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 節

從郭氏回來開始,杜策第一次用正眼看了郭氏一眼,還真是別說,這郭氏還當真的是讓她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他和郭氏也是相處了這麼些年了,又是如何能夠不理解郭氏的,對於她而言,郭氏就是那種不可理喻的人,竟比那潑婦還要讓她感到厭煩。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郭氏見着杜策只顧着看着她,一時之間,也是呆愣了,半響之後方纔是這般道。說來,那杜策明明就是對郭氏討厭至極的,這時候,看着郭氏,竟然也是鬼使神差的看了這麼久,他忽然覺得滿上有些尷尬,只得乾咳了幾聲,將這會兒子的尷尬給挺了過去,又是轉而衝着大家道,”快快將這點子飯給用了,食不言寢不語。”

她這話開口,頓時,衆人都是開始了動作,郭氏給杜紅箋夾了一塊小餃子,杜紅箋放在最終細細的咬着,這些天來,郭氏都不曾來這外面與他們用過飯,她倒是一直忘記了在這張桌子上吃飯的人,原來是她的家人,好些時日以來,她都不喜歡和這一大家子的人吃東西,這會兒,因爲郭氏的參與,有些什麼東西似乎也是在悄悄的變化着。

郭氏夾了一塊裡脊肉放在杜策碗中,面上帶着笑容,卻又是獨自的去用自己的飯了。那杜策看着碗裡的裡脊肉,一時之間,倒是愣住了,久久的說不出話來,當初,他和郭氏相識的那會兒,他便是最喜歡裡脊肉,而郭氏爲了討他歡心。竟也是一度的去找別人學習如何去做裡脊肉,這些個回憶原本也是被他忘記了的,這會子,竟又是被郭氏這麼一個小舉動給牽連出了那段回憶。

杜策忽然的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說來,她對郭氏是有着歉疚的,他原本對着郭氏許下過很多個承諾,只是。這些個承諾即便是到了今天也是沒有實現上一個。那會兒,他就是埋怨她,他覺得她根本就是欺騙了他,她明明就是郭家小姐,她偏生是要欺騙他,說她是一般人家出生的姑娘。那會兒,他對她也是有着心疼的。只是,這短暫的心疼最後還是消散了,因爲,她的性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奇怪,她頻頻的得罪了這府邸上的人,有時候,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容不下她的。

有些時候。他覺得她根本就是一個潑婦,可,有的時候, 他又覺得其實她和他鬧彆扭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這番,就是這樣不斷的經歷着冰火兩重天的反應,最後,他終於還是麻木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該是要有尊嚴的。這種尊嚴感很是濃厚,後來,郭氏一再鬧騰,他便是沒有再輕饒她了。

就這麼一塊裡脊肉便是讓他想了許久許久,倒是一旁的杜氏開口道,”二弟,快快用飯了,盯着一塊肉有什麼好看的。”

杜紅箋也察覺到了杜策的異常。她轉眸向着一旁的郭氏看了去,只見得郭氏的面上還帶着笑容,頓時,杜紅箋便是更加的詫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爲何總是覺得郭氏這般做事故意的。

今日,杜策破格的沒有首先離開,待大家都吃完了,又是散席了,他似乎也是沒有回過神來。

夜晚,杜紅箋和郭氏回了房中,郭氏早早的讓一旁的丫頭去換檀香了,她只說她聞不慣其他種類的香。以前的郭氏平平靜靜,倒也是不喜歡說出這些個話語的,杜紅箋一直覺得郭氏是一個隨遇而安,一切都是淡然隨便的人,待那丫頭拿了檀香,又拿了好幾個香爐過來的時候,杜紅箋終於是明白了, 原來,郭氏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講究的人。

只見得郭氏拿了那盒子不斷的選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偶爾,又是回頭看向杜紅箋,只想要詢問杜紅箋的意思,杜紅箋這會兒也是樂的給她把關,索性,最後,也就選了一個精緻精巧的香爐。杜紅箋還讓風吟將那香爐放在風中吹了一陣,只說,那香爐以前還燒過其他的香,只害怕那味道還沒有散開去,若是再染上現在的香,兩股味道勢必要一起相沖的。

杜紅箋聽得一愣一愣的,見着郭氏好似很懂的模樣,當下便是詫異的道,”母親,你可是調香的。”

那郭氏面上閃過了一陣詫異之情,只緩緩的向着杜紅箋搖了搖頭,又是笑道,”很少有大家小姐懂得調香的,不過,我小時候有個玩兒的要好的故人,他便是調的一手好香,故而,我便是再他的手上學了一把。”

杜紅箋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半響都是沒有回神的,最後,還是風吟道,”小姐,你也當真是回想,那些個調香的人,大多數都是貧苦人家的子女,偶爾調來買賣,就如同我們沒有其他事兒的時候,偶爾繡繡花,從而拿到集市上去買一般。”

