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打麻將!
莫越琛那雙摸手術刀的手,摸麻將也挺厲害的,面前擺着厚厚一疊錢。
“你聚衆賭博。”她靠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對,就罰他。”坐在對面的是蕭栩,她很久沒見到這人了。記得聽莫越琛說過,這人挺喜歡賀瀾的。
另兩個男子也笑了起來,好奇地打量童心晚。
“我們輸了一天了,童心晚,你也管管你老公,下手別這麼狠。”蕭栩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莫越琛。
“男人不狠,地位不穩。”莫越琛握着童心晚的手,放到他的牌上,“來,給我打一張。”
童心晚麻將從師趙安琪,曾經殺遍全宅無敵手,手下敗將包括了童家曾經的花匠,司機,保鏢,女傭……
她看了看桌面上的牌,打出去一張。
“糊了。”三家同時推牌,樂得合不攏嘴,“一炮三響。”
童心晚抿了抿脣,飛快地縮因手指,“你讓我打的,你自己給錢。”
莫越琛抓着面前的錢,往桌上一丟,“分了吧。”
“嘖嘖,土豪就是不一樣。”蕭栩也不客氣,把錢分成三份,三個人分了。
“我問你兩件事。”她搖了搖他的手指,輕聲說道。
“若有關你的異性的,別問。”莫越琛淡然說道。
古書記也是男的啊!童心晚擰眉,“正事。”
“你正事太多了,今天我不想談正事。”莫越琛打着了打火機,點菸,擡眸,烏亮的眸子裡閃着火光,她的臉就在那兩團火光裡,明明暗暗的閃動。
“你……”童心晚對他無可奈何,咬了半天牙,恨恨地說:“我的腿其實就是你讓人撞的吧,就能對我爲所欲爲了。”
“怎麼着,你覺得你猜對了,還有獎拿?”他低笑起來,手指在她的頭頂輕輕拍了拍。
蕭栩斜着眼睛看他,“莫越琛,你怎麼越來越壞了?”
“他本來就壞。”童心晚轉過輪椅要走。
“幹什麼去?”莫越琛把她拖回來,抱起來往沙發上放。
童心晚討厭這樣,這樣她就動不了了!她又羞又氣,推着他的手說:“把輪椅給我。”
“別,你別動,我們走。”蕭栩站了起來,衝童心晚笑了笑,“我們聊完了,先走了。”
“回見。”另兩個人也過來打招呼,和他握了握手,走了。
童心晚坐在沙發上,扭着腦袋不看他。
“怎麼着,從昨晚上氣到現在?”他叫進服務員,點了餐,給她倒了杯水,“氣到飯都不吃了,在外面杵着當門神的感覺很好?”
“你見過那個古書記了?送他錢了?”她握着水杯,小聲問。
“我送他錢?他給我送一點還行。”莫越琛挑了挑眉。
“那是你外公出面了?”她追問道。
“這點小事,不需要他出面。”他平靜地說道。
“那就是你辦的嘍。”童心晚輕聲問。說是她自己辦公司,但是很多關鍵的事,都是他悄無聲息地給她做好了。
靜了會兒,童心晚嘆氣,“我還是把公司關了吧,這等於是又給你多找了點事做。我覺得擺地攤可能比較合適我。城管看到我不能走,說不定對我能網開一面,還能給我捐個款、獻個愛心。”
莫越琛嘴角抽了抽,擰住了她的嘴,“你不招我生氣,這張小嘴會疼?我現在給你一個碗,你寫幾個字去討錢更好。”
“我怎麼又招你生氣了?我還沒問封衡的事呢?你把人家怎麼了?”她推開他的手,弱弱地問道。
正好門鈴在響,莫越琛摁了摁她的嘴,起身去開門。是服務生送餐來了。
莫越琛給她點了牛排,給她切好了,端到她的面前,“以後準時吃飯,我也不能天天看着你。”
童心晚仰頭看着他,小聲說:“莫越琛,你怎麼一時冰一時火的。”
溫柔的時候能溺死她,狠的時候能撕死她。
“那也是你招的。”莫越琛看了看她,餵了口牛肉到她的嘴邊,“吃飯,你不是最喜歡吃牛肉嗎?”
童心晚招他什麼了?不就是和封衡走得近了一點?她實在想問封衡怎麼了,但看着他那雙眼睛,沒敢問出口。
悶了會兒,她小聲說:“你說過的,要是誰再讓我難過,你就……那現在你讓我難過了怎麼辦?”
