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薇心中暗喜,一路上臉上都掛着笑。
彩蝶本是想打趣幾句蘇茹薇,但想着蘇茹薇方纔在宮裡頭待了許久,怕是有些累了,也只能抿着嘴不讓自個兒笑出來。
蘇茹薇上好的心情,在下馬車後看到張氏的一瞬間垮了下來。
蘇秦沒來蘇劉氏自然也沒來,只有張氏一個人掛着笑容在等着蘇茹薇。
蘇茹薇淡淡從張氏身邊擦身而過,沒有落下張氏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你喜歡在這兒站着?恐怕侍衛們沒有那個多的空地兒讓你站吧。”
蘇茹薇自然是一張厲害的嘴,張氏本身就瞧着蘇茹薇安然無恙心中失望,又聽到蘇茹薇這一番話,當即就不懷好意的說道,“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的陣勢,讓御使請了去,如今又灰溜溜的回來。”
蘇茹薇在張氏身後駐足,“我這個嫡出小姐自然是有陣仗的,我若沒有?難不成你一個續絃配得?”
還不等張氏開口,蘇茹薇又繼續說道,“我這好歹也是見過聖容的人,自然是比不得你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的。”
雖說張氏當初當妾室時,的確礙着規矩是不能出府,但如今她已經是丞相府的正妻,哪裡還有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
這分明就是蘇茹薇在故意羞辱她,張氏轉身就衝着蘇茹薇說道,“你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不知在京中惹出了多少笑話,如今倒是衝我耍威風起來了?”
蘇茹薇懶得搭理張氏,自從自個兒要回了母親的嫁妝,張氏這個狀態越發癲狂了。
蘇茹薇搖了搖頭,不打算在門口同張氏多做糾纏,徑直往自個兒的院裡頭走。
張氏在身後看着蘇茹薇的身影,直氣得牙癢癢。
蘇茹薇回到了院裡頭,還沒坐一會兒,蘇秦身邊的嬤嬤就讓蘇茹薇去正廳。
巧兒在這兒忿忿不平的說道,“我們小姐回來還沒有片刻,爲何不能讓小姐歇息些時辰再去?!”
蘇茹薇長嘆一聲,把手中的茶盞擱下,止住了巧兒的話,“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老嬤嬤聽了巧兒的話臉上頗有些爲難神色,但後頭又聽到了蘇茹薇的話,臉上露出了些笑意,“多謝大小姐體諒。”
彩蝶和巧兒是看不慣這種下人的,雖然嘴上不說,但動作上明顯就是個趕人的樣子。
老嬤嬤也不好在這兒自討沒趣,也只能趕忙先轉身去回話了。
等着蘇茹薇領着兩個丫頭到了正廳,只見正廳裡頭端坐了蘇秦和蘇劉氏,倒是沒看見張氏。
蘇茹薇看了一眼兩人,先是請了安,而後才說道,“若父親和祖母是想問皇上對薇兒說了什麼,那薇兒只能說,皇上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同薇兒將。”
蘇秦和蘇劉氏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相信皇帝鬧出了這番動作,只是把蘇茹薇拉過去驅寒問暖了一番。
蘇秦沉聲說道,“薇兒,此處只有爲父和你祖母,有何事不妨直言,遮遮掩掩做何?”
蘇秦要是不加最後那個問句,恐怕蘇茹薇的臉色還會好上一些,但如今蘇茹薇的臉卻是完全垮了下來,“若父親和祖母不信,那薇兒也沒什麼好說的。”
慣來的不冷不熱的態度,蘇秦還沒說什麼,蘇劉氏倒是開口了,“莫說什麼旁的空話,你且說說你進宮去除了皇上,還見到了什麼人?”
蘇茹薇心中對蘇劉氏是極爲不耐煩的,但她還是裝出了一副仔細思考的神情,而後開口說道,“聽到祖母這麼一說,薇兒倒是真想起來,薇兒見到了劉貴妃和國師。”
說完這話,蘇劉氏還沒什麼反應,蘇秦反而是怔住了,“薇兒,你還看到了國師?!”
蘇茹薇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自然,我又何苦對父親有所隱瞞?”
蘇秦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還沒等蘇劉氏開口,就徑直先讓蘇茹薇回去了。
蘇茹薇趕忙一福身走出了正廳,留下蘇劉氏一臉吃驚的看着蘇秦。
蘇劉氏面色不善的對蘇秦說道,“事情都沒問清楚,怎麼就讓薇兒走了?”
蘇秦擺了擺手,“母親,您所有不知,既然薇兒在御書房看到了國師,恐怕此事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雖然蘇劉氏是個深閨婦人,但也是聽過國師大名的,聽到蘇秦這麼一說,蘇劉氏不免想到了太子賞賜的事情,她試探性的問了句,“是不是上回太子的事……”
蘇秦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按照如今這個趨勢來看,蘇茹薇今日進宮極大可能就是皇帝知道了這件事,而且國師恐怕也是知道了。
蘇秦的臉色越來越差,他開口說道,“恐怕就是如此。”
蘇劉氏臉色也是大變,“不是已經讓下人三緘其口了?!”
蘇秦慘白着臉搖了搖頭,“若是皇上想知道的,就沒有皇上查不到的。”
蘇劉氏坐在座位上,一瞬間像老了十歲一般,她良久後才說道,“那如今皇帝知道了此事,會不會對府上有何影響。”
蘇秦回想了方纔蘇茹薇從進廳到出去的表情變化,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他還是輕輕搖頭,“恐怕皇上並沒有因此怪罪薇兒。”
只不過蘇秦有一事還想不通,他一頓,目光看向蘇劉氏,“爲何皇上偏偏把薇兒叫過去了?”
蘇劉氏聽到蘇秦的話也是一驚,當即就把髒水往蘇茹薇身上潑,“是這丫頭說的?”
蘇秦好歹還算有幾分理智在,他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若是薇兒說的,按照皇上的性子,對這等不仁不義之人,薇兒今日是不能完全回來的。”
聽到蘇秦這一番話,蘇劉氏心中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打消了蘇茹薇告密的心思,又認認真真的和蘇秦商量着此事。
誰又能想到這件事是在蘇茹薇的指點下,太子妃告訴了太后,太后透露給了安陽公主,而安陽公主又抱着別的心思捅到了皇帝那兒。
蘇秦和蘇劉氏討論半天也沒個結果,兩人也知道訕訕作罷,不過蘇秦在前朝很是提心吊膽了幾天,直到皇帝好像並沒有因此怪罪相府的意思,蘇秦這才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