杜紅箋愣住了,其實,她還是暗暗的送了一口氣的,因爲,至少郭氏沒有她想象的可怕,樣樣都會,那說來,她還當真是丟郭氏的臉面了。因爲,除了古古箏,她好似是一無是處的。

郭氏蓋好了香爐蓋子,轉而看着杜紅箋,只笑道,”不過,今日既說起,我倒是想要開個香店鋪子的,往後,請上一些會調香的人,專門經營上這個營生。”

杜紅箋聽着,自然也是覺得贊同的,現在,郭氏這麼說,自然的就是已經將她的重心給轉開了,這麼說來,她也沒有像以前那般總是將重心放在杜策身上了,就憑着這點,杜紅箋都是好生的替他感到開心的。

“那好,娘,往後我們就開這麼一個鋪子。”

郭氏的面上全是笑意,有那麼一瞬間,她好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般,頓時便是道。”這會兒,我已經是連着名字都是想好了,就叫做等風來,香味若是等到了風來,便如同十里桃花香一般,遠遠的便能聞到。”

“這倒是一個好名字。”杜紅箋笑着點頭。郭氏又看了看杜紅箋,只跟着點頭,細細的思索了一陣。又是道,”只不過,這事兒還是要慢慢湊話的好,不能讓你的父親甚至是這個府邸的人知道,就只有咱孃兒兩以及風吟一個人知道便是好了。”

杜紅箋對此很是贊同,一來是不想要招惹無端的麻煩,二來。則是因爲她不想自己和郭氏成爲這府邸上之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杜紅箋又是和郭氏聊了一陣,終於是出了房門,這番,杜紅箋終於是放下了心來了,她能夠確信,這番,郭氏是當真的走出來了。往後,她和郭氏一定會更加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這番想着,回了自己的房中,風吟問她可是要點上香的,她也只是點點頭,索性,又是轉而衝着風吟道,”就點母親放下選下的香。”

風吟應了點了香,又替杜紅箋鋪錦被,這邊是一邊鋪。又是一邊的道,”其實,夫人能夠像是今天這般已經是一個讓人非常開心的事情了,那說明夫人是將一切的事情都給放下了的,小姐,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是替着夫人感到開心的。還有那就是小姐往後也不會受那麼多人的欺負了,至少,夫人會保護小姐你的。”

杜紅箋淡淡的笑着。一邊拆散着頭髮,一邊是應道,”風吟說的,和我想的。竟是一樣的,當真是知我心。”

風吟淺笑,杜紅箋拆散了頭髮,繼而,緩緩的向着牀榻邊上走去,這番,是上了牀之後,便是側過了身子,準備睡去。風吟吹滅了燭火,方纔是出門。

杜紅箋待她出門之後,自己兀自的睜開了眼睛,現在,還早,今晚,有的讓杜於珊受的罪。

閉上了眼睛,她渾渾噩噩是睡了過去,許是心理記掛着事情的,她也是再睡不好,索性便是批上了衣裳,只帶了風吟就往西門走去。

風吟起初也是好奇,杜紅箋只是叮囑了她莫要開口,。只道此番是要帶着她去看戲的,風吟也就沒敢在說哈了,此番,兩人走着,又走了一陣之後,終究是到了西門,遠遠的,即使看見了一陣光影浮動,杜紅箋當然知道那可不就是杜於珊一行人了,索性,也就拉着風吟往一個隱蔽的角落裡躲了過去。

兩人同時向着那光亮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聽得杜於珊大叫道,”姑母,你一定要爲我討個公道啊,馬尚,馬尚他居然想要輕薄與我,我。”

這番,杜於珊再是說不出來了,竟是傷傷心心的便是哭了出來。杜紅箋見着那邊的光線越來越明亮了,竟然見着杜氏也在其中,立馬是明白了什麼,想來,那杜氏也是杜於珊叫來的人吧,開始,杜於珊只想着來看好戲的,結果,卻又是被馬尚給當作是她自己了,索性,馬尚就要對杜於珊做那樣的事情,而杜於珊自然是要不停的反抗的,也真是在這時候,一旁的杜氏竟然也是出現了,於是,這場鬧劇方纔是向着這個方向演練的。

杜紅箋頓時更是好笑了,只覺得杜於珊當真的是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終於是圓滿的進入了自己的圈套當中。

“不是啊,不是的,我,我,我只是偶然經過的,不管我的事兒,我關我的事兒,我對於珊妹妹一直都很是尊重的,我又是如何敢這般的對待於珊妹妹,願望,其中定然是有着願望的,一定是有着冤枉的。”

杜紅箋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講着話,忽的覺得有些好笑了,便是低聲衝着風吟笑道,”你快閉上眼睛,不該你看見的。”

那風吟原本還只顧着去看杜於珊和杜氏了,這會兒,還完全的沒有從面前的一幕當中回過神來,卻又聽得杜紅箋這般的說起,頓時,也是詫異了,便是瞪着眼睛向着那馬尚看去,這番,是不看不要緊,一看,她便是整個臉都是羞透了。

那馬尚,那馬尚他竟然只穿了一條褻褲,這,這是什麼事兒,擺明了是要做那羞人的事兒的,再瞧瞧杜於珊那一臉淚痕的模樣。風吟頓時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了,這五小姐和那馬尚,他們,他們竟然是要做那事兒的?