“嗯,這裡。”他抓着她正握着叉子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這裡面的正在跳的東西,你隨時可以拿走。”
“我纔不要呢,還要給你償命。”童心晚的手往後縮。
莫越琛凝視了她一會兒,身子俯過來,往她嘴上咬,“不會再和別人談心事了吧?你只有我,記清楚了。”
童心晚有一種,撲進狼嘴的感覺。更慘烈的是,現在她沒辦法跑。她忍不住想到以前別人議論莫越琛的話,惹狼惹虎別惹莫越琛,他平常看上去人畜無害,一副疏離高冷的樣子,皮囊下的手段也不知道有多壞。
你看看他,現在多壞,就這麼欺負她呢。
“給我捏腿。”她丟掉叉子,悶悶地瞪他。
他坐下來,抱起她的腿,從腳踝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再一點一點地往下。
她毫無知覺,卻不停地說輕點重點。
莫越琛也不理她,一路上上下下地給她揉着,最後,低低地說了一句,“你看,就我們兩個,多好。”
童心晚想了會兒,覺得這話說得很對。就和她和他兩個人,是挺好的。
——
古書記的秘書下午早早就等在了她的公司,她把徐老師請過來,幾人商量了兩套方案,讓古書記選。古書記打着哈哈,全推給了童心晚,讓她自己拿主意。
“怎麼又同意了?”結束後,徐慧好奇地問她。
“不知道,可能被我的聖光感動了。”童心晚說道。
徐慧咧嘴,點她的腦門,“你還聖光呢,是莫越琛幫忙了吧。”
你看,連徐慧都看得出來!
“那次他讓人來找我和姜欣,我就知道那人對你很上心。不過,那個封衡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在醫院裡攔着別人不讓人見你?”徐慧又問。
“搶老婆唄。”童心晚眨了眨眼睛。
“哦,封衡長得也挺好,也挺不錯的。”徐慧點點頭,“如果是在古代就好了,你能兩個都嫁。”
“古代可以嫁兩個嗎?不會被浸豬籠?”童心晚瞪大了眼睛。
徐慧想了想,搖頭,“我記錯了,好像是雲南哪個民族可以嫁幾個。”
“哇,徐老師,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徐老師。”童心晚感嘆道。
徐慧咳了幾聲,起身往外走,“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童心晚託着腮看她,她也是莫越琛付錢請來的嗎?算了,還是不問了。免得這是真的,她哪還有臉在這些人面前高喊‘我的公司我作主’?
這幾天招生逐漸順利,下個月就能開課,這幾天陸續有來參觀和試課的小朋友。
童心晚坐在辦公室裡,聽着外面小朋友們奶聲奶氣的聲音,又覺得有他幫忙也行,反正自己有份工作,不會天天想着廢了怎麼辦。
莫越琛啊,是真的要把她給溺死了。
她從保險箱裡拿出爸爸的筆記本,準備帶回去給他看。他說得對,還是問他吧。問別人沒用,還連累別人一起捱揍。
“哇,我聽說封衡的公司被查了。”顧辭進來了,一面把一個紙袋放到她面前,一邊激動地說道:“說是造假,還有倒賣文物,這可麻煩了呢。”
莫越琛他還真敢!這可真麻煩!童心晚目瞪木呆地看着顧辭,“那被抓了?”
“封凝彩請了傅婭,現在正給他辦手續。”顧辭聳了聳肩,從紙袋裡拿了個天藍色的燜燒杯出來,“我給你買了小煎包,你嚐嚐,我覺得挺像我們當時在學校外面吃的那種。”
“顧辭你趕緊回去。”童心晚朝他揮手。
“怎麼了?”顧辭不解地看着他。
還怎麼?莫越琛把顧辭也收拾了怎麼辦?童心晚不好明說,一個勁地催他快走。
“我還要和你說說你車禍的事呢。我偷聽到了舒琰和唐市長的對話,我怎麼覺得這事和唐家有關係啊?”顧辭拖了把椅子坐下來,有板有眼地和童心晚分析,“你看,唐詩的事之後,唐市長啥也沒說。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莫越琛有他的把柄,讓他有苦難言。你什麼時候出事的,莫越琛什麼時候被調去疫區的?這些事一般人辦不到吧?然後他們再撞你,就是爲了讓莫越琛難受,讓他有苦說不出。我覺得我分析得絕不會錯。你等着,我一定給你找到證據!”
“你別亂來。”童心晚趕緊提醒他。
“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我下回找個機會,把他們的話錄下來給你聽。舒琰這個人,我覺得他變得很厲害呢,不像以前了,眼裡只有權勢……哎,我的偶像。”顧辭嘆氣,把一個煎包遞給童心晚,“你吃吧,真的很好吃,我特地買的燜燒杯,我看到有好吃的,我就用這個裝着,你就能吃到熱的了。”
“顧辭,謝謝你啊。”童心晚接過了小煎包。這麼多年了,顧辭確實一直對她這麼細心的。
“你趕緊好起來吧。”顧辭看了看她的腿,小聲說:“也不是沒錢用。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了,我現在也能養得起你。當時你要是肯等等我就好了。”
“吃包子。”童心晚拿起一隻包子往他嘴裡塞。
顧辭咬了一口,衝她笑,“心晚,咱們什麼時候回趟中學?那邊校慶呢。”
“不去。”童心晚搖頭。
顧辭又看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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