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黎晨的面色驟然大變，剛要上前，卻被一隻手拉住。
轉首看去，卻見是陰月靈姬衝他微搖螓首。
這劍心之誓，與普通誓言有着極大不同，那是以自身武道意志所發，連同天地特殊規則的誓言。
一旦誓成，絕對不會有任何僥倖可言。
莫看黎晨一向不怎麼信誓言所說，但真要讓他以自身武道發誓，除非下定決心要做，而且關乎衆大，否則絕沒有立誓的可能。
“我”
申公嬋也適時的上來湊熱鬧。
“你”
黎晨一個頭兩個大，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捂住她的小嘴拉了回來。
而也在此時，陸游龍的劍心之誓已成。
一股氤氳流光一閃的消失不見，但諸多強者中，卻有數人看的真切。
嶽真武和屠千絕兩大頂級戰聖的感受最深，對於陸游龍身上涌動的劍意更是震驚莫名。
對於他們而言，活到如今歲數，雖然遠遠比不得那些萬年老怪，可也見慣了人間冷暖，卻從未見過氣息如此剛正不阿的武者。
哪怕是嶽真武，再不願承認。
“鳳姑娘，如此可好。”
陸游龍緩緩將寶劍歸鞘，正色看向同樣震驚的鳳霜，“有些事情，並非看到的就是事實，還望鳳姑娘謹慎小心，莫要被人當了劍使。”
“家妹本命魂牌已碎，又有燃魂傳影爲證，如何做的了假。”
鳳霜依舊堅持的俏臉，隱隱有了一絲鬆動。
因爲從陸游龍的身上，她感受到的不是威脅，而是勸誡。
而且，是發自肺腑的勸誡。
縱然是在幫黎晨，但陸游龍的劍心之誓和自身意志的氣息，卻讓鳳霜動搖了。
“鳳師妹，莫要受他們矇騙，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飛飛死的何其之慘，若不爲她報仇，如何讓她瞑目。”
羽懷柔也被陸游龍身上的氣息震懾了下，猶豫了一絲後，仍舊誘導道。
“如何做不得假。”
黎晨目光微凝，冷然道，“據我所知，兩百年前失蹤，天嬌雙女之一的洛靈雙，幻之武道聖星無出其右者。
以她的幻之武道，模仿一名武者，那是輕而易舉。”
聽到洛靈雙之名，羽懷柔眼角猛的一抽，瞳孔更是收縮至針尖。
但她鎮定異常，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異動。
“嘁。”
陡然，一聲嗤笑傳來，卻是一直默不作聲的風翔戰聖站了出來，“黎晨，枉你還是人族無上天驕，嶽兄如此看中，屢屢維護。
你所說已經失蹤兩百多年洛靈雙，在聖星中，誰人不知，已經隕落的事實。
你將此等禽獸不如的事情，推到已經死去之人身上，而且還是一名女子，更還是嶽兄當年的紅顏知己。
你還配做人嗎。”
此言聲色俱厲，字字誅心，當真是引得所有人點頭不已，對黎晨怒目而視。
即便是嶽真武，一張俊臉也比之前更加陰沉。
在他看來，你說什麼都好，那便是不能拿死人說事，更不能拿他當年的愛人說事。
這是侮辱，更是對他的挑釁與譏諷。
“笑話。”
黎晨冷冷的回望過去，盯着風翔道，“黎某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
而且，我說當年的洛靈雙仙子，以幻之武道可以做到這一點，只是在陳述一件事。
那便是，能夠僞裝成他人，犯下此等行徑者，絕非只有這一種手段。
今天，那暗藏之人，可以僞裝成我，他日，便可以僞裝成諸位。”
譁。
此言一出，人人色變。
洛靈雙死沒死先不說，但黎晨說的卻是事實，幻之武道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
而若真的僞裝成他們，豈不是百口莫辯。
風翔神色連變，最終沒有再說話。
此時此刻，亦或者，從看到黎晨飛出冥池之時，風翔戰聖便知道，自己養虎爲患了。
“你說呢，羽懷柔。”
環視一週，將衆人神色一一收入眼底，黎晨冷冷的看向羽懷柔，話語中充斥這一絲篤定的殺意。
“胡說八道。”
羽懷柔終於變色，厲聲斥道，“靈雙與我親如姐妹，她失蹤兩百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出現，還要陷害於你。
而且，靈雙與鳳師妹也是好姐妹，當年也是看着飛飛進入聖星，曾經多次提點教導，絕不會害她。
你分明就是在狡辯。”
“我可沒說，鳳姑娘是被洛靈雙所害。
而是說，有人可以用特殊手段僞裝暗害於我。
倒是你，羽懷柔，爲何如此肯定，那殺害鳳飛飛之人，就是我。
難不成，令妹羽嫣兒沒有跟你說，當日在煉丹閣中，我放過了鳳飛飛，意在與鳳霜戰聖化解之前不必要的恩怨。”
黎晨踏前一步道。
原本，當看到鳳飛飛的留下的光影之時，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了，畢竟那裡面的‘黎晨’，無論是樣貌還是神態，即便是隱隱傳出的氣息，都與他本尊如出一轍，也難怪他人會懷疑。
但羽懷柔的咄咄逼人，加上之前誤導他差點死在黃昏法則之下的種種，黎晨不由地想到了洛靈雙的事情。
現在看來，當年的洛靈雙，真的是被羽懷柔煉化成了種源屍身。
也唯有如此，才能僞裝的如此惟妙惟肖，毫無破綻。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着鳳師妹一路到此，嫣兒那丫頭慢了一步，沒有跟上來。”
羽懷柔強自鎮定下來，冷哼着撇過頭去。
“是嗎。”
黎晨雙目微眯，看着撇過臉去的羽懷柔，心下卻猛的一突，不由的看向躲藏在人羣后的風翔。
這廝能煉化了自家兄弟，羽懷柔莫非也有了這打算。
“夠了。”
鳳霜尖叫一聲，狠狠瞪了黎晨一眼，轉身走向遠處，“此事我會查清楚。”
顯然，她心中並非沒有懷疑，只不過被怒火壓下，如今重新升起，並非笨人的鳳霜，也察覺到了諸多疑點。
畢竟，之前羽嫣兒可是幾次阻攔於她，而且口口聲聲說不是黎晨所爲。
兩姐妹的話，全然相反，加上洛靈雙當年失蹤的諸多疑點，一一呈現在鳳霜腦海中，讓她不得不懷疑，此事真的有幕後黑手在。
而目的再簡單不過，那就是借自己之手，抹殺人族新晉無上天驕，，黎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