“自西方禁地回來後,我繼續派人在天域間四處尋找,但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是過了五年,我以爲妹妹已經不在了。她若真的進入那片禁地,又焉能全身而退?”
冰雪王看了外甥女一眼,她臉色蒼白,抿着嘴脣正靜靜聽着。
“那天早上的雪特別大,我一早起來想去巡視雪山,推開宮門,赫然發現你母親孤零零站在漫天的雪花中。”
“哥哥,我回來了。”
冰雪王臉色黯然,雖已分隔十年之久,妹妹的容顏依舊彷如昔日靈動秀氣,那一刻他愣在地上,以爲還在夢中沒有醒來,直到又聽見妹妹清婉的聲音在重複着:“哥哥,我回來了。”
妹妹終於回來了!
他頓時清醒過來,撲上前緊緊抱着妹妹,哽咽着流下滾燙的淚水。妹妹沒有哭,只是輕撫着他摻雜着白髮的鬢邊,輕聲道:“哥哥,對不起,是我任性,現在回來給你添麻煩了。”
這時他才發現妹妹的腹部微微隆起,他小心翼翼地望着臉色沉靜的妹妹,妹妹回望着哥哥,默默一笑,聲音無波無瀾:“哥哥,可應允我一事?”
“何事?這裡風大,進來再說。”
妹妹眸光一斂,她垂頭望着腹部:“可否讓我住到神廟裡去,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嫂子。”
冰雪王低低嘆了口氣,道:“你孃親入主神廟後,多是一人靜坐冥想,除了我之外,她連你舅媽也不願意見。”
“我追問她這十年來的經歷,可你孃親始終守口如瓶。五個月後,你出世了,她將身上的能量轉入你的靈臺,爾後向我託孤,她言道已受傷多時,沒有餘力養育你,她希望你在冰雪山莊長大,所以刻意在神廟內待產,憑藉祖先的餘蔭,抹掉你父系的印記。”
媚兒心頭一震,她擡起頭,失聲道:“孃親受傷多時?是誰傷了她?”
冰雪王臉色黯然,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孃親對過往那十年守口如瓶。可以你孃親的稟賦能耐,能傷她的人並不多。”
媚兒用力攥着裙裾的下襬,低聲道:“舅舅,這二十年來,我父親難道從來沒有出現過嗎?”
冰雪王以手撫額,臉上全是憤懣無奈,悶聲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你孃親對你身世忌諱莫深。那天她抱着剛出生的你,流着淚對我說----哥哥,我把這個女兒託付給你,求你讓她好好活着,像天域間所有的普通姑娘那樣快樂地活着。”
他深深望了外甥女一眼,喟然道:“這些年來,雪兒的某些言行有點過分,你看在舅舅的份上,莫要記在心裡。”
媚兒惶然道:“舅舅想到哪去了?小孩子那個不是打打鬧鬧走過來的?表姐就是媚兒的親姐姐啊,姐妹間哪有隔夜宿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