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事與願違,就在雙方對望而過時,街道對面的裘千華眼尖的發現了他的存在,當即領着衆人推開來往人羣走了過來。
“站住纔怪!”
黎晨心中暗罵,腳底抹油,毫不猶豫的向前奔馳而去。
他這一跑不要緊,看的裘千華一行微楞,但遂即醒過神來,展開身法追了起來。
霎時,整條街道人仰馬翻,哎吆喝罵聲不斷。
唰!
衣袂獵獵作響,黎晨將遊風步施展到極限,在人羣中穿梭,仿似回到了叢林。
那裘千華一衆的師兄弟,只有幾人能夠跟上,其餘皆是在人羣中橫衝直撞,登時惹惱了不少武者。
作爲一名武者,哪一個沒點脾氣,雖然他們人多勢衆,但都是半大不小的青年,最高也不過內息八層而已。
加上這些散修武者都有點眼力勁,看出他們可能是某個家族子弟,才一再忍讓,此時被如此衝撞,哪裡肯就此甘休?
一時間,諸多散修武者圍攏上來,平日裡被這些家族勢力沒少欺負,此時雙方間的矛盾已然到了臨界點。
“快追,他身上有寶物!”
眼看雙方就要發生衝突,正在前面緊追的楊榮峰,眼珠一轉的猛然暴喝。
正欲動手的衆武者齊齊一愣,但遂即悶聲不響的調轉方向,朝着黎晨追去,雙目中盡皆迸射出了駭人的光芒。
對他們而言,恐怕沒有什麼比寶物更來的有誘惑力了。
“混蛋!”
奔馳中的黎晨,自然將這一聲暴喝聽在耳中,當下氣的破口大罵,但卻不敢回身解釋。
一來,他已經見識過這些武者的貪婪,二來,他身上確實有寶物,正是得自猴谷的猴兒酒。
前方的人不明就裡,嗖忽間,黎晨一穿而過,當後面之人追到近前之時才明白過來,當即加入了追逐大潮中。
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的人流,隨着追逐黎晨的衆多武者匯聚,將兩邊的攤位掀的滿地都是,更多的普通人被踩踏受傷。
聲聲慘叫入耳,黎晨雙目噴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否則絕對會被直接殺死。
就算這些武者在最後發現是一場誤會,也不會有人爲他伸冤,只能怪他倒黴,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這一刻,黎晨被壓抑在心底,成爲強者的慾望再次被點燃。
憑藉着強悍的肉身與六層巔峰的修爲,不斷的越過想要阻攔他的武者,眼看着城門就在十數丈外。
嗖!
一道極快的身影驀然閃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息臨近,如大鵬展翅般向黎晨掠去。
“高手!”
黎晨大驚,這等速度可謂是他平生僅見,來不及多想的就地向前滾去。
呲啦!
裂帛聲響起,黎晨只覺肩胛一緊,接着身上一輕,隱藏在斗篷下的背囊已然被硬生生扯去。
知道來者自己不是對手,黎晨顧不得肩頭火辣疼痛,連滾帶爬,仗着身形瘦小,躥入人羣中,眼角餘光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人。
一身紫衣,身形俊逸,年齡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腰跨長劍,赫然是玄雲宗內門弟子的服飾。
從之前出手的瞬間,黎晨知道,對方絕不是要搶奪背囊,而是要對他下殺手,否則以他的速度,若一個躲閃不及,在那等力道下,被抓住的必然是脖子。
以背囊的結實,都被一抓而斷,更遑論人的脖子了。
那少年人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招呼過爲近處幾名同樣身穿藍衣的玄雲宗弟子,好整以暇的查看起黎晨的背囊來。
那些追逐過來的武者,自然能夠認出,威震方圓萬里的玄雲宗服飾,更重要的這幾名內門弟子,個個修爲都在七層之上,絕對不是好惹的存在。
雖然有心想要分一杯羹,但卻無人敢上前挑頭。
“喂,那小賊呢?”
裘千華氣喘吁吁的來到近前,嬌喝道。
“呵呵,在下是玄雲宗內門弟子張楚龍,這是在下幾位師弟,不知師妹怎麼稱呼?”
張楚龍笑吟吟的抖手將背囊倒轉。
嘩啦啦掉落一地零碎,大多都是盛有一階中期靈藥的妖核。
“哼!......”
裘千華冷哼一聲,剛要發作,卻被一人攔下。
“久聞玄雲宗東南西北四大內院天才如雲,張公子莫非就是南院第一人?”
看面容似乎有着十七八歲樣子的壯碩青年,拱手一禮。
“不才,在下只是南院弟子中一員,但這南院第一人,卻是不敢當!”
張楚龍擺擺手,雖然口中謙虛,但面上卻難掩一絲傲然。
“果然是張兄,在下乃是松陽城裘家子弟裘千正,這位是家妹裘千華,我大哥裘千義拜在玄雲宗,想必張兄認識吧?”
裘千正面泛笑意。
“裘千義?精英弟子排名第五!”
張楚龍瞳孔驟然縮小,遂即大喜的上前,“哈哈,原來是一家人啊,怎麼你們?”
“哎,半月前我這師弟帶着師妹進古蒼山歷練,結果被惡徒偷襲所傷,之前那人見勢不妙逃跑,看來就是他無疑了!”
裘千正嘆息道。
“哼,好一個大膽的賊子,可惜之前我心存任念,沒有傷他性命,要是早知如此,必然將他拿下,任由裘師妹處置!”
張楚龍面色一沉,母露寒芒,接着笑吟吟的看向裘千華。
“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走,找個地方喝酒!”
裘千正一擺手,熱情的抓着張楚龍,就要離去。
“好!裘兄且慢!”
張楚龍點了點頭,遂即轉身,將地上的一個竹筒抓起,接着又捏起一枚黑漆漆鑰匙,這才向周圍拱手一禮:“諸位,在下頗好杯中物,這酒就收下了,至於惡徒的其他東西,諸位追逐一番受累,拿去分了吧!”
“好好!”
“張少俠仁義無雙!”
“不愧是名門大派出身!”
衆人紛紛叫好,這些武者都是刀口舔血的武者,眼力自然不弱,能夠看出地上的東西極多,雖然沒有拔尖的寶物,但大多對他們極爲有用。
更重要的是,張楚龍處理事情的手腕頗高,根本沒有仗勢欺人,氣度非凡,得到了衆人的讚賞。
張楚龍與裘千正一衆聯袂而去,在隨行之人中,裘千華眼角不時輕過,面泛絲絲紅暈,美眸中更是異彩連連。
哪個少女不懷春?
這一幕落在幾名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的師兄弟眼裡,縱然千般不願,但與那正談笑風生的張楚龍比起來,當真是差了不止一籌。
連那張榮鋒,面對這與自己年齡相若之人,都感到自慚形穢,更遑論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