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通的事，他會不知道嗎？
“你以爲我真放過他們？有些人不打死，不得安寧。你好好的跳自己的舞，別的事不要問。”他偏過頭，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
前面的兩個人只覺得他又在和她膩歪咬耳朵。
“啊，好想找個男朋友啊。”趙晶小聲嘀咕。
“那得多會打架，跑得多快纔敢找你啊。”衛東嘲笑道。
趙晶的腰挺了挺，居然沒有回嘴。
他們兩個不吵吵，車裡就靜得像沒人了。其實童心晚是個愛說話愛熱鬧的人，但是累了一天，也沒多少精神胡鬧，車開到一半，窩在他的懷裡睡得沉沉的。
莫越琛喝得也多，合着眼睛，沒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怎麼辦？”趙晶停穩車，往後看了一眼。
“下去吧， 讓他們睡會兒。莫院長睡得淺，叫醒後又難得睡了。”衛東手指着着嘴脣，輕手輕腳地下車。
怕吵醒二人，二人只是把車門輕輕合上，沒有關緊。
此時還沒進地下車庫，停在小區的車位上。月光透進了窗子，灑在二人緊偎的身影上。風捲裹着玉蘭花的香，吹遍小區的每個角落。
衛東和趙晶坐在一邊，瞅着小車看。
“你還真忠心啊。”趙晶揪了根草，在手裡擺着玩，隨口說道。
“什麼叫忠心，這叫盡職。做什麼工作都要盡職，懂不懂？”衛東掃了她一眼，擰擰眉，“你別成天大大咧咧的，像個女人行不行？”
“你知道我不像女人？你看我這胸……妥妥的D杯。”趙晶挺胸，白了他一眼，再伸腿，“看我的大長腿。你識不識貨？”
“男人婆一樣，還女人。”衛東嘲諷道。
“好生氣啊。若不是怕吵醒她們，我真想打死你啊。”趙晶扳了扳拳頭，骨頭咯咯地響。
真打起來，衛東還真不見得是趙晶的對手，因爲這丫頭不光拳打腳踢，她還咬人！衛東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此時識趣地偃旗息鼓，眯着眼睛裝聽不到。
“不過，還是好羨慕啊，都是女人，童心晚怎麼就有莫院長的男人，我身邊只有你這樣的貨色呢？”趙晶又長長地嘆息，“長得不好就算了，還尖酸刻薄，據說小弟弟還短得像豆芽菜。”
衛東的臉都綠了，瞪着趙晶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滾落出來，“你聽誰說的？你是女人嗎，怎麼敢這樣說話。”
“我是男人婆。”趙晶瞟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我口袋裡有尺子，一直想量量來着，沒找到機會呢。”
衛東雙腿併攏，雙手擋在身前，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趙晶眨眨眼睛，雙手攏頭髮，小聲說：“改天吧，記得以後去衛生間把門關好。”
“女……色……魔……”衛東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小心嫁不出去。”
“謝謝你的祝福，以後我會努力讓你跪下來求着娶我的。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啊，不然你就趕緊辭職吧。”趙晶站起來活動胳膊和拳頭，一拳一拳地往半空中揮，拳拳有風。
衛東背脊骨上一陣寒意，滋滋地冒。
辭職？辭職！趙晶不走他就走！
見鬼！跟了莫越琛這麼久，頭一回冒出這念頭。
——
在車裡面窩了大半晚的結果，是莫越琛的腿全麻了。童心晚的腿可沒感覺，反正能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到他的氣味，她能睡到地老天荒。
那兩個愛拌嘴的人此時也沒勁兒拌嘴了，盡職盡責地坐在車邊打哈欠，賽着比誰的嘴大。
莫越琛小心翼翼地下車的，把童心晚抱了回去，解放了那兩個人。
童心晚腦袋挨着枕頭，手還揪着他的衣角，呢喃，“你分我一條腿唄，你一條，我一條，大家就一樣了。”
莫越琛聽得好笑，拿着手機把她的話錄下來，逗她再說一次。
說夢話的人也挺有意思，你問她，她還真給你答。童心晚長睫毛合着，紅嘴脣抿着，聽到他的問話，乖乖地又說了遍，你分我一條腿唄……
莫越琛舉着手機笑了會兒，合衣一倒，抱着她矇頭大睡。
童心晚早上起得早，莫越琛卻是宿醉正睡得沉。他的手機在一邊嗡嗡地叫，秀秀打來的，她悶了半晌，大膽地替他接聽。
“他還在睡呢。”她壓低了聲音，“晚點我讓他打給你。”
等那邊掛了，她又好奇地翻他的朋友圈，居然發現他半夜刷了條圈子，是錄的她說話的樣子。蕭栩和戚紀禹在下面各留了一個女乾笑的表情……
童心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說夢話的那傻樣，有點哭笑不得。這傢伙大半夜地發這麼個東西幹啥呢？雖然只有他們四個人看得到，但是……但是這話也太邪惡了好嗎！哪個男人不知道三條腿的說法啊！
