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無辜?無辜爲什麼每次跟小藝出來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板着臉,總是不經意的就惡狠狠的瞪我,我還以爲自己跟你有仇,好多次暗暗的提醒了小藝不要帶你一起,她像是腦袋短路根本聽不懂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心裡有鬼?是不是有鬼?”封景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笑聲清冽而動聽,笑容明媚,真是驚豔了這美好的夜晚,像個大孩子一般,居然還撓起了路寧咯吱窩的癢癢,不依不撓誓要得到一個答案。
“有什麼鬼啊?哦?不對,你就是那隻大丑鬼,呵呵……癢癢,癢死了,封景深,你別鬧了,啊,別弄我……”路寧被撓得毫無反擊之力,咯咯的笑個不停,眼淚都笑出來了封景深還不放過她,身體優勢她根本無處可逃,天知道她從小到大最怕癢了。
“說不說?……”封景深像是找到了什麼整治路寧的法寶,新奇又有成就感,心裡有些樂,不知不覺中一直笑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別,別,別……我說,我說……嗯?封景深你怎麼這樣兒啊,跟個猴子一樣,還撓人,誰喜歡每次都去當別人的燈泡啊,可是當事人還樂此不疲的非要拉着你去,理所當然的我就將怨氣轉嫁到你身上了,怪就怪你自己太高調,哼!”
窗外月光皎潔,夜晚的時光就在兩人一來二去的談笑打鬧中流逝了……
在這遠離江城,遠離Z國的離島影樓,兩個受傷的人相互慰藉,彼此照顧,放下了心裡的包袱,相處得無比輕鬆愉快,他們曾對彼此有恩,曾是夫妻,也可能是彼此的朋友,知己,更甚至是彼此的親人,也許這麼多年的恩怨糾纏,缺少的就是這麼一個生死患難的契機和一個遠離紛亂塵囂的世外桃源。
可是美好快樂的時光通常都是易逝短暫的,兩人都在心裡爲未來作了打算,路寧幾次都欲言又止想要告訴封景深關於孩子的事情,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離婚前封景深每次都會提醒她吃藥或者會自己做好安全措施,她害怕說出來封景深會認爲她是故意懷上孩子要挾他,她怕這個孩子會成爲絆住封景深的絆腳石,她也怕這個孩子依然不是封景深期待的。
路寧也彷徨無助,她也想有個人能一直支撐着她,可是那天回憶起月華庵舊事的時候,也在一直提醒她他們之間現在再怎麼改變,都改變不了這麼多年始終隔着一個許藝,何況孩子也許根本保不住,要是封景深期待,只會多一個人煩惱,要是封景深不期待,她害怕看到令自己心碎的表情,她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了,這麼多年封景深一直反覆無常,她捉摸不透。
而封景深一直在等,等路寧親口告訴他,最開始的不停的自我安慰到最後的失望,路寧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有想要告訴他關於孩子的存在,他心裡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這個女人還是這麼自以爲是,難道她覺得在影樓,在他的地盤上還能瞞得住他嗎?
早餐間,兩大一小三個人坐在長條的實木餐桌上,封景深一直看着路寧心無旁騖的吃早餐,在她聞到牛奶的腥味忍不住噁心乾嘔過後,還一臉坦然的對他說是最近腸胃不太好,這麼拙劣的藉口實在是觸及了他的底線,她真當全世界都是傻子麼?
封景深沉沉的放下手裡的筷子,目光深深的凝視着路寧的眼睛,忍不住開口問:“路寧,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想要對我說?”
“啊?”路寧愕然擡眸對視着封景深,心裡直犯怵,她知道自己剛剛的孕吐已經很明顯了,只怕再瞞下去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吧,左手一直輕輕的撫着小腹,眼神擔憂的看了看依舊平坦的腹部,心裡一個聲音一直在蠱惑着她:承認吧,承認吧,萬一他也在期待這個孩子呢?
就在封景深以爲她眼神飄忽不定,依舊會尋找藉口撒謊,失望的起身欲離去時,路寧聲如蚊吶,“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