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面臨血獅吞噬威脅,後悔不該衝動,將黎晨這唯一有實力抵擋之人送進血獅口中之時,卻沒人知道,黎晨同樣在與血獅做着抗爭。
“想要吞我,也得看看你的牙口夠不夠硬。”
血獅肚腹中,亦或者血光最深處,黎晨被一道道宛若觸手般的血光緊緊纏繞着。
如此緊密貼近,又是在血獅肚腹的主場中,黎晨失去了一切有利條件,即便是在三神歸一狀態下,他的精氣神也有着不由自主離開身體的跡象。
但即便如此,在最初的驚慌,穩定下心神與體內翻騰的氣血後,黎晨便恢復了鎮定,爭分奪秒的思索着對策,並觀察血獅的吞噬精氣神的狀態。
自出道以來,不知多少次面臨強者煉魂抽魄,被兇獸吞入腹中的生死危機,黎晨一次次都挺了過來,靠的就是堅毅無比的心神。
天塌不驚,地陷不慌。
即便此時此刻的兇險,比以往有極大不同,但卻未必是最兇險的。
這血獅的形態,明顯是至陰至邪之物所化,黎晨自身乃是至剛至陽之體,天生互相剋制。
想要吞他,付出的代價,絕對比想象中要大無數倍。
當然,前提是血獅有此靈智思考。
再者,通過被吞噬的剎那,還有如今自身精氣神被抽走的軌跡,黎晨已然看透,這血獅的吞噬之力,並非來自法則,而是來自域之力。
只要不是吞噬法則,以他自身擁有的吞噬之力,死拼一把,誰贏誰輸,爲未可知。
“吞天武魂現,天烏魂火燃。”
運轉三神歸一秘術,黎晨調度兩大聖血的力量,開始奮起反擊。
丹田深處,九道本命九陽真罡,更是在無數真元晶包裹下,緩緩律動開來,爲兩者提供最強的力量。
唳。
吞天武魂厲嘯一聲,雖然被對方域之力壓制的僅剩巴掌大小,但它的吞噬神通,卻依舊強悍的恐怖。
尤其是它本身的質地太高,所蘊含的亙古威壓,更是隱隱在血獅之上。
如此一來,便擋住了吞噬之力的半數威能。
緊接着,來自天烏聖血融合神魂之力所化的魂火,對於這等無形的陰邪之物,更是有着極大的剋制作用。
嗤嗤。
魂火所過處,即便是蘊含着域之力的血光,一時也無法繼續侵襲向黎晨體內,並還有被驅逐出去的跡象。
“麻煩,這怪物的域之力太過邪意,是我從未所知的‘域’,它還在外面吞納生靈血肉精氣,我的力量雖然能夠堅持很久,但絕對比不過它以戰養戰。
必須想個法子,破開它的域之力對我封鎮。”
暫時沒有了性命威脅,黎晨眉頭大皺,開始思考如何着手離開這裡。
但血獅本身擁有的域之力,卻有着極強的削弱作用,哪怕是黎晨與之硬抗,也絕對是討不得好處。
隱隱間,從外面傳來的陣陣慘嚎,那些死去的武者精氣神,全部被牽引入血獅體內,助漲着它的力量,煉化着黎晨。
“這是”
陡然,黎晨目光一凝,好似看到了什麼,聚精會神的向對面望去。
可當他仔細看時,那裡除了一片血光,什麼也沒有。
但黎晨的眉頭卻緊緊皺起,而且目中的驚疑之色也越來越濃。
“這是域之軌跡。”
短短數息,黎晨目中陡然迸射出滔天精芒。
在陰陽法目加持下,他的瞳孔深處,原本映襯着的一片血光,好似被層層剝離開來,出現了一絲絲隱晦不可查的淡金色光影。
那,,正是域之力運行的軌跡。
如果是武者的話,那便是這名武者自身力量,在武域中運轉的軌跡。
原本,這種力量根本無跡可尋,因爲它契合天地脈勢,即便在小範圍內可以顯現,但人力終有窮盡,只能對自身有所瞭解,他人卻是很難摸透。
就如掌紋一般,沒有任何一人相同,對武者而言,每一名武者的武域,即便是屬性相同,其波動軌跡也絕沒有一模一樣的。
至多,不過是氣息相同,運行軌跡相似罷了。
常言道,大道無形,武域與天地契合,同樣是這個道理。
但此時,黎晨身在血獅腹中,而它又在不斷以自身域之力,攝取精氣神納入己身。
而且,最終歸納的所在,正是黎晨被困的地方。
如此一來,它的一舉一動,全然落在黎晨眼中,自然不算什麼了。
當然,若非黎晨有陰陽法目在,換做其他人,哪怕是一名戰聖強者,也休想看出些許門道來。
早在當年,他便接觸過陸游龍的劍域,而且曾多次見他演練,他自身也無數次查閱過關於這一方面的前輩手札。
奈何,這種堪稱武者最高端的力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武者自己去領悟纔可,即便投機取巧成功了,在對戰中也會有着極大弊端。
如今,有此機緣,得以如此真切的觀察,讓他原本就只差臨門一腳便可邁入武域之境,那扇緊閉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更細。
這域之力運轉的軌跡,落入黎晨眼中,投影在識海神魂,演練出來後,卻成了自身各大絕學施展之時,在虛空中的脈絡波動與天地脈勢相合。
漸漸地,一點點,一滴滴,兩者運轉的軌跡,似乎有了接洽的相似之處。
而隨着這一點相似之處開始,雙方的相似之處越來越多,而黎晨也越發沉迷其中,乃至忘記了自身精氣神,正以恐怖的速度散逸,被血獅吞噬。
黎晨身上的氣息漸漸減弱,更有一股深邃的氣息瀰漫開來,赫然是如當年在玄天元域,龍虎崖上觀山悟武時一般,竟然是在此時頓悟了。
就好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久逢甘露一般,如飢似渴,廢寢忘食,一切都不在他考慮中了。
而正是這種狀態,讓黎晨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平靜,更能發覺到以往忽略的東西。
若有人在此,必然會發現,黎晨原本飽滿的筋肉肌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着,甚至連一頭烏黑的亂髮也顯現出了枯敗跡象。
可亂髮下,那一雙燦若星辰的黑色眸子雖然漸漸暗淡下去,可在那深處不可見的所在,卻有一抹璀璨至連星芒都要黯然失色的光華,正耀耀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