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只想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龐帥見林青堵在門口,根本沒有打算讓自己進去的意思。黑夜裡他看不清楚林青的表情。他覺得林青應該是恨透了他,畢竟她曾經那麼卑微地乞求過他,而那個時候他對她是多麼絕情啊。
龐帥自覺理虧,於是默默把橫在門縫裡的身體抽了出來。然後對林青說了句:“青兒,替我照顧好自己。”說完便扭頭離開了。他剛走了兩步,林青關門的聲音便毫不客氣地傳來。他嘆了口氣,默默離開了。
龐帥走後,林青關上了門,背靠在門上,仰起頭來,眼淚不知不覺便流了下來。過了很久,林青才把自己的情緒調節好,然後裝着若無其事走進屋裡。
林青的爸爸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屋裡抽着旱菸。林青看到火光閃動,便朝他走了過去,然後輕聲叫了一聲“爸——”,林青的爸爸猛然迴轉身看着她:“他走了?”
林青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林青的爸爸說:“你怎麼讓他走掉了,快把他追回來,你把他趕走了,以後你怎麼辦。”
林青說:“爸,你剛纔不是還趕人家嗎?現在又把人家叫回來,多不好意思。”
爸爸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剛纔是氣昏了頭,只是嚇唬嚇唬他。他都好意思做,我讓他承擔責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老爺子說着背手彎腰急匆匆就要去攔龐帥,不過剛走兩步就被林青拉住了。
“爸,你讓他走。女兒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老爺子氣哼哼甩掉林青拉着他的手,“你這傻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護着他!他不來你怎麼辦?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現在這情況,以後還怎麼嫁人?不行,我得去把他找回來,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林青說:“女兒沒打算嫁人,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胡說!”老爺子聽到這話後,似乎是急了,隨手打了林青一巴掌。林青捂着臉,沒說什麼。
老爺子似乎有些心疼,於是又說:“傻閨女啊,你也不想想,你一個女人,以後帶着一個孩子,無依無靠,你怎麼活下去?你以爲爸爸可以陪你一輩子?爸爸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啦,以後沒有個男人在你身邊,你怎麼生活?”
老爺子說着,想到了女兒以後的生活,皺巴巴的臉上居然淌過了淚水。感覺到眼淚流出來後,老爺子難爲情地轉過了臉去背對着林青,用衣角揩了揩。
林青看得也有些難受,於是說:“爸,我去,我去把他追回來。”
林青說着就朝門口走了去。
事實上,龐帥離開後,走得很慢,在這樣天矇矇亮的時分,他一個人順着淒冷的鄉間小道默默往回走。
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時不時要仰一下頭,以便不讓眼淚流出來。
林青從家裡走出來沒幾步,就見到前面龐帥一個人垂頭喪氣不斷地踢着路邊的石
子。
林青在他身後喚道:“龐帥——”
龐帥聽見聲音,猛然迴轉身來,看見了林青,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上去,然後一把將林青摟在懷裡。
“青兒,我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林青兩手自由垂着,任由龐帥抱着她。
“青兒,你回來吧。就算不是去銀行工作,你也可以重新找個其他工作啊。”
被龐帥那麼抱着,林青似乎有點心動了,想了良久才說:“我回去,你會爲我做什麼?難道你會爲了我和你那個漂亮的女朋友分手?”
龐帥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好半天才說:“也許,我會考慮。”
林青似乎是對他的反應十分不滿意,默默將龐帥推開,然後說:“那裡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就算我回去,又能如何?”
這句話龐帥沒辦法接,雖然他現在是和朱若靈鬧了點矛盾,但是他並沒有想要和她分手。所以,龐帥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拿林青怎麼辦?他很心疼她,她的樣子總是毫無來由地讓他看得揪心。
龐帥其實一早就注意到了,林青的肚子稍微有點異樣,不過她的身材還是非常好,所以龐帥也並沒有多想。
林青看到了龐帥的反應,自嘲地笑笑,然後說:“像我這樣不乾不淨的女人,你又何必勉強?”
