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你修煉的功法真的是《九陽昊天訣》？”
海靈素所學博古通今，卻沒有對此功法的一點印象，不由問道。
“是！”
黎晨暗歎，海靈素終究是懷疑他了。
“靈素，你可聽到了？原本爲師還不信，以爲是感應錯誤了才匆匆趕來確定，卻不料他早有所算，暗中給爲師下了劇毒。
連紅梅她們姐妹三人，都被他的詭異奇毒化作了冤魂鬼物一齊困住了爲師。
現在，爲師可以斷定，他就是朱無視第五十代轉世之體，你要趁他記憶沒有恢復，實力最弱的時候殺死他，這可是爲大陸除去禍患的大好時機啊！”
看出海靈素有些異動，水月婆婆目中喜意漸濃，加了把力催促道，“如果我所料沒錯，他連你也下了毒！”
“不可能！”
海靈素愕然仰首，此言宛若驚雷般在腦海中翻涌，下意識追問道，“紅梅三位姐姐也試了嗎？這.....這是真的嗎？”
黎晨無言，默默垂首，他不想對這女子說謊，在他人眼中，卻不啻於是默認了。
“怎麼會呢？”
海靈素手捂胸口踉蹌倒退，滿面悽惶。
不久前，兩人還甜言蜜語，關係再進一步，怎可能連她也下毒了呢？
一面是她的授業恩師，數十年來視若己出的待她，兩人相處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都多。
可另一邊是剛剛拋卻了一切，打算託付終身的男子，信誓旦旦的告訴她要生生世世，永不負她。
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信誰爲好！
“小子，本座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得逞，雖然被你用劇毒控制住，但自爆神魂的力量還是有的！”
水月婆婆厲聲高喝，周身氣息一陣鼓脹，宛若真的要自爆般，並向海靈素幾聲高喊，“靈素，你快走，莫要等到毒性發作！”
話語間，竟是不再讓海靈素出手殺黎晨，打起了以退爲進的牌。
“晨，你先放開師尊好嗎？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海靈素嬌軀微顫，勸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對眼前男人出手的。
“不行，若放了她，你我兩人都得死在這兒！”
黎晨微微搖手，若非在操控噬心蠱。
“不會的，不會的，晨，你先收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自幼我便在師尊照看下長大，她絕不會害我們的！”
海靈素抓着黎晨臂膀，懇請道。
“靈素，不要求這賊子，他連你都下毒，說明他心中根本沒有你，這等歹毒心腸除了朱無視還有誰？
待會，他說不定還會污衊爲師要吞你神魂！”
水月婆婆鬚髮皆張，厲聲好喝，壯若惡鬼。
“不可能，師尊自幼教導我，待我如己出，萬萬沒有害我的道理！”
海靈素螓首搖成了撥楞鼓，水月婆婆堪稱她第二個母親一般，試問母親怎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黎晨越發沉默，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之所以沒有提前說明，一來是這裡陣法密佈，乃是水月婆婆的老巢，一舉一動必然在她窺視之下根本沒有機會。
二來，便是水月與海靈素的關係太近，數十年師徒教導之恩，即便親眼所見，以海靈素的性格恐怕都會懷疑，更遑論之前她並沒有看到水月婆婆出手的一幕。
“小輩，受死吧！”
水月婆婆目中精芒一閃而逝，周身氣息鼓脹到最大狀態，似乎下一刻就要自爆開來。
“不......”
海靈素面色蒼白，猛的一掌拍向黎晨肩頭。
嘭咔！
赫然間，黎晨右肩胛龜裂，悶哼踉蹌着撞擊向一旁，但手中的武訣卻是穩穩當當，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
只不過，衣衫散碎下露出的肩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晨，我......我不是有意......”
看着一言不發，嘴角溢血的黎晨，海靈素輕捂紅脣，似乎在震驚自己竟然向剛剛海誓山盟的男人出手。
“靈素，殺了這惡賊，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他可是大陸公敵啊！”
水月婆婆周身膨脹的氣息逐漸斂去，急聲厲喝，甚至手臂都有了再次動彈的跡象，顯然黎晨挨的那一掌不輕。
“我......”
海靈素猶豫不決，但看着兩人不拼個你死我活不住手的樣子，銀牙一咬，毅然的走向黎晨，“晨，你放心，我只是制住你，不會讓你受傷，我保證，師尊不會傷害你......啊，吭！”
就在海靈素玉手即將碰觸黎晨的剎那，其驀然痛呼出聲，手捂胸口倒了下去。
“你......你真的下毒了？”
海靈素嘴角噙着血漬，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任何威脅到我生命之人——都得死！”
黎晨目中冷芒閃動，面露決絕。
縱然有千言萬語，恐怕也無法解釋清楚了，怪只怪造化弄人，兩人有緣無分。
在拿出噬心蠱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正如水月所言，連海靈素在內，他也是算計在內的。
畢竟，以兩者感情之深，如現在這般，同樣會威脅到他，只不過這個威脅，黎晨不會報復回去而已。
若他沒有動心，只是假裝應了婚事，事後也好解釋一番，但現在......一切已成定局，說多了不過是徒勞而已。
可這連喜歡的人都算計在內，即便他有千萬個必須這樣做的理由，心堅如鐵的黎晨都感到了一絲抽痛。
不願，不想這樣，或許不要這種感情，才能避免如知道血海深仇時的這般痛苦。
“靈素，你沒事吧，撐着，起來啊，再補一掌，只要一掌，你就能爲大陸除去這個禍患了！”
水月婆婆心下驀然沒來由的一寒，到了她的修爲能感應到一絲難以解釋的關乎自身的信息，這寒氣絕對不是好兆頭，所以趕忙催促起海靈素來。
“晚了！噬心蠱不只是吞噬心脈血肉精華，連帶着，神魂都可吞噬，你若在第一時間拼命的話，或許還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可惜，你太愛惜自己的修爲了！”
沉冷如幽冥中刮出的寒風，黎晨的眸子恢復了往日裡的淡漠，甚至帶上了一絲與葉孤雲相若的氣息。
隨着其話語落下，黎晨手指尖，驀然赤白色金芒爆閃，內裡夾雜着一縷凝視的金綠色光芒激射向水月婆婆頭頂天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