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很焦急。不管莫越琛怎麼表現得鎮定,她都着急得很。
莫越琛要是真的被對方捉進牢裡去了,她怎麼辦?去學孟姜女哭長城嗎?這都是她爸惹出來的事,她不想連累到莫越琛。
“真這麼自責?”他端着茶出來,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童心晚。
“當然啊!”童心晚擡頭看他,眼睛紅通通的。
“怎麼怕成這樣?”莫越琛把茶放下,往沙發上一坐。
“當然怕了,是在我手裡丟的東西!我不想你有事!”童心晚眉頭緊鎖,小聲說道。
“別怕,要是我真進去了,你就在外面守好我的錢。”莫越琛撫着她的小臉,脣角勾了勾。
“不守,全用來包小白臉,一天換一個。”童心晚抹了一把臉。
莫越琛笑了笑,躺下來,頭枕到她的腿上,“給我揉揉頭,有點疼。”
童心晚乖乖地把手指放到他的頭頂,一點一點地往下摁。
“莫越琛,搶東西的人找你了嗎?”她小聲問。
“嗯……還在等。”莫越琛閉着眼睛,喉結沉了沉。
“你真不害怕嗎?坐牢很可怕的!”童心晚急了,“你長得這麼好看,進去之後,肯定有好多牢頭想佔你便宜,要你當他們的老婆。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莫越琛嘴角抽了抽,“什麼意思?”
“這個意思啊!”童心晚用手指往他的屁股上戳了兩下,“走這裡啊!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要殘了!”
莫越琛摁住她的手,長長地吸了口氣,“別鬧,好好給我揉。”
童心晚沒心思!
“說真的,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沒辦法我就去想辦法!”童心晚說道。
“你有什麼辦法?”莫越琛擰眉,轉過頭看她。
“辦法可多了。”童心晚眉頭緊鎖,把人釣出來就行了。
“別添亂,好好的。”莫越琛調整了一下姿勢,手指落在眉心,輕揉了幾下,“頭有點脹。”
“那你睡吧。”童心晚推了他一下,“你去樓上睡,我坐會兒。等下想睡了,我就躺在這裡好了。”
“別想那些事了,我自己會處理。好嗎?”莫越琛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童心晚,拿着手機上樓。
童心晚現在急得心火直冒。人不能大意,再英雄的人物也會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
嗡……手機震起來了。是顧辭發的消息。
【心晚,你們丟什麼東西了?】
【你怎麼知道的?】童心晚不解地問道。
【你們丟東西,這邊的人肯定知道。開價了嗎?】顧辭問她。
童心晚擡頭看了看樓上,飛快地打字,【你在那邊聽到了什麼?能打聽到是誰拿走的嗎?】
【我盡力。】顧辭很快就回話了。
【拜託,不過,如果對你有影響,就不要勉強了。】童心晚抿抿脣,急匆匆地發了過去。
【知道了,放心。你腿怎麼樣?】
【左腿能動了,謝謝。】童心晚抿抿脣,微微一笑。顧辭沒再回話。
童心晚握着手機,往沙發上面一倒。其實還是顧辭可靠呢,畢竟這麼多年的朋友。希望他在那邊能打聽到什麼消息,幫她找到那個筆記本。
作孽唷,都不能消停幾天,爲什麼非要找她和莫叔叔的麻煩呢?若找到了那個人,她非狠狠扇他幾個耳光。
——
第二天。
莫越琛神態自如地去上班了,實驗室開始籌辦,他會很忙。童心晚的舞團還在封衡的大宅裡,才藝培訓班照常上課,有劉敏她們看着,也不必她時刻守着。她一個人呆不住,來看趙安琪。
顧辭的媽媽也在這裡,正和趙安琪一起剁餃子餡,兩個人準備一起出攤賣餃子。
“閒不住嘛,你大勇哥去上班了,我在家裡幹啥?”趙安琪給她做了碗餃子,笑呵呵地說道:“現在你左腿好了,和莫越琛感情也好,我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是啊。”童心晚抿抿脣,無精打彩地說道。
“怎麼了?吵架了?他不會和你吵架吧,我看他這麼疼你,不捨得讓你生氣。”趙安琪看了看她的臉色,小聲問道:“是不是你使小性子了?”