這句話讓龐帥聽着心裡非常難受。說真的,龐帥心裡想,要不是因爲有朱若靈,那麼他一定不會放棄林青,就算他知道了她和李波如在一起的事,他想只要林青願意離開李波如,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開她的手。
只是……偏偏,恰巧,在那個時候,朱若靈出現了,在香水與溫柔的誘惑中,他迅速淪陷……
龐帥突然拉起了林青的手,然後朝着那個停在村口的汽車跑去,就像當初林青拉着他的手跑在沙灘上一樣,再次牽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時,那種溫暖和那種感動,依然還在。
林青任龐帥拉着,並不反抗。龐帥拉到車子旁邊後,一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然後將林青粗魯地推了進去。
龐帥也走進車裡,“砰——”地一聲關緊了車門。然後他騎在林青的腰上,雙手粗魯地伸進了林青的裙-底。那個時候,林青是有阻擋過他的,但也僅僅只是捏了他的手一下。那個時候如果林青說半個不字,那麼龐帥一定會停止這樣的舉動。可是沒有,林青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龐帥吻遍了她全身的肌膚,他聞到了一種梔子花般清香的味道,這味道讓龐帥更加血脈僨張,於是一路長驅直入。林青精巧的胴-體在他的身體之下像是一汪乾淨澄澈的清水,像是一塵不染的白雪和空靈飄逸的雲朵。好些時候,看着林青那微微有些惆悵的面容,龐帥都不忍心去碰觸她的那份美好。
許久,龐帥一邊扭動着身體,一邊說:“你這是什麼香水?真不錯?!”
本來沒什麼表情的林青,聽到這句話之後,像是被什麼強大的東西刺激了一般,臉
上的淚水默默流過了雙頰。
看到這個之後,龐帥停下了動作,心裡有些驚駭:“你怎麼了?青兒!”
林青一言不發。
“青兒,你別這樣。”因爲林青從始至終一直沉默,這讓龐帥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罪惡感漫身襲來。
事後龐帥吻了一下林青,就要離開,林青卻突然伸出了雙手來,全省柔若無骨地依偎在龐帥的身上。龐帥小心地替她擦去了臉上淚水流過的痕跡。
林青一直把頭靠在龐帥的胸膛上,好久,她小聲地說:“龐帥,我們結婚吧!”
這話一出,龐帥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林青那近乎憂傷的女性情懷無法不讓龐帥動容。在那一刻,在林青的心中,龐帥就是她的整個天地,整個世界,那一刻她心甘情願做龐帥的女人。
“這是你給我買的香水,你不記得了嗎?”很久之後,林青突然說。
聽到這句話,龐帥真的快要被林青的深情淹沒了。
天已經漸漸亮了,村口的公路上,偶爾會出現一兩個早起的農人。龐帥拿自己的大衣蓋住了林青的身體,林青依舊依偎着他。
龐帥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說話時,林青突然止住了他,然後說:“你先別忙着拒絕我,就讓我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你至少,給我一個做夢的機會。”
於是,龐帥便住了口。就那麼任林青依偎着,很久很久。
大約太陽快要出來的時候,林青慢慢從龐帥的胸膛上爬了起來,龐帥一直一動不動,早已感覺手腳發麻。
林青慢慢將衣服穿好,然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你回去吧,就當你從來沒有來過,既然你無法給我一個未來,你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龐帥想了想說:“青兒,我會考慮的,和你結婚。”
林青突然笑了起來,“你別傻了。我不適合你,一開始就是。你有自己的未來,有自己的生活。我只希望,你把我忘了!以後,真的,求你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龐真的快要哭起來了。這個女人,總是那麼冷靜那麼理性又那麼讓他悲傷。
“青兒,真的,我剛纔好好想過了,我可以和朱若靈分手。”龐帥那一刻似乎是真的有勇氣這麼做,因爲林青突然的溫柔和突然的冷靜,將他折磨得快要瘋了。
林青冷笑一聲說,“龐帥,你別再這麼幼稚了好不好?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並不是你那個美女女朋友的問題,咱兩當初在一起本身就是錯誤的,既然會有一個朱若靈,以後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無窮多個……”
龐帥有些着急,他將中指和食指豎起,指向天空:“青兒,我保證……”
“我懷孕了!”還沒等龐帥發誓,林青便冷冷道。
“我已經看出來了,是不是我們……”
“不是你!”林青斬釘截鐵,再次打斷了龐帥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