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命讓她成爲魔族，所以她應該恨天命。
已經是深夜，外面的大雨還沒有停歇的跡象。
無疆雙手撐在她身側，低下頭，看着黑暗中眉目清秀的華曦。
他冷得嘴脣發紫，華曦也氣息微弱。
“華曦……”他喃喃地出聲，好冷，真的好冷……
“你冷嗎？再跟我說說話吧。”不說話，就開始冷了，連她也覺得好冷。
看着她閃爍的眸子，無疆忽然一怔，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忽然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脣。
華曦也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含着她的脣輕輕輾轉。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似乎只能聽見從心底裡發出來的渴望……
華曦伸手推他，他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手忽然放開，沉重的身體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她本就虛弱，此時悶哼一聲，卻讓他順利地攻佔她的脣舌。
他抱緊了她，因爲寒冷，而想把她身上的溫暖都揉進自己的身體中。
怎麼會忽然這樣？
華曦閉上眼睛，聚集起身體裡所有的靈力，忽然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無疆向後跌倒在地上，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清明，他睜着眼睛，這時候，忽然一個閃電閃過。
他看見破廟裡，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被閃電照亮，那神聖慈悲的佛顏，彷彿洞悉一切看着他。
心裡一驚，無疆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怎麼會在佛前做這種事？
怎可如此玷污他心中神聖的佛？
他怎麼會這樣？
沒有媚蝶控制他，他怎麼會控制不住自己？
“無疆……”華曦用力支撐着自己擡起頭，看着他，“你……”
“我不該傷害你……”無疆喃喃地說，臉上的神情，因爲痛苦而完全扭曲了，“我……”
“沒事，你發燒了，神智不清醒……”剛纔靠的那麼近，她才發覺他的額頭滾燙。
還說自己不會生病，明明就病了。
無疆搖搖頭，忽然爬起來，從破廟裡跑出去。
冰冷的大雨瞬間沖刷着身體，他跑進黑暗的雨幕中。
“無疆！”華曦大喊一聲，卻忽然天旋地轉，支撐不住倒下來。
她用力地呼吸，身體只能蜷縮在佛像底下，尋求一方很小很小的庇護。
大雨很快就打溼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也覺得好冷了，忽然便能理解無疆堅持了那麼久，爲何會生病了。
可是靈力全無，她想生個火取暖都不行。
無疆去哪裡了？
他的內傷還沒有好，這樣跑出去會更嚴重的。
華曦的頭，靠着冰冷的佛像。
“都說你是最慈悲的，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的弟子受苦？他那麼相信你，那麼崇敬你……”
華曦喃喃地說着，臉頰貼着佛像，明知道只是一座塑像而已，但她還是希望佛能聽見。
“我雖然是魔族，可我，也願意相信你會普度衆生……你不庇護我，但爲何也不庇護他？”
她的眼眶紅了，如果她是天命註定要與光明背道而馳，那無疆卻是無辜的啊。
她躲在這小小的破廟裡，任風吹雨淋卻無能爲力，