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軍與白烏鴉的戰鬥,戰得如火如荼,從白天到黑夜就沒停過,暫時還不可能分出勝負,在九歌、沐宸、望月三人的強攻下,第一批妖嬈臉蛋子的機體敗下陣來。這不是很奇怪的事,畢竟如果用血來分等級的話,這三人不會比沐風差多少,何況就因爲是沐風的血,三人對白烏鴉仇恨意識便更強,殺氣來也就更毫不留情了。
阿倫知道光是這樣,並不可能一舉滅了夜之軍,待到四個孩子回到妖嬈身邊的第二日晚上,白烏鴉被打得離開了軍校區域的凌雲島,夜之軍的初戰告捷,但這也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因爲他們的傷亡也很大。
天行組織醫療兵進行全力救援,將傷員分成紅藍黃三個等級,戰死的人則被迅速火化,暗夜裡,骨灰隨着風飄入海中,周圍響起的是戰友們悲切的哀歌。
夜辰和寒熙很快架起了七道防禦線,並抽調人手嚴密監視白烏鴉的動向。
要說這幫白烏鴉,打一會兒就跑的毛病也是夠氣人的,問題是夜之軍也不敢往死裡追,贏一場是一場,但如果窮寇莫追的話,極有可能被滅的是自己。
“你說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總不見得又去製造新武器了吧?”寒熙連着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眼窩一片青黑,活像只熊貓,口氣也很焦躁。
相比之下,夜辰風輕雲淡的有些不像話,那姿態就彷彿手中優雅地搖晃着一杯紅酒賞月似的。
“有可能哦,他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怎麼可以說的那麼輕巧?”
“阿熙,都已經戰到這個時候了,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你難道還猜不到嗎?攏共就兩個結局,他死,或者我死,可恰恰我們倆都想對方死,而不是自己。那麼我們有的是時間周旋。他能沉得住氣,我爲何不能?或者你可以從另一個方向想,他說不定已經黔驢技窮了,等到下一次開戰最後的勝利者就會是我們。”
“呵呵,承你吉言,但我可沒你那麼淡定,我現在只想着趕緊打完,趕緊和女人睡覺,狠狠打它兩三炮。”
這話說得真的很粗魯,粗魯到話題裡的女人——紅葉回頭怒瞪他。
寒熙被她的冷凍光線給紮了個正着,跑過去哈巴狗似的跪舔狀道:“你看就是這麼生死攸關的節骨眼我心裡也都是你……”
“下流!哼!”紅葉推開他,大概是覺得男人在場就離不開這些精蟲上腦的話題,果斷離開去找妖嬈。
寒熙可急了,大叫:“紅葉,你別忘了回我那睡覺啊。”
可憐他真的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夜辰聽到後,訕笑不已。
“你笑什麼!這是正常需求。”寒熙說的臉不紅氣不喘,一臉的驗證一次,轉而又捂嘴偷笑了起來,“對了,我又不是你,就是想上,也上不了。”
聽聞,夜辰的臉黑得就像個鍋底。
“閉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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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新搭建的帳篷裡,四個娃已經被哄睡了,妖嬈用手掌託着自己的下巴,趴在牀上看着他們,怎麼也看不夠。
沒有什麼能比兒子們安全來到她身邊,更能讓她高興的事了。
謝天謝地,有驚無險啊。
“小嬈,我來打擾你了……”紅葉掀門走了進來,完全沒意識到四個娃已經睡熟了。
妖嬈趕忙朝她噓了一聲,“小聲點,剛睡着。”
“抱歉,抱歉。這麼快就睡了?先前不是還纏着你的嗎,瞌睡得下巴都小雞啄米了還硬是不肯闔眼。”紅葉走了過去,瞅着並排睡在牀上的四個娃,閉上眼後,四個娃的模樣真的像極了,也就是兩個稍微大號點,兩個小號點。
“我真佩服你,人家是三年抱倆,你呢,四個!”紅葉用手指比了個四,然後一想不對,改成了五,“不對,是五個……”
“錯,六個!”妖嬈很自覺地摸了摸肚子。
“啊?”紅葉驚圓了眼,“六個?我靠,又是雙胞胎?天行檢查出來了?”
“沒,但我有預感是。”
四子兩女嘛,現在四子有了,不就只剩下兩女了,至於會不會分開蹦出來,她覺得不太可能,十有八九又是雙生子。
也好,省的她還要再懷孕一次,最近因爲懷孕,食慾狂增,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很像母豬,哪天世界和平了,她的肖像指不定會和那些希望多子多孫的人買999足金的‘黃金豬一家’項鍊那樣,成爲暢銷產品也說不定。
當然了,身爲夜家的宗主,肖像怎麼可能隨便讓人亂用。
這只是個比喻。
比喻她真的很像母豬!
