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晉王藺滄涼回過神兒來時,禹王藺滄凜卻已站起了身,想要往外走,滄涼皺了皺眉,掃了他一眼,冷聲呵斥:“幹什麼?坐下!”
“二哥,是菲兒,菲兒吐血了!”禹王也知此舉不合規矩,可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們怎麼能冷眼旁觀?
晉王漫不經心的掃過左前方的位置,禹王一震,猛地意識到什麼,滿臉不甘的坐了下來,焦躁不安的彈着手指。
距離兩人最近的英王藺滄灜、漢王藺滄瀚,雖然奇怪他們異於常人的反應,但卻聰明的緊抿薄脣,冷靜等待。
這時,皇帝藺天琊面色微微一沉,口氣中已隱隱不悅:“怎麼回事兒?”
掌事太監胡斐最善察言觀色,早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查清事情真相,想到剛剛那張血色慘白的小臉兒,他狀似無意的瞥了夏侯奎一眼,而後恭敬的朝藺天琊回稟道:“啓稟皇上,夏侯丞相的嫡女夏侯菲不知爲何突然吐血昏迷……”
此音一落,夏侯奎猛地站起身,還未來得及開口,皇上已面色大變的揚聲問道:“你說什麼?夏侯丞相的嫡女?”
“咳咳咳……。”皇后楊豔萍瞥到太后那瞬間陰鬱的臉,趕忙扯了扯皇上的衣袖,藺天琊猛地回神兒,意識到自己此舉的失儀之處,強忍着內心的焦躁,耐心的看着胡斐,聲音中卻多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傳太醫?”
夏侯奎不動聲色的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中冷笑的同時,不忘恭敬的請罪:“啓稟皇上,老臣失禮了。”
藺天琊煩躁的朝他揮揮手,夏侯奎快速的跟着幾名將夏侯菲擡去偏殿的太監,消失在瓊華殿前。
“來人,給朕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人,怎會無緣無故的吐血暈倒?你們究竟是怎麼辦事的?”藺天琊想到剛剛倒在血泊中的小人兒,就會抑制不住的聯想到當年,冰冷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一絲溫度。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誰也沒料到皇上會發如此大的火,在場官員、女眷、皇室貴胄均緊張的跪倒在地,面帶惶恐之色。
晉王、禹王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面色淡淡的端坐在那裡,不動聲色。
英王玉手支着下巴,饒有興味兒的看着這出鬧劇,嘴角抑制不住的勾着一抹冷笑。
漢王勾着頭與秦王‘嘚嘚嘚’的說着什麼,卻至始至終沒有得到迴應,最後無趣的揉了揉鼻子,自討沒趣。
秦王雖然淡漠的坐在那裡,但那雙黑如玉的眸子裡卻一片沉暗,腦中更是不停回放着夏侯菲那張慘白的小臉兒,握着酒杯的手指不斷的收緊,收緊。
太子藺滄溟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清冷如冰,至始至終,都未因這場變故皺一下眉頭。
宴會進行到這裡,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最後在藺天琊疲憊的嗓音中草草結束。
臨走之際,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皇帝一眼,冷哼一聲,擺駕離去。
皇后雖面無波瀾,但經過剛剛那驚鴻一瞥,她才明白,原來至始至終,她都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