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吻,彷彿便已經是永恆。
若是時間真的能夠靜止,他只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人世間,又哪有這麼多如果
良久,脣分。
夏語蝶在風小哲耳邊低語:“我愛你風哥哥,我要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風小哲的一顆心都要融化掉。
他多麼想說出一千個一萬個“我愛你”,他多麼想說出一千個一千萬個“不”,但夏語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是讓他連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夏語蝶,終究還是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明知道這只是飛蛾撲火,但她終究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只要能夠有一絲希望讓風小哲活下去,無論讓她做出什麼,她都會選擇去做。
只是,在她做出這一個選擇的時候,不知道到底是經歷了多麼艱難的選擇,更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甚至已經猜到風小哲會全力一拼,然而,她選擇了讓自己去承受這一切。
將風小哲禁錮,讓自己去掉入這萬丈懸崖,從此沉淪在無邊的地獄中。爲了自己所愛的人,她甘願付出一切。
傾盡所有,也只是爲了能夠爲自己所愛的人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這樣的女人,在李義雲眼裡看來是愚蠢的,在李沐白看來是瘋狂的。
但,她是最美的,也是最強的。
爲了所愛的人,什麼都可以犧牲。
她愛的是那樣瘋狂,那樣的義無反顧。
“我答應你”
夏語蝶清脆的聲音讓這片空間都有些悸動,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呆住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
沒有誰知道,說出這四個字需要多大的勇氣,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夏語蝶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四個字,一切好像都是命中註定一般。她終究還是這樣選擇了,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當夏語蝶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風小哲只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利刃在一點點地割碎他的心臟,讓他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無論是靈魂,還是,都是一種比錐心刺骨還要更痛苦的痛,痛到已經超越了言語來形容。
風小哲從沒有任何一刻像這樣痛苦過,無論是在混亂之城和現實中的那一次次廝殺,還是在月宮舟以及潤西湖畔的那兩次受辱,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刻讓他心痛。
都說痛到極致便會麻木,但風小哲卻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痛到了極致,靈魂都在寸寸被割裂。
無力、深深的無力感將他徹底吞噬,滿腔的屈辱感,以及那沖天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在他的體內升騰着,整個人都已經到了毀滅的邊緣。
他算是什麼男人
他竟然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爲自己而答應比死更痛苦百倍的條件。
“小蝶啊,你爲什麼就不肯讓我試試呢”
風小哲在無聲地嘶吼着,他真的已經邁出了半步,已經決定讓付出永遠沉淪的代價來救自己的女人。
可是最終還是被夏語蝶看穿了,而她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反而選擇自己去獨自承受。
這兩個人都想着爲對方付出一切,都想着不顧一切代價去讓對方活下來。
這到底又是怎麼樣的一對癡男怨女
無可奈何花落去,夏語蝶終究還是贏了風小哲,搶到了一個爲對方犧牲的機會。
原來爲對方付出一切,也是要經過一番爭奪的。
李義雲嘴角的戲謔更濃了,伸長耳朵故意笑着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哦”
這一刻的樣子,哪像是“義薄雲天”的強者,簡直就是一個要多賤有多賤,要多卑鄙有多卑鄙的小人
如果風小哲這一刻能動,真的會直接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抽他兩耳光。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一顆心也已經痛到了極致,現在的他,真的很想殺人。
雖然不能動,但他的體內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恐怕不久之後,會徹底地爆發開來。
夏語蝶閉上眼睛,身體忍不住再次顫抖了一下。她的眼角依舊殘留着一些淚痕,但卻沒有了眼淚。
“我答應你”
說出這個字似乎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再次說一遍,不知道又要有多大的決心。
一顆充滿愛的火熱的心,是否已經在開始慢慢冷卻、直接變成了零度
這個聲音充滿了無力的感覺,讓人說不出的憐惜。但這其中,卻是一股毅然決然的堅決。
爲了風小哲,她確實是什麼都能夠付出。
李沐白笑了,整個人笑得極爲瘋狂,不知道是真的很開心,還是在嘲笑着什麼。馬上就要得到夏語蝶了,自己應該很開心,對吧
那麼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呢
李義雲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甚至讓人有些猜不透。
他上下打量了夏語蝶一眼,就像是看着一個渾身上下都沒穿衣服的美人一樣,眼神中有着一些。
夏語蝶被看得有些發毛,整個人也是異常的憤怒和羞憤。整個人現在就像是隨時待宰的羔羊一樣。
她越來越確認,李義雲就是一個變態。
和世人相同,她以前對聚義莊也是有着一絲尊敬,但接連發生這麼多事情之後,她終於是意識到聚義莊的人都是一羣多麼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這些人,甚至比魔族還要可惡。
無論怎麼樣,都無法改變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在許久的煎熬等待下,夏語蝶終於是忍不住先開口了:“我已經答應你了,快放了風哥哥”
直到現在,她心裡想的唸的,都只是自己的風哥哥。
李義雲陰惴惴地笑了笑:“現在放還太早了,要是放了他後你反悔怎麼辦”
夏語蝶冷冷說道:“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卑鄙無恥嗎”
李義雲忽然大笑起來,似乎對夏語蝶的責罵毫不介意。反正現在沒有誰在,他可以不需要虛僞地帶着面具。
他無恥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是生米煮成熟飯,那麼就先在這裡煮成熟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