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封景深的房間的,已經這麼久了,封景深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萊克博士說是封景深的槍傷牽動了腦部神經,引發了他的舊疾,一大堆的專業術語她根本聽不懂,她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舊疾會讓人昏迷這麼久?萊克博士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樣,又丟出一大串專業詞語,甚至是英文,當真是考驗她的腦力和理解力,總之就是腦袋曾經受過傷,就跟植物人的判定差不多,很難保證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封景深,你爲什麼不醒過來啊?我好想找個人說說話,我遇到困難了,不知道找誰說,跟你說你願意聽嗎?能聽見嗎?”路寧愣愣的坐在封景深的牀邊自言自語,原本一顆擰緊的心臟,在看到封景深的時候漸漸的就鬆開了,也不管封景深還不是真的能聽到,她就是心裡憋悶,必須找個人說說話,雙手緊緊的抓着封景深寬大的手掌貼着臉頰,神情無助。
“……”迴應她的依舊是醫療儀器的聲音。
“你是不是不高興所以不願意醒過來,看看你的胡茬子怎麼又長了一些,爲什麼都沒人敢碰你啊?這裡這麼多傭人怎麼都沒人給你刮鬍子,我給你擦身體,給你刮鬍子,然後你睡夠了就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答應我了,咱們拉鉤,蓋章,不許反悔,誰要是反悔誰就變成大丑鬼。”路寧霸道的拉鉤蓋章。
路寧起身拉開門對着門外的隨時伺候的保鏢說了一下,不一會就有女傭送過來兩幅嶄新的剃鬚刀,還有一大堆瓶瓶罐罐,什麼剃鬚水、剃鬚膏、剃鬚泡沫、鬚後水,可真是煩人,剃鬚刀有手動的電動的,路寧坐在房間裡認真研究,搗鼓了半響,終於下定決心放手一試,封景深向來注重自己的形象,要是自己給他整理乾淨,說不定他高興就醒了,要是沒弄好,他一生氣也會醒過來的吧。
抱着這種路寧獨有的心態,路寧拿了每天給封景深擦臉的毛巾,端了一盆溫水,仔細的擦拭那張劍眉星目的俊臉,滿懷希望的開始一項大業,剃鬚刀“滋滋”的響昂,路寧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玩具,拿着電動的剃鬚刀順着有胡茬的地方來回移動,弄了半天,她手都酸了,愣是怎麼看都沒覺得有多大成效,封景深的鬍渣子根本沒有乾淨,什麼破玩意兒,根本沒用,路寧直接將電動剃鬚刀扔在一邊。
很鬱悶,果然是男人專用的東西,沒用過怎麼都不順手,眼神瞥到那支手動的刮鬍刀,路寧眼珠子驀地亮了,這個應該跟修眉毛一個道理吧,逆着刮應該就沒錯吧,可是她修眉毛的那個水準跟剃光也沒啥區別,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那把看着很有質感和視覺效果的刮鬍刀,蹙眉,什麼鬼,一個刮鬍子的竟然沉甸甸的,還有點重,什麼鬚後水她壓根拋之腦後了,左手換右手,姿勢也是換了好幾個,怎麼都不對,急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路寧甩了甩酸脹的胳膊,心裡直犯嘀咕,太折騰人了,難怪沒人願意給他刮鬍子,這麼累,還好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一點一點的刮,越是小心翼翼手就越是不聽使喚,糟糕,手一抖,刀片劃破了封景深那張無暇的俊臉了,看着那冒紅血珠的傷口,路寧心裡還是升起了罪惡感,不會破相吧。
怎麼辦?她不是故意的。
不知不覺中,路寧都已經忘記了之前的煩惱,一心撲在封景深臉上的鬍渣子上,金色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窗玻璃灑滿了一地,房間裡的兩個人一靜一動,畫面和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