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胖墩子

6胖墩子 燃文

柳氏和郭氏大吵一架,兩人都是面紅耳赤,幸好有杜紅箋身旁,否則,郭氏和柳氏早幹架了。郭氏心疼杜紅箋,不敢有大動作,柳氏自討沒趣,冷哼着出了大門。

杜紅箋幫郭氏順氣,瞧得她原本沒多少血色的臉因爲柳氏的到來竟氣成了豬肝色,杜紅箋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拖到炕沿兒上坐了下來。

郭氏想起杜紅箋剛剛開始見好的身子,又是一陣心疼,她伸手將杜紅箋的雙手放到自已的懷裡,柔聲道,“紅箋,你病也好了,你,可想回杜家?”

杜紅箋怔怔地看着郭氏,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說起杜家,杜紅箋不答,反是問道,“那娘想回去嗎?”

郭氏吸了吸鼻子,忽然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淚來,杜紅箋一愣,從她懷裡抽出一隻手來,替郭氏擦了擦眼淚,急問道:“娘,你怎麼了?”

“紅箋,娘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孃的福氣。”

郭氏覺得無比滿足,上天待還算是不薄,能賜給她這麼一個漂亮體貼的女兒,總算是將她心裡的那股子空洞給彌補上了一些。曾經,她以爲杜策是良人,是一個好夫婿,她喜歡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喜歡他一點兒也沒有貴家子弟的架子,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真正實在的,真正能陪着她過日子的,恐怕也只有女兒紅箋了。

可,她自幼便是在享受着小姐的待遇,自來便是氣傲,性烈。又如何忍受得杜家對她的欺負,她不甘心,她想要從杜家奪回什麼,但另外一方面,她又無比的迷戀着此時的寧靜,她處在矛盾當中,不知如何抉擇,若是這般回杜家,那勢必沒臉,若是不會,她意憤難平。

杜紅箋觀察着郭氏的臉色,她多年混跡娛樂圈,早就是將人給看精了,此番,頓了半響,終究是道,“娘,你,想回去?”

郭氏不置可否,尋思着砍柴也不是個辦法,總要再找個活計來做做,掙些小錢,也可以給杜紅箋買上一身新衣服了。

晌午,郭氏出門找活兒,杜紅箋拿了一塊豆腐,加上一些作料,用筷子,仔仔細細的將那豆腐給放在作料當中前前後後的敷了一遍,後又仔細的用屋裡的青菜給包了上去。

想起院外好似有罐子,正好裝這臭豆腐,便去尋來,剛拿上一個準備往屋裡走去,她的腰上猝然一緊,接着,一個臭烘烘的嘴巴向着她靠近,杜紅箋嚇了一跳,手上的瓶子滑落在地,發出‘砰’的一陣巨響。

“小娘子不怕,不怕,是我,是我。”那臭烘烘的嘴巴又向着杜紅箋的耳旁湊近了一些。

杜紅箋只道是登徒浪子,用力將手肘往後一拐,直接向着來人的腰間一頂,那人吃痛,呼叫着放開她來。

杜紅箋連忙轉身,卻瞧得那是一個四五十歲做的男人,他身體富態,臉色酡紅,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你是誰?”杜紅箋蹙着眉頭。

那中年人色眯眯的看了杜紅箋半響,此番,聽見了杜紅箋的問話,終於給回過了神來,他左右搖了搖頭,待睜眼,還是杜紅箋的摸樣,他不竟又是一蕩,口齒不清的道,“小美人兒好生的美貌,竟比那郭氏還要勝上一籌。”

杜紅箋皺着眉頭,聽了他的話語,想來他和郭氏是認識的,那麼,他先前叫的小娘子就是,郭氏?想到了這種可能,杜紅箋立馬的就沒了好臉色,她瞪着中年人,伸手操起了一旁的木棍子,厲聲道,“你是誰,你來這裡幹什麼!”