一旁站着的杜氏原本是一臉陰沉樣,她在收到那樣的信箋之後,原本也是沒有想到來之後見到的竟是這樣的一幕。對於杜於珊,她是有着怒火的,她一直也是對當年那僧人的話語半信半疑。若是這杜家能出一個皇后,那自然是好的很的,若是不能出上一個皇后,那她也沒有什麼怨言,因爲,若是不出上那麼個皇后,她就能確保沒有女人會通過後宮來拖累到杜家。

原本。經過了之前的那些個事情之後,她對杜於珊便是有着成見的,可以說,杜於珊在她心中,就如同一個專門闖禍惹事的惹事精一樣,這會兒,又是差點就和男人發生了那事兒。一想想,她都是覺得後怕,若今日,不是她阻止的即使,杜家的臉面又該是往哪兒擱放的。當下,她便是斥責杜於珊,道,”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來這個地方做什麼?”她這麼一問,頓時。杜於珊便是越加的委屈了,她只看着杜氏,那眼裡的淚水是淅瀝呼啦的留的每個停了。

杜氏雖然不滿杜於珊的所作所爲,可是,好歹,杜於珊還是她的親侄女兒,這會兒,又是差點讓人給欺負了去。她當然還是覺得有些心疼的,索性就將杜於珊給攬在了懷裡,伸手緩緩的拍着杜於珊的背脊,緩緩的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沒有什麼要緊的,這事兒,姑母定然是不會說出去了,往後,你言行舉止注意點便是好了的。”

杜於珊聽着杜氏的話,頓時,更是委屈了,立馬又是哽咽道,”姑母,你不信我,你根本就是不信我,你不心疼我。”

一時之間,那杜氏也是加重了語氣,道,”你讓我如何心疼你,發生了這事兒,難不成,我還要大張旗鼓的拿出去說,你也是這麼大的姑娘家的,做事兒如何這般的沒有頭腦,還有,若是你當真是這麼無辜的,那麼,你這會兒又是如何會出現在這裡的, 這麼深根半夜了,也不見得其他的姑娘這麼晚了會再外面晃盪的。”

頓時,那杜於珊便又是哽咽的更加兇了,只是斷斷續續的道,”你,你去問他,你去問他。”

杜於珊這番是氣的開始跺腳了,她的手已經用力的指向了一旁的馬尚,只暗暗的想着,若是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母親如何也是要替着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

杜氏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馬尚,那馬尚本就是早嚇的縮了頭去的,這會兒,迎着杜氏的目光向着她看來,頓時,他又是驚,又是怕,這會兒,他只能急急的辯道,”當真是不關我的事兒的,我夜半見得一個丫頭在這處,一時鬼迷心竅,便想和那丫頭玩兒上一玩兒,我哪兒知道那丫頭竟然是於珊表妹你,這麼大半夜了,於珊表妹應該是已經睡着了的。”

馬尚這麼個說法, 說的杜氏又是一陣的蹙眉,那原本還是哽咽的那般傷心的杜於珊忽的擡起了頭來,轉而看着馬尚,只道,”你給我聽着,我哪兒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明明就是。”她說到次,差點就將他是來約會誰的事兒給說出來,這會兒根本就沒有看見杜紅箋,更何況就連着杜氏也是她讓人通知的,若是晚些時候,杜氏想到那上去了,她不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杜氏看了杜於珊一眼,又是轉而看向馬尚道,”那你又爲何這麼晚了還在府邸之上。”

那馬尚哆哆嗦嗦的哽了一會兒,只道,”這,這還不只是因爲我姑姑是想要留我在府邸之上住上幾日的,我原本還是覺得這裡一時難以睡着,索性,方纔出來轉轉,哪兒曾想,竟又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出來,於珊表妹,真是對不住了。”

他現在的心裡真是好一陣的恐懼擔憂怕啊,他倒是不覺得他們會殺了她這麼的,主要是這次,他竟然差點就對杜於珊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了,平日裡,杜於珊對着他便是要理不理的,他原本也是知道的,若是想要娶到杜於珊,那難度,應該還是很大的,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難度歸難度,這會兒恐怕杜於珊已經是想他死了,往後,又如何讓杜於珊嫁給他?

杜於珊冷哼了一聲,當下,又是哭的別外的淒涼,”道歉有個什麼用,姑母,姑母,你要爲我做主啊,姑母,你要爲我做主啊。”

杜氏沉了臉,只道,”這麼深更半夜的,說話這麼大聲難不成是想要整個府邸上下都知道你們的事兒?讓我爲你做主,難不成是想要我將他帶去報官,你還想進宮,這些個細節錯誤,又是如何能夠輕易犯下的。”

那杜於珊聽了,已經全然沒了一點鬧騰的模樣,只是狠狠的看着馬尚,一臉的不甘心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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