嘆息……
妖嬈給孩子們將被子蓋嚴實了後,拉着紅葉到一邊去,免得兩人說話吵醒他們。
“你怎麼來了?不去寒熙那嗎?”
“去幹嘛!”她瞅了瞅她的肚子,挑起兩條英氣的眉毛道:“和你一樣嗎?到時候帶着球上戰場?”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讓妖嬈不知道是該尷尬好呢,還是該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好。
“不說這個了。”紅葉擺擺手,“你那個婆婆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醒。”
“虧得沒醒,要是醒了,恐怕你的耳根子就不清淨了,夜辰怎麼說,就讓她留在這?”紅葉真心覺得顧卿晚在這就是個大麻煩。
“到底是他的母親,等她醒了再看吧,說不定受了那麼多罪,性子會變好點。”
“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這兩句話,你聽過沒,至理名言。”
紅葉脫下身上的鎧甲扔到一邊,熟門熟路地倒了兩杯水過來,一杯是她的濃茶,一杯是妖嬈的,不過是白開水。
她喝了一口道:“不過呢,送她走太危險了,尉遲明辰很有可能會再出手。我看不如讓你家天行給她多打幾針鎮定劑,讓她昏死都這場仗打完。”
“別出這種餿主意。她就是醒了,又能拿我如何?夜辰沒有對不起他,是她和尉遲清河對不起夜辰纔對。若不是尉遲清河這個沒腦子不開眼的偏心尉遲明辰,夜辰會有今天嗎?”
那就是這對不合格的父母自找的,她可是個‘不賢惠’的媳婦,沒興趣撮合夜辰和父母和好,而且對於尉遲清河這個公公,他比顧卿晚更讓她覺得不爽。
“她的確不能拿你怎麼樣?打也打不過你,罵你,估計會被夜家人羣起攻之,弄不好嘴巴會被天行直接縫上。不過你也說了,他是夜辰的母親,親生的,到時候打親情牌,怎麼辦?”
紅葉大概是陪自己的老祖母看家庭倫理劇看多了,知道有些女人慣會示弱,要是心好,示弱那叫忍讓,可如果是毒婦,那就是綿裡藏針了。
“你不用操心我,夜辰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他要是這樣的人,我和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又是你那個什麼前世因果嗎?”
“是啊!”
前世的事,紅葉曾從她嘴裡不小心聽到過,除了夜辰的事,還有她的事,妖嬈說她前世就是她最好的朋友,這就讓冰川一戰時,那個叫鳳舞九天的長得很像妖嬈的影子會在那時對着她笑就有合理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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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管怎麼回憶,都想不起前世的事,她也不是那等喜歡鑽牛角尖的人,聽過也就忘了,不過既然前世和今世她們都是好姐妹,那她肯定是要好好照顧她的。
兩人就顧卿晚的存在聊了起來,聊到半夜,紅葉打着哈氣準備回自己的帳篷睡覺了,這時沐宸來了。
“宗主,那個叫若邪的,拒不交代白烏鴉的事情,說一定要見您,說見了您他就將白烏鴉的一切告訴咱們。”
聽聞,妖嬈怔愣了一秒,“他要見我?”
“是。他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如果不是需要他活着交代那些機體左手的構造是如何的,我和望月早就宰了他了。”
妖嬈知道若邪被抓了回來,但基於兩人之前相處的並不怎麼友好,她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他是白烏鴉的人,但她也沒興趣爲了上次被綁架,害的夜辰冒險來救她弄得一身是傷,還差點死掉的事去折磨他。
只要他肯說出白烏鴉接下來的對付他們的計劃,又或是關於那些長着她臉蛋子的機體那左手的構造細節,她會讓他死得痛快點,至少不會像上次那樣受到‘皮球’一般的羞辱。
“見了我就肯說了?”
“他就是這麼說的……”沐宸其實不想來打攪她,但覺得這個事好歹也要和她交代一下。
“好吧!”妖嬈決定會他一會也好。
“小嬈,你真的要去?”紅葉聽到這件事後,瞌睡蟲全飛走了。
“他不過是階下囚,那麼多人看着,不會有事的,你去休息吧。”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我和你一起去,看他要耍什麼花招。走!沐宸,帶路!”