“我哪有……”童心晚嘆氣,“也不知道爸爸當時到底把他那些東西託付給了誰,好想知道那個人。”
“什麼東西?給你留了錢嗎?”顧媽媽轉過頭,好奇地問道。
“不是錢,一些帳本。顧辭上班去了吧?他這幾天情緒怎麼樣?”童心晚埋頭吃餃子,隨口說道。
“就那樣,反正不和你在一起,他就沒精神。”顧媽媽無奈地說道:“你要是有個孿生的姐妹就好了,給他一個,他就能開心了。”
“其實顧辭也是個好孩子。”趙安琪點頭,“對心晚多好啊。”
“可不是嗎,我這個當媽的都嫉妒了。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管過我。心晚想吃什麼,他巴啦啦地跑過去排幾個小時的隊。可惜,比不上莫院長,一個電話就能把東西捧到心晚的面前。說到底,也是我們做爹媽的沒用,若我們稍稍有點能耐,也不至於他在童先生面前擡不起頭,不敢說喜歡心晚哪。”顧媽媽笑了起來。
“這話說到哪裡去了?那時候是因爲心晚還小,她爸爸不想讓她談戀愛。這才21歲,現在結婚都早了呢。”趙安琪接話道。
“也是,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也捨不得早早嫁人,一定要挑一個頂尖好的人物當女婿。”顧媽媽點點頭。
童心晚沒心思和她們開玩笑,看着手機,希望得到顧辭的回覆。
“叮……”手機響起來了,顧辭發來的消息。
【跟舒琰一起去辦事,估計就是你們丟的東西,提了很多錢。】
【你小心啊。】童心晚立刻回話。
【放心,我有數。別給我電話,也別給發消息。】
【好。】童心晚舒了口氣,只要知道東西的下落就行。若真的落到唐亞風的手裡,再讓莫越琛去把東西弄回來。
“是顧辭嗎?”顧媽媽伸長脖子問道。
“哦……問我的腿……”童心晚笑着點頭。
“唷,顧辭給你發個消息,你居然有精神了。我問你,和顧辭是不是還是有點感情的?”顧媽媽期待地問道。
“好朋友啊。”童心晚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朋友啊?”顧媽媽有點失望,“我還真想你當我的兒媳婦呢。顧辭有了你,肯定每天眉飛色舞的。我跟你說,當媽的就想兒子天天開心,不想看到他垂頭喪氣的。”
“他會明白過來的,到時候給你找個最好的兒媳婦。”童心晚趕緊說道。
“但願吧。”顧媽媽咧咧嘴, 轉過了頭。
童心晚又開始焦慮了,急着等顧辭給她答案。
但願一切順利。
——
舒琰和顧辭開着小麪包車,進了一間廠房。舒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我們到了。”
“好,一定要把東西拿到手,把人逮住,別讓他跑了。”唐亞風的聲音傳了過來。
“知道了。”舒琰擰擰眉,推開了車門。
顧辭跟在他身後下車,不安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
“害怕了?”舒琰關上車門,慢步往前走。
“不怕。”顧辭擰了擰眉,“就是有點緊張。”
“沒什麼好緊張的,這種人就要錢。更狠的亡命之徒我都見過。”舒琰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對方要五千萬,不可能全部給現金。約定好交付五百萬現金,用他們身後的小麪包車拖過來的,算是訂金,其餘的要見到了實物,他們再轉帳。當然,唐亞風是不可能讓這個人拿到這些錢的。
這工廠廢了有段時間了,機器像被人遺忘了千萬年的外星機器獸,頂着一身鏽跡斑斑,張着烏洞洞的大嘴看着二人。
“我們來了。”舒琰環顧一圈,大聲說道:“出來見見吧。”
“錢呢?”二樓有聲音飄了出來。
“在麪包車裡。”舒琰拉開了麪包車的車門,擡頭看着那人。
戴着帽子,墨鏡,口罩,手套,連脖子都捂緊了,別說臉,看上去連指紋都不想留下一枚,給他們追蹤他們的機會。
“搬下來,清點一下給我看。”那人從包裡拿出了黑色筆記本,朝他們揮了揮,“點好了,我會給你們看。”
舒琰和顧辭對視了一眼,開始往下面拎黑色的塑料袋。
裡面全是錢!
一撂一撂地擺好,擺了一長溜。
“看看吧。”
“每一堆裡面,拿一疊出來,散開。誰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假鈔,是不是等我下去,你們就想把東西搶走。”那人還是站着不動。
“你怎麼盡是名堂 。”顧辭不耐煩了,踢了面前的那疊錢一腳。錢倒了下來,嘩啦啦地一陣響。
“不可能給你假鈔,像你說的,我們只是要東西,你只是求財,大家儘快交易好。”舒琰上前一步,大聲說道:“現在我們上來驗貨,一旦是真的,我馬上當面給你轉帳。”
“行啊,你上來吧。別玩花樣。”那人終於點頭了。
舒琰看了看顧辭,小聲說:“我上去,你機靈一點。”
“你小心點。”顧辭點了點頭。
舒琰快步走向中間的生鏽破敗的鐵梯子,飛快地靠近那人。那人此時就在房間裡,雙手緊握着筆記本,退了兩步。
“東西先給我看看。”舒琰打着了打火機,點着了一根菸,再把煙盒拋給他,“別這麼緊張,現在是你成爲千萬富翁的機會。我先看看東西,確定是真實的,我馬上就給你轉帳。”
那個人猶豫了一會兒,猛地關上門,掏出一把刀子對着他,再慢慢把筆記本遞了過來。
“別想拿着東西跑,錢不給我,你是出不去的。”
“行了,會給你錢的。”舒琰拖過椅子坐下,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不時拿手機拍兩張照片。
“你別光顧着拍照,怎麼,想拿回去做份假的?”那人急了,趕緊上前來奪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