“你倒是給我一條腿啊。”她放下手機，過來推他的肩膀。
他喉結沉了沉，翻身，把背給她。
童心晚又湊過去，拉着他的手指搖，“你給我啊，分我一條腿啊。”
莫越琛任她搖了會兒，抓着她的手指往褲腰帶裡塞，“拿去，自己拿好。”
童心晚心塞塞的，低頭就咬他的肩膀，“你當我傻呢，你還有一身酒味兒，都沒有洗，你還讓我拿。”
莫越琛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她，“童心晚，我發現你在一些不該計較上的事上拎得特別清。”
“講衛生，懂文明。”童心晚往外撤手，鼓着腮幫子說：“你還是醫生呢。”
莫越琛慢慢鬆手，躺了會兒，擡腕看錶，再起身去衛生間。
童心晚衝着那邊大聲叫，“秀秀給你打電話了。”
“哦。”他出來了，拿着毛巾擦頭髮，身上還是一身的水花。
童心晚的視線往下低，就是早上去衝個涼嘛，他的小朋友怎麼能站得那麼高？她往裡面縮了縮，抱起枕頭擋住自己的視線。
過了幾秒，他人靠過來了，丟了枕頭，又來拉她的手，深瞳裡的光灼灼閃亮。
童心晚看着他，心尖尖都軟得化掉了，吐了吐舌頭，小手慢慢地伸了過去……
砰……
門被推開了。
童心晚嚇得一聲尖叫。
莫越琛臉色鐵青地扭頭看，只見羅大勇一臉憨憨地站在那裡。
是趙晶早上來送早餐了，羅大勇好幾天沒見到童心晚，一大早就蹲在小區裡面想見她，趙晶順便把他帶了上來。
這小子哪懂這些啊？
咧着嘴，正朝二人笑呢。趙晶回過神來，趕緊衝上來把羅大勇拖了下去。
“你沒事吧。”童心晚推了推莫越琛。
莫越琛把童心晚蓋好了，啥腿也不想用了。
“心晚妹妹。”羅大勇仰着脖子站在樓梯前面，衝着樓上大喊，“我給你帶來好吃的，快點下來。”
“你別喊了，傻小子。”趙晶哭笑不得地擰他的耳朵。
“爲啥啊？他們都醒了，正在牀上玩生娃娃的遊戲呢。白天不要玩，晚上可以玩的。”羅大勇走回沙發邊，把自己拎的袋子打開，一件一件的東西往外擺。
一捧花生，幾個梨子，荔枝，還有桃子……不用想，肯定是趙安琪或者吳青青她們平常給他吃的東西，他全都留了一半，一起帶給童心晚了。
孩子之間的分享，就是這樣，我一半，你一半，大家很公平，一起吃。
“你這個傻大個，你媽媽以後要是不在了，你怎麼辦。”趙晶無奈地搖頭。
“我媽說她要是不在了，我就給心晚妹妹當兒子。”羅大勇咧着嘴笑。
“啥？”趙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這麼大個兒，你還給她當兒子呢。”
莫越琛抱着童心晚下來了，盯着羅大勇看了會兒，沉聲道：“今天讓大勇跟着衛東，去倉庫報道去。”
“他能看啊？”童心晚有點緊張。
“沒什麼不能看的，就坐在那裡，不讓進的人一律不許進。給他找個事做，別成天在家裡呆着，轉眼就亂跑了。”莫越琛擰擰眉，推着童心晚去了餐桌邊。
“也行，反正是後勤倉庫，牀品之類的東西。請別人也是看，大勇就在那裡盯着就好了。我看他也挺老實的，不讓他亂動，他也不會亂動。”衛東走進來，朝大勇看了看，點頭說道。
童心晚想了想，給趙安琪打了個電話。羅大勇天天在家裡玩，也確實不是個事。若能有份不費腦子的工作，讓他不亂跑，這樣也挺好的。
正在吃早餐，徐慧的電話打了進來，是郴城電視臺要給她們的舞團做訪問，讓她直接去酒店，直播室就設在了酒店。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出意外，舞團走到決賽是沒問題的，也算是給郴城爭了光。
“唷，上電視呢，今天一定要好好打扮。”趙晶樂了，開始出主意，要穿什麼衣，化什麼妝，“反正一定要氣死那些小妖精。”
“和那些人一般見識幹什麼？我是女王，她們是小丫鬟，要在這條路上走，前面還不知道有多難呢。她們就算這回贏了，後面還有別的高手跳出來，會手段的人數不勝數，又有誰能贏一輩子，大家走着瞧。”童心晚平靜地說道。
“你越來越像徐媽了。”趙晶笑着說道。
“挺好了，這叫女王範兒。”童心晚笑了，扭頭看莫越琛，“你要不要給我打一頂重達十斤的黃金王冠，正式冊立我爲王后？”
“拿去。”莫越琛順手拿了個東西丟過來，一隻易拉罐的小圓環，“吹口氣就能變大了。”
童心晚擰擰眉，嘀咕，“又不是你那個啥，吹口氣怎麼能變大。”
“啥？”羅大勇好奇地問。
趙晶和衛東只能裝聽不懂，雙雙走開，藉口先下樓看看車
莫越琛撫額，童心晚再這麼下去，他的院長之威，遲早碎成渣。
一羣老司機！
說好的高端大氣上檔次，優雅紳士有品味呢，怎麼往人羣外面撤退之後，全成了這樣子了？車想就開，油門踩得剎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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