沐宸點點頭,領着兩人去了長檸那。
長檸的身體情況時好時差,從莊流裳那中的毒雖然全部排出了體外,但對身體的損傷很大,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調養,如果不是他信念堅定,求生慾望強烈,指不定就會變成植物人了。
他現在一門心思研究那臺妖嬈臉蛋子的機體,除了左手之外,他已經能百分百的複製出同樣的機型,就那左手,讓他始終找不到核心是什麼。
由於需要若邪告訴他們這左手的核心原理,若邪變並沒有被關進俘虜用的監獄裡,說是監獄,其實就是在地上挖個深十米的大坑,將俘虜丟五花大綁地丟進去,上頭罩個帶電流的柵欄,並由十個夜家人看管,不過像若邪這種白烏鴉的精英高手,關他的話,這個監獄根本起不到作用,於是他就被綁在柱子上,用的是小凱的束縛鎖,保證他沒有可能強行逃脫。
妖嬈到的時候發現夜岑也在,她的傷比夜鷙和輕一些,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還需拄着柺杖才能走路。
“阿岑?”妖嬈喊道。
“宗主!”夜岑轉首朝她作揖。
“你怎麼在這?”
她狠咬了一口牙道:“我是來給鷙和報仇的。”
“嗯?”妖嬈沒聽懂,看向了沐宸。
沐宸回道:“他就是那個襲擊鷙和的人。”
“對,就是他,就是他害得鷙和沒了腎臟!”夜岑眼中滿是對若邪的恨意。
妖嬈發現她手上有血,又看了看若邪,他那英俊的臉已經不成樣子了,眼皮都腫得耷拉了下來,臉上都是新傷,不用問肯定是夜岑打的。
夜鷙和是她的丈夫,她會如此也情有可原,若不是得讓他活着,相信她殺了他的心都有。
若邪聽到了她的聲音,本來垂着的腦袋,立刻擡了起來,右眼被腫紅的眼皮遮着看不出神情,好的那一隻可是分外的晶亮。
“夜妖嬈!”他大喊,身體想要往前衝,使得身後綁着的那根柱子搖晃了起來。
九歌狠狠給了他腹部一拳,“誰準你直呼宗主的名字的!”
妖嬈沒想到若邪見到自己會這麼激動,見九歌又要揍他了,立刻道:“好了,別打了,讓他把說完。”
九歌聽話的鬆開了拳頭,“宗主,這小子分明就是想拖延時間。”
“隨便他了,不過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說完,她走了過去。
沐宸擔心地道:“宗主,別太靠近他。”
“沒事,他要是現在能傷我,也就不會被你們打成這樣了。”
妖嬈膽大地走到了若邪跟前,兩人也就離了半米遠,站定後,她道:“若邪,我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若邪的眼睛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光芒,也不說話,只是這麼定定的看着她。
妖嬈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毛,“你讓我來就是爲了這樣瞪我?”
他蠕動着乾澀的脣皮子,似乎有話要說,可最後卻扭過頭去。
妖嬈腳跟一轉,側到他轉頭的那個方向,道:“既然你不說,那我來說。我想知道阿倫,也就是你的老大,接下來會有什麼計劃?還有……”
“你來就是和他們一樣問我這些的?”
“啊?”妖嬈被他的話打斷得有些莫名其妙。
“夜妖嬈,你就沒有別的要和我說嗎?”他又開始激動了,比剛纔還激動,眼睛都充血了,看她就像在看一個狠心決絕的女人。
“不是你說的嗎,我來了你就肯說了?”
“要我背叛老大,沒有可能!”他厲聲回道。
“他到底給了你什麼,讓你這麼死心塌地,都變成階下囚了還維護他。”
“那我反問你一句,你們夜家的這些人如果被我俘虜了,是否會吐露一星半點關於對你的事情!”
妖嬈對此無言以對,他說的沒錯,對一個人忠誠是不需要任何解釋的。
“可是,他的存在已經嚴重危害到這個世界了。”
“那又怎樣,你指望我們這種人有良心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妖嬈發現和他根本談不下去,她揉了揉眉心。
“好吧,你既然不肯說,那我也不需要留在這裡了。”她轉身就要走。
若邪卻吼叫着不許,並拼命掙扎,扯得身上的捆鎖都嵌進了他的皮膚裡,血一滴滴落下。
妖嬈頓時有點惱,回頭喝道:“你到底叫我來想幹什麼?”
若邪閃着眼裡的光波,又像剛纔在那樣直直的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到最後竟然扯了一下嘴角,笑了。
“夜妖嬈,你想知道老大的事對嗎?”
“怎麼?你想通了,準備說了。”妖嬈不覺得他會突然改變心意。
“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
“什麼?”她只覺得他的樣子很古怪。
他那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一隻野獸看到了守株待兔了許久的獵物那般,激動,炙熱,還有渴望,一字一句道:“讓、我、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