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秀眉一挑,驚訝笑道:“駙馬你也會如樂師一般編戲曲?”
“當然,本駙馬可是全能型選手,區區小事自然不在話下。”餘長寧得意洋洋地說了一句,將寫好了幾張宣紙遞給長樂公主道,“我現在已經編好了第一齣,你看看如何?”
長樂公主依言接過,纖手抖動宣紙看了一編,俏臉上原本懷疑的神色逐漸被震驚所取代,瞪着杏目頗覺不可思議地讚歎道:“果然是一首不錯的戲劇,不知叫何名字?”
餘長寧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開口道:“名爲《西廂記》。”
“《西廂記》?”
“對,它主要講述了一個姓崔的丞相死後,夫人鄭氏攜小女崔鶯鶯送丈夫靈柩回河北安葬,途中路過普救寺住於西廂,崔鶯鶯巧遇了進京趕考的學子張生,從而兩人相知相戀,並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愛情故事。”
長樂公主疑惑道:“聽起來倒是不錯,但爲何本宮卻從未聽過這《西廂記》的流傳?”
餘長寧得意道:“此戲劇全爲我獨立創造,且並沒有摘抄任何民間傳說,所以公主你才從未聽過。”
長樂公主沉吟了一番,振奮出聲道:“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試試,不知誰人來演戲較好?”
“公主你的意思呢?”
“本宮覺得應該去太常府找專門精於此道的戲子,駙馬覺得如何?”
餘長寧搖頭笑道:“若是由太常府的戲子來演,獻給太妃娘娘壽禮的意義便會減輕不少,我的意思,不如又我們自編自導自演如何?”
長樂公主倏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驚聲道:“什麼,你竟然要讓本宮來演戲?”
餘長寧點頭道:“當然,此《西廂記》只要一經演出,必定會在宮廷之中激起極大的轟動,公主你若在其中扮演崔鶯鶯的角色,正好與崔鶯鶯傾國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顏相吻合。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長樂公主蹙眉秀眉思忖了一番,不禁對餘長寧這個新穎的提議大感心動,望着餘長寧有些臉紅道:“那不知駙馬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長樂公主本以爲他一定會選崔鶯鶯的情郎張生,不料這廝嘿嘿一笑,郎朗高聲道:“本駙馬自然要演叛將孫飛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最後還率領五千軍士來普救寺搶崔鶯鶯當壓寨婦人,哈哈,如此土匪惡霸正是我輩楷模,豈不大是快哉!”
長樂公主聞言氣結,怒聲道:“那誰來演張生?”
餘長寧思忖了一下笑着提議道:“高侃如何?他生得是人高馬大,眉清目秀,端的是一個文字彬彬的書生,用來演張生正好。”
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長樂公主頓時氣得不輕:“不行!你若不演張生,那本宮也不演崔鶯鶯了。”
餘長寧這才明白公主的意思,不由訕訕笑道:“既然公主你如此要求,那本駙馬免爲其難便可,只不過對高侃有些不公平,明明我給他內定的張生一角,現在只能與我對調去演叛將孫飛虎了。”
長樂公主噗嗤一笑,問道:“那其他角色你是如何準備的?”
“除了我們兩人分別演張生和崔鶯鶯外,婉平演紅娘,長靜演鄭夫人,大哥演普濟寺主持,長遠演鄭恆,高侃演孫飛虎,其他的小角色便由公主府的侍衛與侍女來演,不知公主你覺得如何?”
長樂公主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擔心道:“全是我們公主府與餘府之人,這樣行嗎?若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餘長寧笑道:“正因爲是我們親自來演,才能體現出公主你這份壽禮的真誠,即便是有些許失誤,只要無關大局,大家也是根本不會在意。”
長樂公主頷首正色道:“那好,你先用今晚的時間將所有的戲曲劇本全部寫出來,明日我們便行進排練。”
餘長寧點頭道:“公主放心,明天一早我便將劇本交給你。”
長樂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搖曳着去了。
公主走後,餘長寧長吁了一口氣,便又提筆書寫起來。
其實嚴格說來,他對《西廂記》也算熟悉,穿越之前一次大學校慶,他們系曾排練了這出《西廂記》進行表演。
由於餘長寧乃是中政出名的才子,所以劇本當時便是由他來撰寫的,而張生一角也是由他來扮演,不過在確定女主角崔鶯鶯人選上面,卻是下了一番功夫。
因爲餘長寧當時特別的挑剔,且總說對系裡的女生沒有感覺,在他強烈要求之下,崔鶯鶯一角便是由他的女友進行扮演。
女友就讀中央美院,長髮飄飄氣質淡雅,穿上古裝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古典美女,所以該戲一經表演,立即在校慶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今日餘長寧舊事重做,自然是輕車熟路遊刃有餘,只見毛筆猶如飛龍般舞動不停,一張張宣紙也是換來換去,待到遠方城樓打響三更後,他終於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不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將所有的劇本對話清理好,餘長寧數了一下,竟有二十幾頁之多,且多爲張生與崔鶯鶯的對話,餘長寧本就是創作者,這些對話自然已經爛熟於胸,不過長樂公主卻是不然,要記住的對白實在太多了,光憑區區兩天時間,她行嗎?
心念及此,餘長寧覺得還是先找公主商量一下,便吹滅了油燈朝着公主寢室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餘長寧不禁有些躊躇,他與長樂公主成親雖有半年,但晚上兩人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他也從來沒有過夜晚未奉公主詔令便前去的狀況。
猶豫雖是猶豫,但正事不能不顧,一番思忖下,餘長寧還是推開了房門,邁開腳步走了進去。公主房內幽香陣陣,溫暖怡人,每個牆角都擺放上了火紅的燎爐,使得房內宛如春天。接着窗外朦朧的月光,餘長寧目光落在了那張牀榻之上,美麗動人的長樂公主正斜躺在榻上,鳳目緊閉,長髮披散,一段潔白如同蓮藕般的手臂正露在外面,當真是一副絕美的美人夜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