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後的那名官員走了出來,拱手道:“下官郝處俊,職司公主府錄事,主要負責記錄公主與駙馬的飲食起居,生活習慣等等。”
聽完,餘長寧不由奇怪問道:“郝大人,你記錄我與公主的飲食起居幹什麼?”
“回駙馬的話,主要用於史料的記載存放,另外下官還負責公主府書房的一切文案事務。”
“哦,這麼說起來我以後與公主吃飯睡覺你都要站在一旁記錄清楚了?”
聞言,郝處俊臉膛一紅,急忙開口道:“非也,下官豈會如此不知輕重,只要涉及到公主與駙馬的隱私,下官一律非禮勿視,絕對不會記錄到史書之中。”
餘長寧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這錄事會一天到晚地跟着他,就連上茅廁時也會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邊偷偷記錄:駙馬三天遺矢一次,疑便秘。想到此點不由周身惡寒。
待到三人自我介紹完畢,長樂公主輕輕頷首,望向張文瓘沉聲問道:“家令,公主府財貨收支情況如何?現有白銀多少兩?”
張文瓘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藍布裹封的賬本,放在掌中細細地翻看幾頁,肅然稟告道:“啓稟公主,朝廷前日撥付公主府白銀千兩以作近期開銷之用,除此之外,公主您詔封長樂郡公主,領食邑三千戶,光此這一項每年大概收入能有白銀萬兩,另外還有皇室園圃、每月俸祿、陛下賞賜等等,綜合下來,公主府每年收入應在一萬五千兩白銀左右。”
餘長寧聽得暗暗咋舌,乖乖隆叮咚,每年一萬五千兩白銀,整個賓滿樓也賺不了這麼多,這野蠻公主還真是一個大富婆,看來寧哥我這吃軟飯的小白臉是當定了。
長樂公主微微蹙眉,輕輕嘆息道:“如此收入也只能勉強餬口,看來還得想些辦法賺些錢財纔是。”
餘長寧笑嘻嘻地『插』言道:“公主,我看不如這樣,你將府中的銀子全部拿給我,我到外面去放高利貸,保管你賺得盆滿鉢滿,如何?”
“閉嘴。”長樂公主冷冷地訓斥了一句,詢問道:“家令,這方面其他公主府有何出路?你可知曉?”
張文瓘拱手道:“回稟公主,目前許多王公大臣都將府中錢財購買民間田園、第宅等,獲利也算可觀。”
長樂公主斷然揮手道:“那好,這些事就由你負責『操』持辦理,若有好的機會便下手購買。”
“諾。”張文瓘深深一躬,輕輕退到了一邊。
三人離開之後,長樂公主蹙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餘長寧訕訕笑着打斷了她的思路:“公主,其實購買田園第宅這些看起來不錯,然則卻是不動產,放在那裡也沒什麼用,實在是不划算。”
長樂公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莫非有什麼好辦法?”
“當然。”餘長寧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膛,“公主你大可以以入股的形式將府內錢財投入我餘家賓滿樓之中,按月分紅分利,每月到手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豈不妙哉?”
聞言,長樂公主大是心動,賓滿樓的生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好,投錢進去必定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不過她畢竟還有幾分矜持,覺得自己不能輕易被餘長寧說動,搖手淡淡道:“此事以後再議,駙馬,本宮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知會於你。”
“哦,敢問何事?若是要我去做什麼麻煩幸苦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我一定不會去的。”
長樂公主壓抑着心頭的憤怒道:“明日夜晚太妃娘娘要在宮中設宴款待我們,你可得好生準備,到時候千萬別出了差錯丟臉人前!”
餘長寧弱弱地開口道:“這個公主,你知道我一遇到大場面便會怯場害怕,到時候自己丟臉是小,若是害你下不了臺可就不妙,所以我能不能去不啊?”
長樂公主終於被他惹得發火,重重拍案道:“不行,太妃指名款待我們兩人,豈有不去之理!更何況皇姐與其他駙馬都會到場,你必須前去認識認識。”
“這麼說起來是非去不可了?”餘長寧頓時拉下了臉。
“對,沒有商量的餘地。”長樂公主肯定點頭。
“好,我去也可以,不過公主需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長樂公主冷冷一句,話中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餘長寧沉『吟』了一下,正『色』開口道:“公主,我倆雖是假成親,但畢竟也經過了三書六禮成爲定局,爲了避免被別人識破,人前人後我們還得假裝恩愛,特別是公主你對我家人的態度,必須有所改觀。”
長樂公主皺眉思忖片刻,點頭道:“好,這件事對我們雙方都有利,本宮依你便是,不過本宮要先聲明一點,你們餘家若是在外面闖禍讓本宮難堪,到時候可別怪本宮不講情面。”
“沒問題,我們餘府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哪會在外面闖禍生事?若真如此,一定任憑你處置。”
對於此點,餘長寧立即點頭同意,卻不知以後便會後悔今天將話說得太滿,致使整個餘家陷入了危局之中。
夜幕初降,一輛駟馬高車磷磷隆隆地進了皇宮大門,順着廣場右側一通馳騁,拐入了車馬場之內。
高車剛剛停穩,餘長寧已經急不可耐地下了馬車,他實在受不了剛纔那尷尬沉默的氣氛,特別還與長樂公主相對獨處,更是覺得頗爲不適。
他剛剛準備邁步,長樂公主已是掀開車簾輕聲道:“走什麼走,還不快扶本宮下車?”
餘長寧轉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公主你有手有腳四肢健全,下個車而已何須本駙馬相扶,我可不是你的僕人!”
聞言,長樂公主頓時柳眉倒豎,顯然氣得不輕,伸出纖手語氣卻是不容忤逆:“讓你扶便扶,何須如此多的理由!”
餘長寧無奈搖頭,大步上前昂昂道:“快點,寧哥我可沒有如此多的耐心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