那中年人見着杜紅箋一臉敵對的摸樣,連連擺手,“小美人兒,不要怕,我,我是郭氏的朋友,我是繡莊的老闆,前個兒郭氏還在我這裡做工呢,對了,小娘子,郭氏是你誰啊?”

杜紅箋一聽,心裡不竟又是冷笑,原來是昨日那婦人口中的胖墩子!想起這胖墩子先前的輕佻行爲,杜紅箋的心裡不竟又是一陣的嘔心,往日裡,這胖墩子應該沒少欺負郭氏,這事兒,定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去。

想着,杜紅箋也不多話,直接將手裡的棒子向着他甩去,那胖墩子本就是喝了酒來的,當下,站都站不穩了,哪兒還能躲啊,就這麼硬生生的受了杜紅箋好幾個棒子。

門外有聲音傳來,接着,門被人推開了去,杜紅箋擡頭,耳邊是那胖墩子的求饒聲,眼裡卻是站在門處的趙普,他扶着門把手,柔弱的身子在風中竟似一晃一晃的,杜紅箋倒是有些擔心他倒在她家大門前,過會兒,他那彪悍老孃又會找郭氏說話了。

“你來幹什麼?”杜紅箋沒好氣的開口,就想着快點將他打發了去,莫要讓他影響到她。

他頓了頓,反倒沒有因爲她不算良善的話語給退去,一步一步,緩緩地向着她走來。

“我在隔壁聽見這邊有響動,遂過來瞧瞧,你沒事兒就好。”

杜紅箋一愣,他是在關心她?可想到那日趙普他娘說自己是小小娼婦,她就來火。

“幫忙?你別死了賴我家就行,還須幫什麼忙。”

對於她的牙尖嘴利,他只是頓了頓步子,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就此打住,這人不好得罪,因爲他而惹上了官司就不好了。”

他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杜紅箋又給了那胖墩子一棒子,那胖墩子竟一個沒用,給嚇暈了過去。杜紅箋暗叫一聲不好,這早不暈,晚不暈,在這當頭上暈!

擡頭,她看向了趙普,“你來做什麼的?”

杜紅箋癟了癟嘴,哼道,“快幫忙啊,把這胖墩子給扔出去。”

趙普回神,伸手去拉那胖墩子的腰身,想要將他給攔腰抱起,卻聽得杜紅箋哼道,“你抱頭,我抱腳,你自個兒根本就搬不動。”

趙普聽了她的話語,臉色立馬紅了個透。但還是聽着杜紅箋的話語,抱住了那胖墩子的頭,兩人陪着將那胖墩子給扔到了山坡之上去。

杜紅箋已經氣喘吁吁,瞧着趙普也是滿面通紅的摸樣,她打趣道,“往後,你還真得好好的幹活兒,一天到晚,讀寫聖賢書到時連着女人的體力都比不上了,往後,你娶了媳婦,也不怕你媳婦嘲笑你有酒勁兒沒飯力。”

趙普聽了她的話語之後,又是一愣,卻是沒有反駁。兩人各回各家,杜紅箋到是沒有忘記說上一聲謝謝。

杜紅箋回屋,將那摔碎的罐子個掃乾淨,又跳了一個乾淨一點的罐子,將那些裹好的臭豆腐往那罐子裡放好,嚴嚴實實的密封了起來。

不多時,郭氏回來了,杜紅箋沒有說起那胖墩子的事兒,只說了自己不小心摔壞了罐子以及自作臭豆腐的事情。

郭氏賣了一些小錢,又給杜紅箋買了一小包花生米,讓杜紅箋吃着。

晚上,還是粟米粥和鹹菜,郭氏熬的粥比之前多了些,杜紅箋也餓了,“咯吱咯吱”地咬着酸脆的羅卜條兒,郭氏的聲音忽然想起,“今個兒有客人來?”

杜紅箋剛要喝粥,險些沒有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