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隆!
但在巨兵殘骸被黎晨抱着,僅僅移動了丈許距離時,整個地面猛的震顫,宛若天崩地陷般的晃動起來。
“這是......”
黎晨瞳孔收縮,心神巨震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覺一股巨力襲身,衝蕩着他不由自主的向上拋飛。
無論他如何掙扎,欲要抱住巨兵殘骸穩定身形,都無法做到,僅能在殘骸之上抓握出道道劃痕,留下無數火星。
當然,以他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在這等殘骸之上留下痕跡,那不過是凝聚在殘骸表面無數年的最後一層岩石碎裂罷了。
轟!
在黎晨這一拔之下,好似放出了一個巨兵殘骸鎮壓無數年的巨兇妖孽被放出,猛的衝向了天際。
可怕無比的衝擊力下,黎晨連抵擋的力量都沒有,便被砸的撞擊在洞窟頂端,深深嵌入其內,無法移動分毫。
當場狂噴數口鮮血,心神巨震下昏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眨眼,亦或者一盞茶,又或者很久很久的工夫,黎晨從昏迷中甦醒,只覺渾身劇痛無比。
不用看,他都知道,骨頭必然碎裂了無數!
“不好......”
隨即,他想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由的暗呼不妙。
若是昏迷的時間長了,豈不是錯過了最重要的事情?
當下,就要掙扎着從巖壁中走出,可微微一動下,周身傳來的劇痛,不由的讓他倒抽一口涼氣。
奮力睜開眼睛才發現,這哪裡是他昏迷前記憶中,撞入巖壁中的一幕,分明不知何時落在了洞窟地面上趴着。
不遠處,就是那足有二十丈左右的巨冰殘骸,不知何時,自己漂浮着出了地面,但仍舊有一部分在地下。
可即便是露出地面的一部分,也足有五十丈高下。
“它......身前應該是一柄劍吧!”
看着巨兵殘骸,黎晨眼角一陣抽搐,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爲已經超脫了他的理解範疇。
玄天大陸,無數年來最強的存在,也不過是玄罡境尊者罷了。
能知道關於靈寂大尊的事情,也不過是從易天雲所留的諸多書籍中所見,但之上的東西,連易天雲也不過是堪堪能夠理解,更遑論他了。
不到那一層面,是永遠不可能看清它的真實面目的。
就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黎晨只覺腦海一陣生疼,驟然昏厥了過去。
而那巨兵殘骸上,驀然閃爍陣陣光暈,似乎掙扎着什麼欲要脫體而出,但周邊卻似乎有一雙無無形的手掌束縛着它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黎晨再次醒了過來,這一次頭昏腦漲,好一會才清醒的捂着額頭。
但哪怕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讓他奮力掙扎許久,因爲他的腦袋實在太疼了,而且身上好似被壓了無數大山。
“可惡......怎麼會這樣......”
想到自己現在的情形,黎晨知道,哪怕他強大到足以抗衡玄罡境尊者,都未必能脫困,那重壓實在太強了。
但讓他悚然一驚的是,自己識海中,赫然不知何時多了一些散碎影像。
面對這些影像,吞天武魂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暴戾氣息,轟然的撞擊吞噬了過去。
武魂的暴動,讓劇痛來的更加猛烈了數倍,黎晨安撫了好一會才停止下來。
別人的武魂運用起來,都是得心應手,唯獨黎晨的武魂,本質實在太高了,高到了哪怕是易天雲這等靈寂大尊都貪圖的地步。
若非其母自爆神魂,兼之吞天鯤鵬在最後欲要讓黎晨繼承本身神通,恐怕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在劇痛下,黎晨雖然看的並不真切,但卻隱隱察覺到,那是一名劍道強者,仰首望天,面目堅毅中帶着不屈不撓之心,冷靜沉着的向天刺出一劍,好似世間一切都能刺穿。
而在虛空深處,宛若天地揮動的一拳,裹挾着天地意志般壓落,好似世間一切都莫可阻擋!
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念,但卻完全一致的意境,最終的結果便是,劍碎人亡!
天空中,隱現無數人影,相互廝殺搏鬥,但黎晨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僅僅一閃而逝,但卻牢牢印了他心神中......那一拳的主人!
冷漠中揮拳,不帶絲毫感情,但......黎晨分明感受到,那看不清面孔的臉上,一雙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悲傷與無奈。
“想來,同爲敵人......或許也是欣賞自己的敵人吧!”
莫名的,黎晨似乎看出了什麼。
嗡嗡!
驟然間,黎晨心念動的剎那,巨兵殘骸上,再次閃現光華。
“又來......”
黎晨悚然一驚,以爲又要接受一次精神衝擊。
到了現在,他算是明白過來,出現這一切的情形,極有可能是這件無數年前的巨兵殘骸所致。
到了那等強者的境界,根本超出了他的理解,哪怕過去了無數年,都極有可能蘊藏着其本身主人的意念。
而這一拳轟碎了寶劍,將其之主砸成了湮粉,但世間唯有一樣東西無法毀滅,那就是——意念!
其主之意念留存,保持無數年不滅,但因黎晨的到來,這裡原本平衡的劍意和拳意被破壞,造成了大爆發。
就如一個被塞子塞住的管口,突然拔出了塞子,水流噴涌而出一般。
黎晨首當其衝,面對這等存在所留的意念,哪怕過去無數年,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可當黎晨嚇的心甘震顫,閉眼準備承受之時,卻發現那劇痛並未襲身,反而有股特殊的氣息圍繞在身畔。
確切的說,是兩道!
一股堅毅無雙,一股浩大磅礴!
“這......”
黎晨面色難看無比,他竟然從兩股氣息中感受到了一種霸道無雙的意念!
這種情形他知道是什麼,這是寶物擇主時的意念,但這兩股氣息,卻是要他在兩者間選擇一個傳承!
若是他人遇到這種事,恐怕直接欣喜若狂的全盤接下了,但黎晨不同,他修的乃是自身武道,自創大乘武道時,連天道都要降下雷劫欲要毀滅的存在。
他人武道,乃是他早就要拋卻的東西,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可以借鑑,決不能完全學來。
可面對這兩股,哪怕過去無數年,都能輕易壓的他粉身碎骨的意念,他仍舊保持了本心。
選擇了這拳意,他能想象的到,能讓自身少卻無數年苦功,乃至復仇道路上少走許多彎路。
但若到了這拳意之主的境界時,必將受其束縛,那種桎梏的牢不可破,恐怕要比登天還要難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